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障碍恋人 (zero倒计时)

　　那之后至少有一星期，须允不敢熟睡，怕今泯一进来干什么。
　　一两次也就算了，一个星期也无所谓，但个把月，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今泯一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他早已察觉到须允在躲他，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原因。今泯一长得很吓人吗？不会啊，挺好看的。那是性格不好？认识今泯一的人都知道他很温柔。身份？应该也不是，不然须允不会答应住在今泯一家里。
　　今泯一的顾问柯安来给今泯一送文件，一进门，被端坐在桌子后面的今泯一吓了一跳——今泯一脸都黑了。这两天柯安能感到今泯一不满的情绪在一点点积攒，估计再过不久，就该找地方发泄了。
　　“我来送上个月三个烟草公司的销售数据了。”
　　“放那儿吧。”
　　柯安出了今泯一的办公室，就去隔壁原秋的房间，一推门，立刻问，“他又被袁主骂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谁？”
　　“还有谁？”柯安坐在原秋的办公桌上，看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咱家老大啊。”
　　原秋将手机上的数字打进电脑的表格中，“纪珉死了，泯哥一肚子气，能找谁出？”
　　“泯哥不是新交了个男朋友吗？叫什么来着？他俩感情不合？”
　　原秋白了眼柯安，“你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泯哥对他是有点意思，但是他对泯哥……”原秋做了个鬼脸，“泯哥也是神经，把他当纪珉了，今天早上还跟我说纪珉这段时间对他太冷淡了。偶尔还叫人家‘珉珉’，人家能不把他当疯子看？”
　　“泯哥实在是不能接受纪珉已经死了的事实啊。”
　　柯安把腿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屏幕眨了眨眼睛。
　　“这是上个月ATZ的销售额？增长速度很稳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患乙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对咱们是好事，但是对国家发展就不一样了。”柯安叹了口气，拿起原秋桌子上的报纸，“SGO新闻媒体集团的最大股东薄迈，昨晚突然昏倒，被查出患有肝癌。医生怀疑可能是极度抑郁……SGO的最大股东啊，估计身价不低，死了就可惜了。”
　　原秋拍了下柯安的屁股，让他下去，“没事闪人，闲死你。”
　　“切，我走……懒得理你。”
　　柯安正要开门时，门被今泯一给推开了。原秋赶忙抬起头，“有什么事？泯哥。”
　　“你觉得我送他件礼物怎么样？”
　　.
　　须允已经渐渐感到不对劲了。叫纪珉的男人像丽贝卡一样折磨着须允的神经，好像他在过去的时空控制着须允。
　　但须允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家里没有摆照片，没人提起纪珉，须允也不敢去问。这个纪珉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死？对今泯一到底有多少影响力？须允一直处于不知情的状态。
　　今天早上，须允起晚了，因为昨天晚上，今泯一跑去须允的房间，一身酒气，晃须允的肩膀，问须允为什么不离他？为什么无视他？还叫须允“珉珉”，把须允吓得直到凌晨才睡着。
　　最后是原秋把今泯一拉了回去。
　　到了早上，须允穿鞋，就要出门时。今泯一突然从后面环住须允，说，“珉珉，你不用工作我也可以养你。”
　　须允觉得在这么下去，他会得病的，像《蝴蝶梦》中被那个女管家吓哭了的女主角一样。
　　今天晚上须允陪老师去参加新片的庆功会。因为老师年龄也大了，没待多长时间，须允就和夕望送已经喝醉的老师回家了。
　　老师的儿子把父亲抬回家，和须允道了谢。
　　两人开车回家。路上，须允很直接地问，“纪珉怎么死的？”
　　“……啊？”夕望有点糊涂。须允怎么突然问他这个？
　　“我再迟钝也已经感觉到了。今泯一叫我‘珉珉’，还整天晚上往我房间里跑，把我房间的防盗链卸了。要不是我在帮老师剪片子，我早就问了……你不觉得我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吗？”
　　夕望砸吧砸吧嘴，“泯哥没什么恶意。”
　　“我也没什么恶意。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叫我‘珉珉’，为什么纪珉死了。”
　　“……”夕望咬着香烟，上下晃了晃，考虑了许久，“纪珉是泯哥最爱的恋人。现在你住的房子，装修，用的家具、餐具等等，都是纪珉生前挑选的。泯哥出身贫寒，哪儿有那么奢侈的品味。可以说泯哥现在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纪珉给他的。”
