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了工地,肯定是一个大工程,一时间完不成的。又有那个谁在参合,想起他坐上杜寒书的车一起出门鹿弦心里就膈应:“还需要多久?”
“一个月吧。”杜寒书算了算,回答他。
鹿弦立马脱口而出:“我现在就要看。”
“你确定?你不想要完整的大惊喜了?”杜寒书想他选二的。
“一个月好久的。”鹿弦眼睛发亮,等杜寒书揭晓那半个“大惊喜”。
“久吗?”那么久都等过来了,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个月?
“久。”鹿弦揪住他衣袖,“现在就看。”
“你确定不会后悔?”
“不后悔。”
可是杜寒书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尉蓝让他来帮忙?
他甚至怀疑尉蓝是故意暴露的。
尽管不怎么情愿,杜寒书还是带鹿弦到他下午去过的地方。
位置挺偏,是一个废弃工厂,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已经搬空了,角落里新放了一堆木材。
鹿弦认出来了,杜寒书昨天刷脸的照片背景就是这儿。
“我想办一个摄影展,”杜寒书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主角是你。”
“我?”鹿弦茫然。
“你忘了大学时做过我的模特吗?”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忘。
那是一个午后,鹿弦的长发快要到腰,刚洗完澡,站在阳台上,头发半干。
杜寒书进屋时看见了,鹿弦迎着阳光背对他。
黑发如瀑,反射着晶亮的光,身上一件白色绸制睡袍。他身量修长苗条,衣服宽松,一根腰带在腰间系着,将腰身收细。
风款款而来,拨乱发丝,掀起衣摆,腰带也跟着飘动。
杜寒书想做那阵风,围绕着鹿弦,和他一同起舞。他再次被吸引着,一步步靠近。
听见脚步声,鹿弦回头,发丝轻扬,挡住了半张脸,他抬手将头发捋向脑后,衣袖滑至手肘处,露出一截在阳光下白皙的几近透明的手臂。
那时的杜寒书刚刚开始玩摄影,试探着问:“你愿不愿意给我做模特啊?”
鹿弦眼神柔软:“好啊。”无暇的脸上还有洗澡时被热水熏出来的红晕,嘴角是一抹懒懒的笑。
手早已经松开了,额前发丝滑落,他抬手夹到耳后,头发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在颈项、后背游动,微风轻拂,拨起几缕,恰巧被吹到杜寒书手背,凉丝丝轻飘飘的,有些痒,他手掌一翻,就挠到了手心。
那次之后,只要时间适合,杜寒书就带着鹿弦到处去拍照,室内,街上,近郊……
鹿弦的美好在镜头下恣意释放着,每每杜寒书感叹,鹿弦都会红着脸低头。
“可是……这么大,全部放我的照片?”鹿弦环顾四周,脑内浮现出这里被他的照片布满的景象:“这样做会不会太高调了?”
“怎么会高调,这地方太偏,如果不宣传,根本没人会过来。”
“照片够吗……”光听他说鹿弦就觉得心惊了,不完全是喜,还有些忧。
“够。我还担心摆不下,你不知道有多少。”杜寒书用手指比划,食指与拇指分开约半指的距离,“这么厚一本相册,全塞满了。”
“你印出来了?”
“是啊,打算送给某人,可是某人换了手机号。”杜寒书语气调侃,回声嘹亮。
“可你也没给我啊。”鹿弦小声说。
“是啊,某人根本不愿意看我拍的照片。”每次杜寒书在看照片时问鹿弦要不要看,鹿弦都说不看。
鹿弦语塞,他想起来:“我今天就看了……”
杜寒书:“哦,在哪里看的?”
“你电脑里,好多街景……有的还连着拍了好多张,你拍街景干什么?”鹿弦随口一问。
杜寒书神情一顿,轻描淡写:“拍着好玩,看看风土人情。”
“风土人情?”那些照片里很多都是现代化建筑,很少有还保留着当地风俗的地方。
杜寒书猛然抓住鹿弦的手,将他紧紧用入怀中,声音发沉发闷:“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和我说,你心里想的,你看到的,关于我的……千万不要再一个人偷偷走掉。”
“你怎么了?”鹿弦听到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分不清是杜寒书的还是他自己的。
伸手轻抚杜寒书腰背,他能感受到此时杜寒书的无助和害怕。
他想,大概是自己离开太久了,杜寒书也时常会想念他吧,所以会在他离开了三年之后,深夜上微博,发了一张他的照片:“……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以后我每天缠着你粘着你,粘到你烦我了我也不走。”
这样一说,杜寒书好了一点。
“尉蓝是来帮忙的,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让他不要来了。还有那个房间,那天是让他帮忙把照片搬进去。他搬的太慢,被你撞见了。”杜寒书的手臂越收越紧,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要被榨干,“那张照片,你要是想看,我回去就把门打开。”
“你在发抖……你怎么了?”
