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哭,先离开。”童正夜伸手擦去方玉泉的眼泪。方玉全想要抱起童正夜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脚在发抖,手也在打颤,全身都使不上一点力气来背起这个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我来”忘奉之把童正夜放到自己背上,回头望了望那被黑衣人包围的江奉天郑重的说了句“等我--”
看了看还在地上坐着的方玉泉:“你可以吗?”
方玉泉坐在地上仰望这忘奉之背上的人,唯有一念执着。眼神一下变得坚硬了。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坚定的说了句:“我可以”
三人出了树林,黑衣人没有在追上来。看来是放弃这边了。忘奉之背着童正夜行在小道上,他感觉到了自己背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弱,看样子是已经到尽头了,现实终归还是无情的。
“放我下来吧,我想和他说说话。你-----能回避吗?”童正夜开口很轻,他已经坚持到了此处,已经尽力。再来的愿望不过是能和方玉泉最后的时光可能童正夜内心最后的欣慰。
忘奉之怎么能不成全。
第7章 不离不弃
忘奉之把人放在地上,方玉泉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方玉泉用他那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像是对待一样无价的珍宝。两行清泪渗了出来,任泪水打湿那鬓角一缕乌黑。
忘奉之默默的退到几丈之外。方玉泉的眼泪对他来说太过灼人。忘奉之看的难受,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做不了感同身受。可就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悲伤淹没了自己。让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跟着一起难受。
“师兄-----”方玉泉在凄厉的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情绪里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
是方玉泉!
忘奉之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却发现童正夜的身体已经断绝了气息,他生命已经永远的消散于这天地之间了。
人已无归,他死了。
“节哀!”忘奉之拍了拍方玉泉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这是报酬。”方玉泉心如死灰语气下颤抖的摔出一包东西。那是一包用隔油布包起来的东西,上面还沾有童正夜的血。
“帮我和他葬在一起。”方玉泉突然笑了,一脸满足。
忘奉之察觉话里不对,想要阻止。却见地上的两人抱在了一起一把长剑从方玉泉的后背刺了出来,穿心而过,已经是无救了。
忘奉之震住了,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他们不计较生命的长度。只为在一起。
不懂,他真的不懂。
忘奉之捡起地上的隔油布,打开布结。里面包着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元曲心法”四个大字。
原来元曲心法真的如苍南派所说的在童正夜这里。忘奉之翻开看了几页元曲心法之后认定这是本是好东西,不客气的小心的收了起来。
就算没有报酬忘奉之也不会把人丢到荒郊野外,只不过就地掩埋。不过既然收了他人的报酬,忘奉之还是花费了心力把童正夜和方玉泉葬在了三月山上松红梅林里,那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是个美好的归宿。
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忘奉之终于要赶往南方了。
南方有座九州城,城外有座长行山,山上有个叫落日云栈的地方。那里有个叫慕容月歌的女子,她可以救江奉天。
都说长行山是人间仙境,其中的惊世的美艳和神奇堪称一绝。忘奉之却全无半点心情欣赏,他现在非常疲惫。只想要洗过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还有人在等着他去救。
落日云栈,就在这座山顶。忘奉之抿了抿干燥唇角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山顶上寒山石径处立了座美轮美奂的古韵园林。
落日云栈的门口立着个怀中抱剑的男子,他正靠坐在门口的门槛上闭目。忘奉之正了正自己的衣角,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只希望对方不要把自己当乞丐打了出来。
“请问慕容月歌可在此处?”
。。。。没有得到那人的回应。
“慕容月歌在吗?”忘奉之尽量知书达理的又问了一遍。
不是因为忘奉之喜欢这么繁文缛节,而因为现在的忘奉之是在求人,而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忘奉之也知道对方跟本没有在睡觉,身上更是散发出了了生人勿进的杀气。他在护卫这座园林同时也不愿理会忘奉之。
这男子的态度也是让忘奉之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
看出对方是故意无视自己,忘奉之也不再客套了。直接开门直入,门上面没有上锁,好像就是在等人而入。而男子居然也没有理会忘奉之无礼直闯,还是一动不动抱剑坐在哪里,就好像他已经长在了哪里。
忘奉之的脚才踏入门槛,园里就飞出一道剑气直接削掉了本就破烂不堪的裤角。如果不是自己手脚灵活退的快,恐怕断的就是忘奉之那只脚了。
这是剑阵融合了机关!剑阵的感觉还莫名的熟悉?
