回过头,用紫色的眼睛望望被自己引起骚乱的营地——这个距离已经看不见了,可是他下意识这么做。嘴角不经意地牵出一丝可以称作苦笑的笑容,紧抿的薄唇微微分开,用仅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道:“阿尔,别这么让人提心吊胆!”
说完,伊万将手中的狙击□□背到肩上,消失在密林中。
事态的严重超出王耀的预计,他知道对小朝进行援(小心为好)助后自己就不可能不湿鞋,阿尔的责难是一定的。但出于侥幸心理,王耀依然希望自己能与那滚烫的中心地带保持距离,如果只是遭到阿尔及其盟友的谴责,他还是有办法应付的。和平得太久了,王耀家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战(小心为好)争是怎么回事了。王耀曾为此感到安心,但现在他发现,这同时也是一件危险的事。
真正的冲(小心为好)突发生在一个原本平静的夜晚,丹东的江边灯火依旧,普通的市民不知道,有两架隐形战斗机已随风潜入夜。
一声炸响,这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已经不熟悉的声音,在江边散步的人有幸看到了半个多世纪前壮观的一幕在这一刻重演——那声音来自断桥的方向,但这次被炸的不是断桥,而是与他并肩而立的中.朝友谊桥。中.朝友谊桥上闪烁的灯光熄灭了,在黑夜中,巨大的桥体断成两半,但在夜里看不出多大变化。
又是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次落在已经断裂的中.朝友谊桥的朝.鲜段,沉重的桥板像脆弱的玻璃板一样断成几截,轰然落入江中,激起冲天的浪花。包容一切的江水吞噬了这庞大的物体,让这些残肢断体在江底长眠。
王耀第二天清晨赶到时,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两座断桥:炸断的位置完全一致,中.国段保持完好,朝.鲜段只剩几个孤伶伶的桥墩子,就像一对共患难的双胞胎。时隔半个多世纪,鸭绿江上的两座桥终于有了共同的命运。
看着眼前这令人目瞪口呆的画面,王耀狠狠一捶江边的栏杆,冲着江对面大喊:“阿尔你又炸我们的桥!!”
第二次,第二次了!真是莫大的耻辱!
“欺负到家门口了,真是不能不管了呢!”只在看到中.朝友谊桥残骸的第一眼,王耀已经下定决心。
“你上一次炸桥堵不住我,这一次就堵得住了吗?”王耀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同几十年前的志.愿.军一样,中.国.军.人由吉.林越过边(小心为好)境线进入朝.鲜。
另有一小批部(小心为好)队从虎山长城一带迂回出(小心为好)境,王耀也在其内。
“呵,看来马蜂窝终于被捅下来啦!”阿尔笑着对任勇洙说,“我们得小心别被蜇!”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阿尔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他知道让自己烦躁正是敌人的目的。他们已经同这一小股敌人周旋好一阵了,敌人每一次都出现在不同方向,给予他们骚(小心为好)扰性的打击,既而迅速撤退,阿尔他们无法找到敌人并进行致命一击。
“游(小心为好)击(小心为好)战,王耀的老一套!”阿尔不屑地说。
“遇上中.国.士.兵了?”任勇洙小心地四处观察,“可也许是小朝的障眼法,王耀的人能这么快赶到吗?”
“我熟悉王耀的风格,虽然交手不多,”阿尔露出洞悉的微笑,“可那是一场悲惨的战争,我和他都忘不了。”
“结果受苦的还是我!”任勇洙抱怨道。
“但我们让朝.鲜闭了嘴,滚回到北边去,不是吗?”阿尔笑着一掌拍在任勇洙后背上,“打起精神来,别让敌人嘲笑我们!”
任勇洙信任地看着阿尔,终于露出宽慰的笑容。
突如其来的一阵枪声,阿尔等人急忙散开躲避子弹,有几名士兵被击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任勇洙也受了点轻伤,但不是子弹带来的,他在躲闪的时候磕伤了膝盖。阿尔和他的装备都完好无损,他在地上打一个滚,同时把子弹上了膛,换成射击的姿势。
又是一阵骤雨般的枪声,阿尔敏锐地觉察到敌人的数目增加了,四面八方都在射击,这不像是打游击的小分队,而是主力部队的进攻。
刚才的游(小心为好)击(小心为好)战是为了把他引进包围圈!阿尔清醒地意识到。
“冲出去!”阿尔高声叫道,“往西!突破包围!”
