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乔一悻然的走到康桥身边,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微笑着说:“远哥需要休息,并且,早餐已经吃过了。”
这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打扰他了,他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要是实相的话就赶快走,不要在这儿碍眼。
本来就对这小子没什么好印象,心里憋着气,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在中间插一杠子,这个时候又出现在这里,不得不说这个气实在难忍,他拎着梅乔一的领子就把他拽了出来,顺手把卧室门带上了。
“康董,您这是什么意思?”梅乔一表示不解,对他的举动更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你怎么在这儿?”康桥的眼里已被暴怒冲斥着,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只是碍于姚远病着不好发作。
梅乔一依然是镇定自若,表情管理的很到位,他觉得这个时候只有表现得越自然越随意才是对康桥最大的打击,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让你知道我梅乔一,也喜欢姚远,我今天就要正式和你挑战。
拧开康桥紧攥衣领的手,甩到了一边,脸上挂着那让人讨厌的笑,“我一直在这儿啊,昨晚我就在这儿,一直陪着远哥,怎么,我不能在这儿吗?”说完,还挑了挑单侧的浓眉,真是把康桥气个倒仰。
什么,一直在一起?一整晚?
“你凭什么在这儿,你是他什么人,还有,你凭什么穿我的鞋,凭什么给他洗衣服,凭什么买早餐照顾他。”如果不是看见姚远病着,自己又犯了那样的错误,早把梅乔一揍个半死,还会这样忍着。
知道康桥中了招,心中大悦,更是得意,嘴角勾得更加的刺眼。
“我是他的同事,也是他下属,未来吗,也可能是他的……”梅乔一故意拉长音儿不说,眼睛向上瞟了一下康桥,看着他的反应,这种感觉太他妈的爽了,情敌见面份外眼红估计就是这样吧。
“未来的什么?男朋友?爱人?哈哈,你别做梦了,你以为照顾他几次,他就能接受你吗,你也太天真了吧。”康桥两手交叉于胸,尽量缓释着内心的狂躁,从而也讥笑着梅乔一的不自量力。
梅乔一拉出餐桌的椅子,斜靠在椅背上,用手摆正了已经歪了的桌旗,其实这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看在康桥眼里却是个引爆的燃点。
曾经多少次他坐在梅乔一的位置上给姚远夹菜,盛汤,喂他饺子吃,又曾多少次他们俩在餐桌前忙活着,摆餐具,端菜,收拾桌子,短短的几天之内,这一切就要易主了吗?真的是这个令人生厌的人吗?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让这个成为现实。
“你怎么知道是做梦?就算是梦,我也要坚持做到底,康董,您的确是个聪明人,看人看的真准,我很佩服。”梅乔一依旧是戏谑的口吻,心中暗想,康桥,你以为你打击我两句我就会退缩吗?太小看我了吧,和你比,最起码我比你专情。
“梅乔一,我是有忍耐限度的,但不代表我是瞎子,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心理,也不管你和姚远到了什么程度,总之,我可以明确一点,他身边的位置,除了我,别人谁都取代不了。”就是这么的自信,人生有几个十年要等,他更是尝到了这里的艰辛,所以,对这得之不易的感情他肯定要死死的守护,虽然现在有些麻烦,但也不会轻易放手承让。
“您倒是挺自信,不过太自信了就是自负,自负过了头就是自寻死路。”梅乔一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我用不着你来教育,不过,在别人感情脆弱之时你插一脚,这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吧?”对这种行为康桥有些鄙夷不屑,也拽出了椅子坐到了另一侧。
“我不是临时插一脚,而是我一直都在向前走,只是远哥还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同行,但我相信自己,未来,我们肯定会一起结伴而行。”梅乔一深信不疑的口气让康桥几度攥紧了拳头,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毛头小子,可能是轻敌了,总以为像姚远那样沉闷的性格也只有自己对他感兴趣,可没想到,情敌离他竟然是这样的近。
“好了,咱也别绕弯子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康桥不想再跟他磨叽了,想知道梅乔一到底什么意思。
梅乔一双肘支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倾向于康桥,露出带有邪魅的眼神,很笃定的说道:“我要追求他,我要做他的男朋友,你这回听明白了吗?”