忘奉之看出里面的门道,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自知是闯不进去。
怪不得门口的人都不阻拦自己,就算到了这里进了这个门也进不去里面。忘奉之无法只好退出来了。另谋出路!
可看门的人是不会变成忘奉之的出路了,忘奉之选择能做的只有等。
等里面的人出来,或者外面的人进去。
从中午到夕阳西下,门里始终没有人出来,而老天却在此时和忘奉之做起了对,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忘奉之赶紧寻找地方躲雨,门口的看门人又不好招惹。
门前不远处的有一颗芭蕉树,长得正好,叶大青绿。忘奉之小跑着顶着自己的双手躲了进去。
山里的雨微冷,滴滴答答的雨灵巧的跳跃在翠绿的芭蕉叶上,漫漫汇成一丝丝无色的细丝漫过叶的边缘缓缓落在地上,溅湿了忘奉之的脚面,青衣的下摆也被溅上了泥水。
忘奉之湿的难受,正好捏着群袍的下摆把里面的水和泥拧出来,山道上就来人了。
终于来人了,忘奉之心喜,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一掀衣脚,甩蹭上面的奏摺,利落的甩了甩手中的泥水。
山道上走来了两个人影,行着雨水悠悠踏步而来。
来的是一男一女,最先进入忘奉之眼帘的是那个男子。男子他沉静优雅端着却有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看的很是入眼。一袭紫衣让他穿出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绰态。
他手中撑着雨伞隔着雨帘悠悠视来,与忘奉之看过去的目光四目相对。
“宗主,你认识他?”旁边的粉衣姑娘看有人突然停下了步子,走神似得看着芭蕉树下被雨水淋的狼狈的青衣书生,好奇的开口。
忘奉着也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被这男子的潇洒闲雅所吸引了全部目光,都没来的急看旁边的姑娘。
粉衣姑娘十六七的年纪端的也是一副好样貌。着一身粉裙,双眸似水,肤如凝脂,笑语嫣然间能看到小小的酒窝。越看越是灵气逼人。
“不算认识”男子收回了目光,声音浑厚慵懒。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那还有个不算认识是什么个意思?”粉衣女子替忘奉之问出了他的疑惑。
忘奉之也是好奇自己并没有在那里见过他,怎么就有了这句不算认识。难道是自己有记忆之前的事情。想着那也不对。
“字面上的意思。”男子高深一笑,然后越过忘奉之去往落日云栈的大门走了进去。
“且慢,姑娘可是慕容月歌。”忘奉之冲入了雨幕,拦在了正欲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粉衣少女。
“你找我?”粉衣姑娘正是慕容月歌。
忘奉之终于心里松了口气,“江奉天现在遇到了危险需要你赶快去救他!”
慕容月歌听到江奉天的名字表情很奇怪,顿了一下偷偷看了眼紫衣男子的表情后说出了句:“我不认识他。”然后就小跑着进了落日云栈,也不等忘奉之再说。
忘奉之没想到自己会得到慕容月歌这样的答案,看慕容月歌都进门了,才反映马上追了上去。这可是江奉天所说的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能丢了。一进园门却发现刚刚进来的男子和慕容月歌已经没了踪影。
忘奉之现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能硬闯了进去。接踵而来的就是四面八方冲出来为对付忘奉之的剑气。
忘奉之左躲右闪之间还是没撑过多久就被剑气扫出了门,跌的趴在地上很是狼狈,此刻的忘奉之恨起了自己的无能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救命稻草从自己面前跑了。
忘奉之爬起身来,看了一眼门槛上抱剑的人。他还是不动,忘奉之赌气似得也不理对方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坐到了门槛的另一边。坐等,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存剑派找忘尘湘。不过路途遥远一去一回怕是江奉天的尸体都凉了。
可能是这些天赶路匆忙又很劳累,忘奉之等着不知不觉就睡昏了过去。
再醒来,他是被冷醒的。山间的风本就清凉,一吹,忘奉之又被吹的打了个冷颤。忘奉之模糊睁眼这才发现现在已是半夜,对面抱剑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而雨也终于已经不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