杜寒书将头深深埋进他颈窝,闭上双眼,鹿弦的衣服上沾了两团水渍。
“哥……”虽然不知道这声称呼用意为何,可杜寒书让他这样叫他。
他这样一叫,杜寒书全身巨颤。
情绪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传染给他,鹿弦的声音也止不住哽咽:“哥哥。”双手使了力气,紧紧回拥。
第二十二章
鹿弦并没有让杜寒书把次卧的门打开。
既然杜寒书想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大大的惊喜,他何必非要破坏他的心意?
他又去了一次那间工厂。
杜寒书不在,尉蓝在,还有几个工人。
鹿公子标配出行,豪车高调亮相,司机平稳驶入,肯尼一脸严肃帮他拉开车门后站立在车旁。
尉蓝唆着一杯奶茶走出来,看见车:“哇……”的一声张大了嘴,吸管掉落,看见鹿弦全副武装的出来,他的嘴张的更大了,眼睛也瞪大,“学长!”
“你是来找小书哥的吗,他现在不在啊,王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小书哥在躲他。”他自来熟,围着鹿弦一路说。
鹿弦站定:“王少,王远之?”冷风迎头吹来,刺骨的寒意。
“是啊,他是我老板。”尉蓝带着鹿弦往厂房走,边走边说。
“为什么要躲他?”鹿弦对王远之有印象。
第一次见面王远之就对他品头论足:“长得真不错,有兴趣跟我签约吗?我能把你捧上天。”就像路上一个褴褛的乞丐看见一个不开化的小孩:“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跟我学做菜啊?”一样不靠谱。
“因为王少和昊哥打赌输了。”尉蓝唆一口奶茶,“小书哥从F国回来后,他们赌他会在什么时候知道你回来了。王少说他一回来就能知道,昊哥说至少还要多等几天。他们两个没事就喜欢杠几句的嘛。结果昊哥说小书哥是一个多月后发现的,所以王少输了。王少不服气,一定要问小书哥昊哥说的对不对。小书哥不想理他。”
鹿弦:“他们拿我跟杜寒书打赌?”
“对啊,他们还赌小书哥什么时候能彻底忘记你。这个倒是王少赢了,他说你还会回来的。后来又赌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厂房里面多了些别的材料,角落里有几个工人正在铺地砖。尉蓝找了个用木板钉的简易凳子,吹掉上面的灰让鹿弦坐,自己也找了一个,比鹿弦的凳子稍微矮一点。
“喂,老外哥哥,你要不要进来?”门还开着,尉蓝朝着笔挺站在车子旁边的肯尼喊,肯尼一声不吭打开车门回车里。
风太冷,尉蓝去关门。
等他又坐回来,鹿弦问:“……他们这么无聊?”
“我也觉得挺无聊的,可是他们喜欢。但是,学长,其实那个赌,是王少赢了吧?”尉蓝歪歪脑袋,“那天在小区里,小书哥发狂一样追的人是你吧?”
“嗯?”
“有个人跟你样子很像,小书哥去追,他把相机包都扔了还是没追到。你知道那两个包里有多少个相机多少个镜头吗?一个个都上万的,有的甚至二三十万,就这么扔地上了!我直接惊呆了。然后他就跟箭一样冲出去了。你不知道那天他有多累,刚下飞机,大包小包的,脸色又差,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居然还能跑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
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吗?他站的太远,根本没有看清,只知道杜寒书在门外站了半天,尉蓝跑过来刷开门禁,却不知道杜寒书是以这样的状态来追他的。
鹿弦心疼的抽搐,脸上并没有展露太多。
“反正不管是不是你,我想他肯定是把那人当做你了。”
“是我。”鹿弦承认。
尉蓝叼着吸管微愣:“那你为什么要跑啊?”
鹿弦不答。
尉蓝没指望他会回答,自顾自:“说起来你现在这样跟小书哥以前真像,我就算说上一百句他都只‘嗯’一声,再不然就稍微搭理一下。你回来了也好,小书哥现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比之前邋里邋遢的样子帅了好几个台阶。”
“他怎么可能会邋遢?”
杜寒书怎么可能会邋遢,他早睡早起,爱锻炼身体,没有不良嗜好,每天都整齐鲜亮,怎么可能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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