康桥噌的一下站起来把椅子踹到了一边,又拽住了梅乔一的脖领子,双目猩红充满怒火,“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啊,没想到做小三儿还有这样大言不惭的,你明明看出了我和姚远的关系,还要这样做,你不觉得自己太下作了吗?明目张胆的插足别人的感情,你还真是个烂人。”
“烂不烂人的现在还说不上是谁呢,我倒觉得你该反省一下自己,既然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回来招惹他,还让他产生希望的幻觉,怎么,身边没人空虚了,想玩玩?然后想着再丢弃他,他是什么,是你的玩具吗,康桥,你丢弃他十年不管不问,回来还整这一套,不要脸的人应该是你吧?” 梅乔一的火气也同样暴燃,眼前的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姚远真是瞎了眼等这种人十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是姚远告诉你的?”
“你觉得远哥会告诉我吗,他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
“你调查我?”康桥有些惊奇,他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不做亏心事,你还怕调查吗?再者,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你不会忘了吧,要和你竞争,必须先知道你的底细,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的事我不仅仅知道这些,还有很多,需要我都说出来吗?”梅乔一说的很理所当然,康桥却犹如当头棒喝,没想到这小子有这样的心计,竟然为了姚远调查自己。
两个人依然怒视着对方,眼神的交战足以掀开整栋房顶,谁也不肯先放手,就那样僵持着。
姚远其实站在卧室门口许久了,也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空窗十年感情没有着落,而如今竟有两个人肯为他争风吃醋,这是不是证明自己还很有魅力,可是自己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们够了,都松手吧。”姚远声音不是很大,同时惊醒了僵持中的两个仇人。
看到姚远倚在门边,脸色又有些发白,眼神也没有早上回来的时候有精神头,梅乔一快步跑过去,伸出手放在了姚远的前额上,面露焦急:“远哥,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康桥一把打掉梅乔一的手,怒目圆睁,“拿开你的手,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昨晚远哥发烧都快40度了,这都是拜谁所赐啊,你如果不能做什么,求你别在这儿添乱好吗?”说完,梅乔一又伸出了手去试。
“用不着你来试,有体温计。”康桥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准确找到了体温计。
等康桥回到姚远身边的时候,梅乔一已经用手试过了,并对康桥发出了一声干笑,“嘁,想向我证明你对这儿有多熟吗?幼稚,昨晚你干嘛去了,远哥都烧晕过去了你干嘛呢?在陪女朋友吧,你这种人我真是瞧不起你。”
“够了,你们俩都不要吵了,我想清静一会儿,你们都走吧,都走。”最后一声,姚远几乎是吼出来的,是被梅乔一的那一句‘女朋友’逼出来的力气。
“远哥,你别生气,早上还没吃药呢,我这就给你拿。”
去茶几上的口袋里拿出感冒药,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姚远。
“远哥,吃药吧,你还有点烧。”姚远接过药放到了嘴里,喝了一口水顺了下去,而后坐到了沙发上。
康桥看着这两个人默契的配合,真真的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局外人,难道就因为那个,姚远从此就视自己不见吗?
坐到了姚远旁边,拉着他的手,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远,能听我解释吗?昨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都是误会,我跟丁可妮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那都是我爸安排的,我是迫不得已,你别生气了好吗?别这样不理我。”
姚远苦笑了一下,抽回了手,把头扭到了一边,那么写实的场景还说是误会,康桥,我是近视,但我不瞎。
在姚远抽回手的一瞬间,感觉到姚远的中指是空的,戒指没了,康桥顿时急了,“远,戒指呢?”
姚远沉默无语,木木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动,就像这个事和他无关一样,也没有任何表情。
“远,你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那是咱俩十年感情的见证,你怎么不听我解释,不把事情弄清楚就把它丢掉,你丢哪儿了,快说啊丢哪儿了。”回来这么久,他从来没向姚远发过脾气,可这次真是不一样了,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他给姚远戴上戒指的情景,姚远羞赧的面孔,幸福的表情都历历在目,可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毁掉一切呢,他不能理解。
“康董,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现在远哥不舒服,你不要逼他,既然摘掉了戒指,就证明他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这还用多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