　　“那纪珉是怎么死的呢？”
　　“他是上面派来的老鼠，来收集五花会的情报，泯哥和袁家的情报。袁主一气之下亲手把他杀了。”
　　“他舅舅杀的？”
　　夕望将香烟取出，两手放在方向盘上，“泯哥不能报仇，当年他爸爸去世，妈妈得心脏病，是袁主帮的他们母子俩。直到他在墓园见到你，他……”
　　“……所以他把我当纪珉的代替品。”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这当成是一个讨好泯哥的机会，将来一定会变得荣华富贵的，相信我。”
　　“……”


第109章 02 替代品
　　02 替代品
　　须允和夕望回到家。两人刚一进门，须允就听到今泯一的烟酒嗓，吓了一跳。今天晚上因为和老师出去吃饭，而回来晚了些。
　　“我买了件衬衫给你！穿在西装里面，来试试！”
　　“衣服？”
　　今泯一看起来兴致冲冲的，拿了件淡橘黄色的衬衫站在客厅里。须允愣在门口，微皱着眉。这个颜色也是真……时尚。
　　“我，我不确定可以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须允礼貌地拒绝道。
　　“不会，你可以去试试。我挑了你最喜欢的颜色。”
　　“……”须允求救似的看向夕望，不知道能不能直言拒绝。
　　夕望拍了下须允的后背，示意须允赶紧去拿衣服。
　　见原秋也板着脸，须允只好任命地，上前接受今泯一送的礼物。看了眼衬衫的号码，须允轻轻摇头，“这个号码好像……小了。”
　　“不会啊，我照着你的号码买的。”
　　“谁告诉你我穿几号的衬衫？”
　　“……”今泯一皱眉，刚要说出“你啊”时，突然像惊醒一样，结巴了，打量着须允，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我……这家店的衣服比较宽松，我就买了小一号的。如果不行，原秋明天可以拿去换。”
　　须允看着手里的橘黄色衬衫，仍然有些顾虑。他不喜欢橘黄色，而且最讨厌的就是橘黄色。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纪珉喜欢橘色，所以今泯一才买了橘色的衬衫。
　　“这样吧，我刚回来，满身都是汗。我洗个澡再试，如果小了，我明天跟你说。”
　　“可以，你去洗澡吧。”
　　须允微微一笑，“你也早点休息。”
　　得到须允的关心，今泯一很高兴地掐着腰，目送须允上二楼。
　　上到一半时，须允突然转身，对今泯一说，“我其实不喜欢橘黄色，而且……我也不是纪珉。”
　　“！”
　　害怕看到今泯一的反应，须允赶紧上楼去。
　　一楼的今泯一站在原地，冷笑了一下，看着原秋，“他什么意思？”
　　“他来之后你还没叫过他的名字呢，泯哥。”
　　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
　　须允快速冲了个澡，擦着头，下身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今泯一，吓得退后了一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吓着你吧？”今泯一面无表情地解开橘色衬衫的扣子。
　　“没有，今先生……没有。”
　　今泯一拿着摆在床上的橘黄衬衫，走向须允，“我不知道你最近喜欢别的颜色了。你现在喜欢什么颜色的？明天我让人去换。”
　　须允站在原地不敢动，心跳加速地咽了口唾沫，“我一直喜欢蓝色。”
　　今泯一机械地给须允穿上橘色的衬衫，系上扣子，“是小了一码，都怪我忘了你还在长身体，是我的错。”
　　“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须允倒吸了一口冷气，闭上眼睛，下定决心推开今泯一，“我不是纪珉，我也不喜欢橘色。”
　　“……我知道你不是纪珉。但是你不能假装是纪珉吗？”
　　“我装不出来，也满足不了你！我爱我妻子，我这辈子不会爱其他人！”
　　今泯一抓住须允的肩膀，委屈地低吼，“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只要你装成纪珉！你不用为我做什么！然后，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妻子。我无所谓！”
　　“……我还是希望你能，你能叫我，我的名字。”
　　今泯一突然脸色大变，愤怒取代了委屈，用力推开须允，“你以为你是谁？”
　　须允低下头，猛吸了口气，听到今泯一离开的脚步声，腿一下子软了，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额头。
　　今泯一的温柔从来都是只留给纪珉，没人可以共享。
　　今泯一最后的眼神，已经让须允觉醒。今泯一之前对他的温柔，给他的帮助，都是因为纪珉，而须允拒绝成为纪珉的替代品，就意味着他对今泯一什么都不是了。
　　也许今泯一会把须允交给周永峰？或是不再保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