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东方不败之品学兼优 完结+番外 (安碧莲)
雨化田并不知道自己被一个老太监可怜了,大步进了门,然后一挥手,宫门就已经关上。
“你的功夫倒是精进很多。”一身明黄衣袍的皇帝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俊朗神武,那双眼睛凌厉的如同雄鹰。
雨化田丝毫不见停顿的屈膝跪下,低敛了眉眼道:“见过吾皇。”
朱棣原本还清闲的脸突然带了几分不满:“朕说过,以后这些闲杂礼数你免了就是。”
雨化田站起身来,却不回应。
朱棣起身走过去,伸手,就掐住了雨化田的下巴。雨化田眉尖一蹙,伸手打开他,然后从怀中掏出锦帕却被朱棣拿走扔在地上。
“莫要碰我。”雨化田声音森冷,微微退了一步。
朱棣则是毫不介意,相处许久他早就习惯了雨化田的这种小脾气,他只是当做小性子,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你身上,朕哪里没碰过。”
雨化田呼吸一滞,狠狠地咬了咬牙,却是不说话了。
朱棣知道自己这是气到他了,便不再提。那日雨化田逆了他的面子,一意孤行保下了户部尚书刘坚。平日私下里,因着他喜欢这人,珍惜这人,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无所谓,可却不能在人前落了他的脸面。
朱棣气得狠了便直接把他拖到了寝宫上|了他,有多少喜欢就有多少狠,哪怕是朱棣自己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是被鬼迷了心窍。
后来,足足两个月,雨化田闭门不出,若非朱棣寻了由头去了这人府上许下了数个职位空缺,怕是他就真的憋在自家府邸里再也不出来了。
他是皇帝不假,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半分面子都不会给人的,若是气得很了怕是真的会消失不见。
“你今日是坐轿来的,朕很开心。”
雨化田抬眼看了看他,只觉得那人脸上的笑本分都不顺眼。他的脸色淡淡的,轻轻的,显而易见的敷衍:“不过是懒得动罢了。”
朱棣轻笑,坐到了软榻上,撑着小桌抬头看他:“可是有事情求朕?”
雨化田也不绕圈子,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子放在桌上:“广阳府连日干旱,我想让刘坚去赈灾。”
“你就这么想护着他?”朱棣英眉皱起。
雨化田神色淡淡:“我当初打翻过酒杯,若不是他说情我怕是早就一命归西。”
有仇要报,有恩也要报。
报过以后便是两相抵消,互不相欠。
朱棣听他这般说,原本心中的几分疑窦也消散而去。笑着拿了朱笔在那张折子上批了个“准”,然后扔到一旁不再管了。
雨化田神色淡漠的看着那张折子,然后又看着朱棣。这人有多纵着他他是知道的,这人又多惯着他他也是知道的。如今滔天的权势尽是这个人给的他,但这人想要的他怕是怎么都给不了。
情之一字,早已与他遥不可及。
褪锦衣,解龙袍,□愉。
“叫朕的名字。”
“……”
“出声。”
“……”
从始至终,雨化田从未哼出一个音,偶尔只是在疼了的时候蹙蹙眉。但他却一直抬着脸,绝世妖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倔强和冷淡,直直的就映进了朱棣的眼里。
这个人喜欢看他的脸。
从第一次相遇,这人眼中迸发出惊艳时雨化田就已经牢牢记下。
所以他懂得用这张脸去换些东西回来,哪知道,最后居然直接把这皇帝的心给换了来。
离宫时,已经是第二天,天已大亮。
雨化田没有在接受轿子,他其实并不喜欢幽闭的空间,曾经被罚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过数日,几乎饿死,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害怕呆在黑的封闭的地方,哪怕坐轿子都会颤抖。
出了宫门时,就看到令安已经守在那里,见到雨化田后快步上前给他系上了黑色披风。
“督主,清晨天寒。”
雨化田由着他动作,令安在做好事情后便退到一旁,却听到雨化田清冷如刀的声音缓缓传来。
“派人跟在刘坚身边,若是他有了错处,直接杀了。”
令安有些疑惑,道:“督主不是要保下他?”