阿尔同士兵们一起向西边火力较弱的方向冲去,沿途不断有人倒下,阿尔听到对方机枪的怒吼,像在宣告他们突围的失败。
“有埋伏!”有人叫道。
不用说阿尔也发现了,现在发现太晚了,更多的人倒下,阿尔迅速隐藏到树丛中,他发现他与任勇洙失散了。现在没法去想任勇洙的事了,阿尔只能蛰伏在原地不动,他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这原本是一次隐密的行动,阿尔并没有带多少人。自从王耀介入,战局不再是一边倒,阿尔虽然知道王耀的实力远不及他,但自从上一次朝.鲜.战.争吃了王耀的亏以后,他便不再是坚定的唯武器论者,那一次,虽然王耀的损失要几倍于阿尔,却也没让阿尔讨到便宜。
阿尔知道,如果不能打败王耀,就有可能被王耀打败,而王耀的想法也一定与他一样,因此双方就像两个拿枪的猎人,都把对方当成猎物,在试探,在谨慎地对抗,等待对方先出现破绽,并伺机一举击溃。
端掉王耀的指挥部是个好办法,但王耀不是傻子,至今没让阿尔找到正确地点,却留下一些暧昧的线索,阿尔知道王耀是在以指挥部为饵,引诱他来自投罗网。阿尔打算赌一把,赌自己的运气和王耀的脑子,他要以身犯险,亲自到可疑地带搜查,如果幸运女神眷顾他,他就可以踢翻王耀的老巢,但反过来,如果是王耀计高一筹,阿尔就会成为瓮中之鳖。这是一个大于生命的赌注,阿尔和王耀都要押上自己的一切。
看来这一回王耀更幸运,或者说,阿尔走了霉运。阿尔没时间考虑这些了,眼下唯一要做的是想办法撤出战区。阿尔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解.放.军,也不知道他们的包围圈有多大,战线拉得有多长,他只能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
每走一步都要四处张望,同时将身体掩藏在一切能隐蔽的物体后面,阿尔不是第一次在战斗中失利,却头一次有点失去自信。阿尔并不害怕,他从没怕过什么,但是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哪怕一瞬间的大意都会令他全盘皆输。
如果对手是伊万,自己现在一定已经死了。在这时不该想这些不相干的,但阿尔的思维小小地违背了他的意志。最后和那家伙见面是在华盛顿,对于阿尔的出征,两人都没说什么要紧的话。也许面对太沉重的话题,谁也无法多说什么吧?伊万到底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从他的话中似乎可以看出他不太可能再次与王耀成为同盟,可这不能说明他就会支持阿尔。不管怎么说,阿尔庆幸自己没再同伊万成为敌人。
没有跟伊万打仗是件好事,但跟王耀打仗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阿尔与第一个敌人面对面时,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那名解.放.军.战.士的枪口对着他,命令他投降。阿尔的枪更快,在对方话没说完时,他的子弹已经射入对方的心脏。但同时枪声暴露了他的位置,多名敌人向他冲过来,他边逃跑边反击,子弹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却没有怎么伤到他,只有一发子弹擦伤了他的左臂,左臂一阵灼烧的痛楚,但不妨碍他的行动,阿尔忍着疼,脚下不停歇地向前跑。
又是几声枪响,却没有子弹飞过他身边,是敌人打偏了吗?但从那稳健的枪声来判断,这不应该是失败的射击。阿尔不敢回头去看,只能拼命跑开。
刚才的慌不择路让阿尔后悔不已,他跑到了绝路上,现在他面前是一座坡度极陡的小山坡,他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没有退路了。阿尔心一横,纵身跃下山坡。
一个身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过来抱住他,与他一起自山坡翻滚而下,在四目相交的一瞬间,阿尔看到了他熟悉的紫眼睛。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样下去一定会受重伤。两人都想抓住些什么来减速,可山坡上没什么能借力的,他们又都不敢放开抱住对方的手。阿尔尽力去够一丛灌木,但只是划伤了自己的手掌。
在着地的一刹那,伊万将身体垫在阿尔身下,承受了全部的冲击。二人双双瘫倒在原地,心脏像发疯一般跳动,呼吸久久不能平缓。
阿尔从伊万身上支起身体,看着伊万痛苦的表情,低声问:“还活着吗?”
“暂时死不了!”伊万艰难地说。
阿尔在伊万胸前摸索,发现对方没有骨折,可是不能确定有没有内伤。
“没什么问题!”伊万挥开阿尔的手坐起来,“追你的人都被我解决了,跳崖真是多此一举!”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尔没有忽略这个问题,“难道你也参战了?”
“没有,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伊万捂着胸口,现在那里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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