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实笑道:“第一季的主题是平权,第二季当然就要换了啊。同样的主题,观众也会腻的。”
常勋看了看洪格崇的神情,又补充道:“我只是把这个节目授权给你,用不用、做不做也是看你自己,沿用下来的话基础方面虽然会方便很多,但是也很容易拿来和第一季作比较,口碑上会有点难度。”
洪格崇知道常勋的意思,忙道:“如果用深柜来做的话对我来说绝对是天降神兵,我当然愿意做的。至于口碑方面,我不敢说有信心,但我也会尽量努力的,至少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常勋笑了笑说:“导演制作是你,砸也是砸你自己的,回去我就发微博说授权给你了,做烂了可跟我没关系。”
洪格崇也笑了,又问:“可是这么好的基础,你就不做了?”
常勋微笑道:“我想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好歹我上学的时候拍的小片还拿过奖,现在也是时候回归本行了。”
洪格崇一惊,忙问道:“你要回去拍电影了?不在台里了?”
王远实笑道:“他想走我也不能让他走啊!放他一年出去撒撒欢,明年还是得回来给我老老实实地做节目!”
常勋忍笑道:“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正在为您直播的官僚主义的可怕嘴脸!”
五月
时隔三个月,邵进再次走进SDC大楼,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在去会议室之前,他先偷偷去原来深柜游戏的棚里看了看。
棚里正在录制一档脱口秀,花花绿绿的布景,嘻嘻哈哈的主持嘉宾还有观众,已经全无了当初严肃冷寂的影子。
他摇了摇头,默默退了出去,直奔了约定的会议室的楼层。
“基本的情况此前的电话和邮件中已经跟您大概讲过了,”策划部主任郑晓山坐在邵进对面,将一份合同推到了邵进面前,“这一份是框架协议,你拿回去可以看看,如果有问题我们再进一步沟通。”
邵进拿起合同,微微蹙着眉看了看,然后将合同放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问道:“我想了解一下,这个STV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我自己查了查,相关的资料很少。”
郑晓山轻轻笑了笑,耐心解释道,“是以SDC为主体投资的视频网站,各项筹备已经基本完成,预期今年九月上线。上线之后将独家享有SDC所有电视节目的网络传播权,并且将独立制作网络剧、网络电影、网络综艺节目,制作的内容将视情况选择在STV线上播出或SDC电视频道播出。”
邵进便问道:“那我的这个节目会在哪播?”
郑晓山答道:“初步策划的是在STV播,因为电视频道的审核和要求各方面比较复杂,线上的话不论是尺度还是对节目制作的规定都相对宽松一点。”
邵进想了想,又问:“如果只是在网站播的话、又是一个新的网站,怎么保证点击?”
郑晓山笑道:“虽然只是在网站播,但是毕竟也是SDC自己的网站,除了你的节目之外同时也会请SDC当家的主持来开新的节目,之前已经制作完成的和买好的网络剧、网络电影也都会在网站开放后一起上线,你的节目会当做一个核心特色的主打,到时候的宣传绝对有保障。”
邵进点了点头,说:“不过九月份就上线的话,现在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制作上是不是有点来不及?还是准备什么时候播出?”
郑晓山道:“制作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买好了节目的翻拍权,也聘请了节目原本的制作团队,参赛选手也早就开始海选了,只要确定了录制,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开录。”
邵进微微讶异:“之前和我沟通的时候不是说让我做MC还有参与策划制作的吗?你这么一说……好像没我也完全ok啊……”
郑晓山笑了笑说:“节目策划首先是请你做主MC,并且用你的名字当主打,‘邵进的变装秀’,节目具体内容你完全可以参与策划制作。但是同时也要考虑你的态度,如果不能达成合作的话,名字就直接叫原来那个节目的中国版,MC我们也有后备的人选。”
邵进听了尴尬一笑,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不答应你们不是也完全没影响吗?”
郑晓山笑道:“当然不是啊,你之前在深柜里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这个节目很适合你的气场,而且我们研究了你直播间的数据,也做了分析,你的基础对我们这样一个新节目至关重要,所以具体的条件,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我们是很诚恳地请你来做节目的。”
邵进听言,轻轻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协议上,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最终抬起了头,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
五月
袁野揭掉睡眠面膜,一边轻轻擦着脸一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从东京飞回来这短短三个小时实在不够他睡的,可是马上就要落地了,一下飞机又不知有多少镜头要对准他,还是不得不打开了化妆包开始补妆。
当初在军营的土坑里摸爬滚打的时候,他哪能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如此娴熟地给自己补妆呢?