雨化田冷哼一声,吓得令安忙低了头不敢再问,但雨化田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有恩要报,在那之后,就是报仇的时候。”
刘坚救过他一次不假,但那人在那之后曾妄想将他求了去当了禁|脔的事情雨化田也记得清楚。紧了紧衣衫,雨化田眉宇间泄露出几分狠辣,倒是让那张脸越发阴狠妖娆。
他从来不怕杀人,人命,从来就不值钱。
怀中硬硬的,是朱棣在他走时放进去的一块令牌。雨化田直到那方令牌的用处,也知道那人给了他多大的权力。微微眯起眼睛,掩饰了其中的一抹复杂。
有些人,注定与温暖无缘。
可若是得到了一丝温暖,就要被燃烧殆尽,我要如何选择?
朱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有所期望……
☆、番外·雨化田【二】
西厂的任务,明面上是监察百官,实际却是帮皇帝做着各种阴|私之事。暗地里搜集证据,暗地里诛杀朝臣,暗地里帮皇帝扫清不该有的障碍。
好处尽数是皇帝的,骂名尽数是西厂的。
看似西厂极尽了委屈,但也就因为如此,西厂在皇帝面前永远比东厂、锦衣卫来的亲近。上位者最相信的,不是忠臣,不是奸臣,不是佞臣,而是孤臣。当你得罪了全天下的时候,最后的依仗就只剩下了皇帝一人,如果有一日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就只有死路一条,到那时候,才能得到皇帝的全然宠信。
雨化田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极尽了狠辣决绝之能事,死在他手下的忠臣不少,佞臣更多,但无论是死的是谁,满手血腥的西厂已经得了大大的凶名,成了大大的奸佞,得罪了满朝文武,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得到的回报,就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个位置,与情无关,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雨化田懒懒的翻看手上的折子,这是户部要呈给皇帝的折子,里头是各地官员的调度升迁。手指轻点桌面,不过是几眼就已经将上头的人名记了个完全。
“令安,派人到这几人的府上监察,若有异动便来回禀。”雨化田点了几个名字,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令安伸头看着,记在脑子里,然后便退出了房门。
雨化田将折子合上放到一旁,官职升迁调度是大事,哪怕是他也不能随意更改。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后,他便记住了,朱棣纵然万事由着他但若是涉及皇权那便是万万涉足不得。
不过万事都有转圜的机会,那张折子上提到的人里面,有几个是当初得罪过他的。雨化田向来就是个小心眼的,只要有他在,那些曾得罪他的人就永远别想得了好处去。只要有半点错处就别想跑,哪怕没有错处也能给你造个错处,西厂的地牢时刻对他们敞开大门。
令安走到大厅,什么表情都无,语气淡漠:“地字,出三人去这几位官员家中执行任务。”说着,报了三个人名,便有三个黑衣人躬身称是,迅速离开。
点点头,令安抬步往地牢走去。
西厂的地牢永远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地方,本是平常不起的牢房,但因为其中层出不穷的骇人刑罚让人惧怕万分。雨化田惯常是不来这等地方,污秽不堪,雨化田向来洁癖绝不涉足,令安却是毫不在意,抬步就走了进去。
十字的木架子上,捆着一个人,令安冷着脸走近,从旁边拿起凉水泼上去,好歹冲掉了些脸上的血迹好歹能看出五官,令安点点头:“却是刘坚。”
本应早出京视察的户部尚书刘坚却是连京城的门都没能走出去,就已经被绑来了西厂。连着几天的闻讯,几乎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完全,不说就打,说不清楚也要打,把这人早已折磨得神志不清。
被凉水一浇,刘坚模模糊糊清醒过来,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却能看清他的一身银白锦袍。本是模糊的双眼猛地瞪大,竟是叫骂起来:“雨化田!你这个阉|狗!你不得好死……”
令安眉毛一蹙,伸手就是一巴掌。他本就是武功深厚之人,这般下了死手,竟是直接打掉了刘坚的半边牙齿,血猛地就冒了出来。
“嘴巴不干不净,想来是真的懒得活了。”令安偏头对身边的黑衣人道,“他的罪状,你可问清楚了。”
“回大人,已经问清。”
“问清楚了就杀了,省的污了督主的名声。”
再不看连呜咽都没力气的刘坚,令安出了地牢,回屋换了身衣裳洗干净了手,确定身上没有一丝异样后便往雨化田的屋子走去。
进屋时,就看到雨化田看着面前一碗银耳桂花粥微蹙眉头,看令安进来便道:“我不吃甜的,倒掉。”
令安看了看那明黄色的碗,道:“督主,这是皇上所赐……”
“倒掉。”
令安不再劝,端起碗顺着窗户就倒了出去。
雨化田坐在桌旁,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道:“派去刘坚身边的人可传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