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画这些树皮、鸟翅、云尾、落花呢?自然的美,在古代也不少,宫昭看腻了世间的所谓奇景,对这些不甚感冒。
“你很喜欢这颗草吗?它也不……精致啊。”不好看,很一般,差得远了。
皎月哼笑,“这是一种花,不是草。你要用心去感受大自然的美。”你比我长得也差远了,我还不是看上你了。
大自然的美?我看,是因为你叫皎月,所以才对自然情有独钟吧!说不定,你就是月亮生的妖精!不然你怎么会在月光下镀一层柔和的光泽,那些锋利的棱角都藏起来,温柔的陷阱等着谁呢?反正我不进去,你看着办吧。
在有酒店公寓的地方呆了三天,再往里走商家就越来越少,宫昭半路遇到一个推销帐篷的,吹得花里胡哨,害花了一大笔钱买帐篷后才发现往前走一公里就有卖帐篷的好几家店。
住帐篷住了两天发现帐篷是漏风的。皎月半夜发烧,吓坏宫昭,上次皎月发烧是什么时候,是……前世做完那档子事后啊,高烧三天怎么都下不去火,最后把声音挺好听的嗓子都给烧哑了!多可惜啊!还有,这地方的医疗条件总让人觉得很差,该不会让人喝锅灰吧?
宫昭还没去找医生,就碰见一个毛遂自荐的,自称巫医,要为皎月诊病,正巧被他治好了,要了五千块,还说下了蛊,不给钱不解,拿完钱人就跑没影,山野乡村的也不知道去哪儿追。
为了皎月这病弱体虚的身子也不能再在荒野里住着了,贴近自然是好事,可这太理想化了,和皎月的现实情况有一定差距。办法呢,皎月提供,住民宿。实施呢,宫昭去预付房费,出钱出力搬行李,前头柜台那老奶奶眯着眼睛瞅了半天认出来钱,“金花?阿鹏?哎呀,看花眼了看花眼了。不是电视里头。姑娘长得真俊!金花,这个是你男人吧?”大理美女有分金银铜花,金花最靓。
来中国了也没记得把头发剪一剪,女装扮相得心应手的一个原因在于头发就是他本人的,皎月无语,认错也怪不了人家奶奶。宫昭一贱手吃豆腐吃得很顺溜,摸着皎月的头发,嘿嘿笑:“嘿嘿……奶奶,他不是我对象,他是我喜……哎哟手,疼疼疼疼,你就这么对本老板的手!扣你工资信不信!”
奶奶:“哎哟~是你对象啊,着急什么,我问金花勒!给你们一间房,和和美美啊!我再睡会……”
宫昭抱着钥匙乐呵:一间房诶……嘿嘿。
一间房怎么分配?很显然。房间足够大,皎月睡床上,宫昭睡地板,地板上一个帐篷惨兮兮地立在房间中。
……
吃饱喝足睡够,前往下一个地点,途中又遇到一位自称神算子的高人。宫昭被坑两次,已有了提防之心,对所谓的神算是将信将疑。
“神算?”
那老夫子扶了扶寸须,挑眉,“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是回答老夫子,也是对宫昭说的,对商人客气,免得对方与强盗勾结;对医生客气,免得对方无声无色下毒谋害;对算命的也要客客气气,万一人就是不出世的半仙呢?
老夫子呵呵一笑,眉目间的动作都和蔼了几分,“前面的村庄要发洪水,你们快走吧,别去了!”
“敢问阁下,可是有血光之灾?”
尘杖扫了扫衣袖,挥左指宫昭,“你是说他,还是说你?”
没想到这老道士滴水不漏。皎月这么问当然是想知道宫昭和村民会不会受伤,能得到的情报越多,可利用的也就越多,撬不出话就只好老老实实问。可皎月还没张嘴,那老夫子尘杖扫扫地面,口中喃喃经文,自言自语,又癫狂大笑:“情难抑,灾难逃,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躲不了!躲不掉!”
“疯疯癫癫的,什么人啊!”宫昭没把道士当一回事。
……
万万没想到,真的发洪水了。村庄最近时兴砍树建房,有劳动力的人家都去砍树建新房子了,河堤不稳,农作物都被水淹了。
宫昭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还是一小片水泊,然后就有一个划桨的人努力划向这边坡高的陆地“靠岸”了。
“这个村子……发洪水了。”宫昭原地转了一圈没看见皎月人影,再抬头,皎月借了人家的小船就滑向更远更深处的村子里了。平地摔了一回,宫昭掌握了在水里走路的技巧,慢慢游向皎月的小船,被皎月踹开,“你去接那边的孩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游多一会儿好了。”
救了四五个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孩子,船已经不够用了,太小了,别说宫昭皎月两个大人,宫昭已经没有船位了,要是皎月再下来或许可以再上几个,但是宫昭肯定第一个不答应。他那身体,精贵得跟婴儿似的。
“做船!我们可以用木头和绳子……我看到好多户人家都有摆的很高的木头。”皎月看到一罐从隔壁船只上倾斜掉落的油,不出声挥手叫宫昭接住。无奈宫昭这么大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这不是我们家的油吗?”