他不免想到了当初给顾生辉当保镖的时候,那时候他多厌恶顾生辉阴柔的举止呀,每次看到他在休息时抓紧一切时间敷面膜、公开露脸之前又都要小心翼翼地描眉画眼,心中就要“恶心”、“娘们”地腹诽许久,可现而今……
那句话怎么说的?我们终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到达大厅果然聚集了一群的迷妹,里头还夹杂着一两个迷弟,一见袁野出来立马兴奋地举起灯牌高声叫着“野哥”、“野哥”。
袁野邪魅狂狷地将食指比在唇间,示意他们安静,却引发了更加兴奋的尖叫。
助理和粉丝团的老大安排着一群人到了个人少的角落,与袁野一起拍了大合影,然后又在粉丝递过来的照片、明信片、本子甚至书包上头签了一阵名,口中还不忘关心两句粉丝、说两句笑话。
又有粉丝递上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名牌墨镜、名牌手表、各式各样的首饰、玩意儿还有些护肤品保健品和零食。
袁野故作严肃地拒绝了礼物,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给我买礼物,不论钱是你们自己挣的还是父母给的,都不该花在我的身上,你们支持我的作品我就很开心了,拿回去吧。”
出道半年多,别的演技不敢说,演装逼大明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了。
作别粉丝,一路驱车到了《智者胜》的录制场地,一一拜见了各位前辈,换衣服补妆对台本,开始节目录制。
袁野是不擅长综艺节目的,他知道自己脑子不机灵,别人抛出的梗往往接不住,而要挖坑害他绝对一蒙一个准,公司对此也没有办法,为了人气和曝光又必须一直上,渐渐地就塑造了一个耿直呆板的人设,与英俊潇洒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差萌,然后靠着这一点闯荡江湖。
好在这种户外节目对于脑子什么的要求并不高,身体搞笑才是最大的看点,尽管流程设计上也有许多解谜和智斗的内容,但那些部分自然有别人负责,袁野只需要负责追赶跑跳卖卖脸卖卖萌或者偶尔卖卖肉就可以了。
节目录完的时候已是深夜,可是一天的工作还没结束。
在车上昏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又抵达了片场,为了走秀和录节目请了两天的假,今天必须把镜头都补完才能赶上剧组的进度。
如果说综艺他不擅长,那拍戏就简直是噩梦了。背词就已经耗费了不知多少脑细胞,还要表演、语气、神态、动作全都统一自然,公司给他请了专业的老师,恨不得每场戏都手把手地教会,才一步一步勉强拍到了现在。
剧组收工时已是凌晨四点,早晨八点又要继续拍第一场,三个小时,袁野松了口气,至少还能睡三个小时。
回到酒店,三下五除二卸了妆,定好闹铃,钻进被窝,又在脸上糊了一层面膜,没有片刻的辗转,立马就昏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了当年的军营,拉练十公里,跑得全身酸痛,真的好累啊。
六月
常勋把车停好,拿起那一捧白菊,下了车,朝陵园走去。
十一年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了,可是没想到走到这里,心中还是一阵一阵的揪着。
不知是不是刚刚有人安葬,今天陵园里的人意外的多,来来往往,只是个个神情肃穆,倒也不至于喧闹。
常勋朝着段玖章的方向走去,却不知不觉慢慢停下了脚步。
段玖章的墓前,聚集着四五个陌生人,男男女女,地上则摆满了鲜花。
常勋不敢轻易上前,他想那些人或许是段玖章的亲戚,而他的亲戚们,都是认为他是害死段玖章的凶手的。
他捧着花在附近徘徊了许久,待那几人离开才继续走过去。
然而还未走到跟前,走在他前面的几人却也停在了段玖章的墓前,将怀里的鲜花摆了上去。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心中纳闷,往年并没有这么多亲戚来的,今年怎么……
“你是常勋导演吗?”身旁一个声音响起,常勋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个捧着鲜花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