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存身百年的八角高塔,孤身入天。每个塔角都还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在夜风的抚摸下发出阵阵轻吟,丝丝缕缕的动听。塔上挂着一幅大气的牌匾,上面写着“高佛塔”三个金色大字。
从高高塔尖往来时的路望去,夜里的城却有另外一成风貌。现在已是下半夜了,虽是不如上半夜热闹繁华,但胜就在这一份清净。灯笼平里直去,照散夜色直到尽头。远处还隐约听到打更老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江奉天双脚大开,好听的是江湖人的豪气,难看的就是痞里痞气的成何体统。江奉天怡然自得双手举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哈了个哈欠慷慨:“真是舒服!”
而忘奉之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忘奉之的旁边,夜风托起了忘奉之那一袭冷裳白衣的边角,华丽的云雯衣角飞扬,一起一落间飘若流风。一屡青丝轻扬飞起,扶过那的出尘绝世的脸庞,又扶过那嘴角难得安静的轻笑,最终扶过那眼矇微阖的沉醉里。
云纹衫袂入晚风,塔见仙人落浮尘。
可有人却偏偏就有人不解风情,还乱了他人风情。
“呵呼--呵呼--”脚边传来特别突兀的呼噜声音。
忘奉之低头皱眉,很不客气的存着力气踢了踢睡死过去的江奉天。他只是想提醒对方这个地方并不适合睡觉,最好能不要打呼。
江奉天好像很嫌弃旁人打搅。很不耐烦的转身又睡了过去,可他的左脚却突然下意识伸直,直扫忘奉之立的地方。
忘奉之的身后就是塔檐外。哪还有地方落脚。忘奉之本能反应过来本想避开,心里想着这么小道渠成一脚随随便便就能闪了过去,哪曾想身体的笨重程度根本听从不了主人指挥。就这么被江奉天一脚生生踢下了塔。
好在忘奉之掉下塔檐的瞬间就敛起心神自救。此时的身子虽然没有武功,还好在以前的经验老道。腰身强扭一翻,手臂一转不慌不忙就抓到了下一层的塔檐。虽然没有再往下掉,可人也上不来。只能这么自己被自己吊在了半空中,嘴里开口骂人:“江奉天,你个笨蛋,猪脑子!。”
被骂声吵醒的江奉天先是懵懂了一下,才在自己睡觉的下一层找到了挂在的塔檐下忘奉之。跳下来趴在塔檐边无辜的开口道:“你在干吗,怎么下来的。下来干嘛,掉东西了?”
那纯洁的小眼神,啧!忘奉之握塔檐的手都被气得在发抖了,忘奉之也知道自己这样拖不了多久。吼到:“快拉我上去。”
江奉天这才看出对方挂的是真吃力,一把拉过忘奉之拽住塔檐的手。一提一抛,忘奉之又被甩回到了塔檐之上。
“回去吧,太晚了。太危险了。”忘奉之觉得跟着江奉天出来真是个很不靠谱的事情,现在他必须终止这个不靠谱的兜风游戏。
“危险,怎么可能有小爷我罩你。这完全不用担心。”江奉天还在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耍花腔。
忘奉之斜瞄了一眼,带着蔑视说道:“和你出来才是危险。你不是说我怎么下来的吗?不就是被你一脚踢下来的。”
“额?”江奉天有些无辜愣了一下。突然就开窍了,一脸歉意的看着忘奉之做着没甚含金量的解释:“惭愧,惭愧。睡相不好,还好你没事。这是个失误。就是个小失误。”
看忘奉之还是依旧一脸不满。江奉天赶紧双手举高做了投降认罪的样子满足对方所以的要求:“这就回去,马上走,立刻走,麻利走。”
说回就走,江奉天跑路的速度没得说。眨眼功夫,忘奉之就被江奉天用轻功带飞了起来,飘扬着离塔而去。
忘奉之就在离开的那一刻,看似无意的又回头再看了眼夜色中的高塔。眼角却瞄过塔下的一处屋角,忘奉之早就感知到了对方躲在此处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武功很深,以忘奉之现在的修为还看不出什么。但对方也只是偷看,并未有恶意。看那墙角露出的粉色的衣角应该不用脑子都知道那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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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奉天已离去数十天,这些天的日子忘奉之过的很是悠哉,他那无缘的娘亲已经下葬。没有人会来管这个本来有自闭不愿见人的三少爷,怎么就在娘亲的葬礼上在刺激下突然变成了正常人。
忘奉之就更加落得清闲。
天天就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的樟树下看书。还特意在树下置了个躺椅,隔着翠绿的树叶晒着绿叶缝隙中并不多的阳光。小日子过的很是倩怡。