“朋友!你们家为什么有这么多桐树油?”
“关你什么事!还来!别想偷东西!”
好吧,事急从权,管他漏不漏水的,救人要紧。皎月又看到漂浮的锯好的木板木片,惊喜地放下笨重的木头,呼唤宫昭帮忙做船。做木船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步,打麻,却是皎月他们制作工艺中最轻松的一部,水上锯木头、控制位置的调换以免乘坐的小船翻了……这些都是一个个考验。
幸好孩子们都还算争气,懂得抱着树、抱在一起,被一坨一坨地打捞救了起来。
洪水相对稳定了,夜也深了,孩子们都抱做一堆相互取暖,在这以天为被、以船为床铺的简陋环境,皎月对一个温暖的怀抱无法抗拒,精疲力尽地困倒在宫昭的肩上。
次日,宫昭在梦里还梦见自己和皎月恩恩爱爱抱在一起这样然后脱了衣服那样,在摇摆不定的小舟之中沉沉浮浮……笑醒后发现怀里没有美人只有木头,难道昨夜真是一场梦?
“这里没有信号。”
“会不会是手机进水了?”宫昭吸引注意式的思路成功得到了美人的白眼。
水位已经降到可以行走的地步,两人干脆地下了船,没醒的统统叫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他们也和正在寻找恩人的村长一伙人遇到了,接受了道谢后,皎月问了河堤所在的地方,包沙的布料全被割了很大的口子,也难怪河堤在水土受损后引发洪水。
指导村里会裁缝的妇女把口子补上,皎月也得到了作为回馈的详细资料,心满意足地向下一站出发。
戴着老花镜的老爷爷叼着烟斗,“小两口是来住宿还是开房啊?”
皎月一个手抖差点没把他烟斗摔地上。
宫昭忍着笑交了钱办了手续,问皎月:“住宿啊?还是开房啊?”
“把嘴缝上吧。”
……
在房间收拾湿透了的行李,晾晾干,好下一次穿。整个行李箱都被宫昭掏得干干净净,坐享其成的皎月乐于分享白天的所见所闻。
“其实,看到那些罐装的桐树油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啊?——这句不经脑子的话被咽回去后宫昭瞬间就意会了,阴谋嘛,诡计嘛,长在皇宫里的人最懂的就是这个了。
“那你怎么不和村长他们说?”宫昭心想,现代人的智商和从前的文人差了一截(并不),心眼也短了一寸。村长他们应当是善人吧。
“说了,他们会相信吗?”
“我们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救孩子恩人!”虽然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吧,“你仔仔细细分析,他们应该会相信的。”
皎月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望着屋顶,屋顶望着天空,他间接望着天空。
“神算告诉了我们发洪水,自然也告诉了他们。那位老道士,身上的服饰……如果我猜的不错,应当是回鹘的,分布在西北地区,一路为人化灾去难,又有几个相信他的呢?”
帐篷里的宫昭钻出来,今儿这帐篷有点挤,或许是房间有点小,老爷爷问住宿还是开房还是有点门道的。宫昭站帐篷外头调试,找不到话接。
“他昨天为我们算了一卦,你还不是不相信吗?”
妥协的宫昭点点头,“你既肯相信他,又何尝不能相信我?”言语间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埋怨,控诉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相信你。”
“那你肯定不介意我和你睡一张床。这个帐篷太挤了,睡不了啊。”宫昭试探性往床上一压,轻手轻脚地盖上被子,睡着了也不敢想象自己真的爬上了皎月的床。
“其实,有一个人,也给我们算过一卦,只不过他说……昭阳路断……”皎月本想趁着同甘共苦摊牌,可旁边这忙活两天的宫昭已经昏昏沉沉睡死。
算了。
躲不过,便不躲。
前世路断,今生缘续。
第8章 我家养的猫在外面野久了不认主人怎么破
金色耳坠,以金丝作环,坠子上包绿松石,包金上焊着细小的梅花珠,下连三片梅花状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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