当然忘奉之也不是只闲着,闲着的功夫也找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来做。在忘家的书房里他找到了很多故事书。都是些这些年的江湖趣事,假假真真,很是有趣。
八卦吗!是个人都会有那么几分兴趣。
可惜的就是居然没有找到和东方持生有关的半个字,连带焚仙谷的后续也是没有丝毫消息。倒是焚仙谷风景的书倒是有几本,写的也是属实。不过风景再怎么绝美,看多了的人,再好看的地方也看会到没什么感觉了。
今次迎来了清晨。忘奉之打开房门深呼吸,晨间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气,很醒神。那夜江奉天已经离去时说是有缘在见,忘奉之可不管什么有缘无缘的。
他和这焚仙谷可就只剩一个江奉天。
“三少爷,今日二少爷回来。大少爷说去前厅用早膳。”院前的等候多时的丫头见忘奉之开门赶紧小跑着过来传话。
“知道了,这就去,带路吧”忘奉之示意丫头上前带路,跟在了丫头后面往前厅走去。
忘奉之也是在家丁的七嘴八舌中听说过这个忘家二公子忘尘湘。忘奉之倒是在书里看过更多多有意思的传说。书上说的忘尘湘是江湖大派存剑派的掌门高徒,据说剑法上的造诣绝顶出色。江湖上已是难有敌手。
天性使然忘奉之对强者之特别侧目,尤其是用剑的的强者就更感兴趣。
不觉间就加快了脚步,丫头也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来到前厅。看着人都到齐了,只差自己一个。餐桌的主座上坐着是忘全忠与君茹怡。忘全忠的身旁坐的是忘重华,君茹怡的旁边坐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男子一袭华服白衣,气质高冷出众。飞眉入鬓,薄唇轻抿 。面容清清冷冷无表情。虽未见其配剑,却也能从周身发出的气息寻到醇厚的剑气。确实是一等一的剑客。
忘奉之从观察中收回心神双手见礼:“父亲,二娘。”
“坐,”忘全忠点头受礼。
忘重华起身介绍道:“奉之,这个你二哥。”
忘奉之也微笑见礼,说道:“二哥”
“嗯”忘尘湘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就没在出声了。
忘奉之也是看过很多高决剑客的人,知道这个忘家二公子是个不爱说话的主,并不是什么故意不懂礼俗。毕竟有能力的人都有那么几分自己的高傲和脾气,至少东方持生的脾气架子就摆着也高。
不过那也是要资本的,现在的忘奉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识时务装乖巧,做他的忘家小三弟,安静落座。
早膳吃的很安静,大户人家的规矩,没人闲聊。
可还没吃几口忘奉之突觉胸口一阵闷痛,喉间一甜:“噗--”的一声竟然喷出大口鲜血,弄了半桌的早膳全是星星点点的红色血渍。
忘奉之先是一惊,这么安逸的日子也会有人对自己这么个毫无威胁的人下毒,就不怕浪费了这上好的□□。的确!是上好的□□,忘奉之先是吃之前察觉不出来,就是进了自己的肚子都想不到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真是人在家中坐,毒从天上来。
忘尘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过手搭脉清清冷冷的说了句:“中毒”
忘重华也赶紧过来帮忙扶人,问道:“尘湘可知是什么毒?能解吗?”
“看不出来,我也要去找人。”忘尘湘说完白衣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踪迹全无。
忘奉之吐了那口血就没在吐了,可是呼吸之间的幅度却变得越来越困难,全身无力的趴在桌上艰难的喘气,保证呼吸不要断。
啧!这是重生着没几天又要死回去的征兆啊!忘奉之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现在这种情况不用给自己找个大夫吗?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拯救一下啊!
“来人,速去找大夫来。”君茹怡看着忘奉之都起白眼了,想着人会不会就快不行了。
门口吓到的佣人丫头马上就人领命去找大夫了。君茹怡说完便也过来搭了下脉,自己先看看情况。把完脉之后有些迟疑说道:“奇怪,这是什么毒?来人哪。把早膳撤走,查毒。清楚的查。”
忘奉之的房间里,忘奉之神志不清已是陷入了昏迷的睡在床上。大夫来了又去都说看不出什么毒,只说是准备身后事了。早膳也是仔仔细细的查了个彻底,却什么也没有查出。连所有食物都是无毒的。那忘奉之又是哪里中的毒,此毒阴狠霸道非常。却又看不出是哪一路数的毒。如果是有武功的人还能用内功强行压制。偏偏却是忘奉之这个毫无功力的人中了毒。此命怕是难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