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瑜:“……有。”
这种停顿是他自己都忘记了吗?
午饭,小冬瓜吃了一小碗;澹台锐意吃了一碗;沈江瑜吃了五大盆。
澹台锐意觉得自己找到了沈江瑜力气大的原因:“再来一碗。”
沈江瑜:“没饭了。”
然后,他就把澹台锐意扔在家,自己背着小冬瓜继续去后山探险。
被扔下的澹台锐意,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爷爷,是我……嗯,我受了点伤,不严重,被人救了……知道,我有分寸……不,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没关系,我会处理……爷爷再见。”
成片的擦伤,巴掌长的口子,昨天就已经愈合了。今天早上他被沈江瑜擦身的时候,结的痂也被擦了下来,现在剩下的是一道道新生的粉红色的皮肤。那些淤青肿痛,现在也缓和了大半。再过几天应该就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了。
他的复原能力一向比别人快,但从来没有一次和这次一样。问题绝对出在那个小怪物身上。他得留下来,就算不能明白原因,也应该争取到这么一个盟友。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把沈江瑜带上。
吊扇在头顶哗哗地转悠,澹台锐意沉默地坐着盘算,眼里面是这个家的情况。但是他知道的还太少太少,或许并不足以让沈江瑜留在身边。
更何况那样的小怪物,根本就不会被人控制吧?
山上的太阳很大,晾在院子里的被单很快就晒干了。沈江瑜回来和澹台锐意一起铺床,再放上晒得软软的被子。
沈江瑜嗷嗷叫着在上面打了个滚。
小冬瓜看到了,也爬上去凑热闹。
澹台锐意看着两个小孩儿滚地露出大半截白肚皮,手指动了动。小怪物的肚皮和屁股一样白。表面上很正经:“快把衣服拉好,肚子露在外面要着凉的。”
异能战士的体质超出常人。沈江瑜从来就没着凉这个概念,但是小冬瓜身体弱,他还是坐起来帮小冬瓜拉好衣服。
小冬瓜表示要在哥哥这里午睡。
他跟着沈江瑜玩疯了,根本就忘记午睡这回事情。现在精神头过了,眼皮子都快睁不开来。
沈江瑜想想下午也没事,干脆简单擦了擦和小冬瓜一起睡,还邀请了一下澹台锐意:“你要不要也睡一下?”
午睡这种奢侈的事情,距离澹台锐意已经很遥远了。再说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了,还睡什么?
想是这么想,澹台锐意还是爬上了床。
龚月桂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走进屋里一看,三个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
小冬瓜几乎整个人都压在沈江瑜身上。沈江瑜和澹台锐意两个人头碰头顶着睡。
她想到早上龚紫萍的话,也不急着叫醒他们,赶紧去龚紫萍家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是个坏人(1)
哥哥:窝萌小盆友内部的问题,不能告诉大人造吗?
小冬瓜:(⊙_⊙)
哥哥:打小报告是很坏很要不得的行为造吗?
小冬瓜:(⊙_⊙)
哥哥:告诉你,哥哥做了个娃娃放在这里监视你,知道害怕了吧?
小冬瓜\(≧▽≦)/:娃娃!
第5章 5 找死
晚饭桌上,龚月桂的表情有些奇特。
沈江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碍于他还得装白痴,也不好说什么。
龚月桂其实是想找人商量来的。但是大儿子是个白痴,小儿子才三岁,剩下一个还是客人。最后她只能一如往常,洗洗睡了。
不同于龚月桂的平静,龚紫萍那里的三个人脸色全都难看到不行。
他们三个都没想到,龚月桂竟然拒绝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带着两个拖油瓶,年纪也不小了,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敢推三阻四!”龚紫萍恨得眼睛都红了。
邹平看着龚紫萍的样子,闷闷地抽了两口烟,没吭声。
三十七岁的男人,早年结过婚,结果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死了;现在孤身一人,想找个人收拾家里过日子,小孩也不会再要;自己做点小生意,一年的收入几十万上下。
他想不明白,这样的履历为什么龚月桂会不接受?当然这履历是假的,可也是琢磨了龚月桂的现状想出来的。
他这次跟着龚紫萍和苏文林一起到上苏村,也是闲来无事。他没有正经工作,在几个酒吧网吧之类的看场子,手底下有七八个小弟。在听到龚紫萍说起龚月桂这一号人物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发一点小财。
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多好骗。刚才见了龚月桂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固然龚月桂确实和大部分的农村妇女一样,又老实又不懂打扮,甚至还有些木讷;可是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了,还生过两个孩子,不但长得端庄秀丽,连身材都没怎么走形,露出来的肌肤更是细白莹润。哪怕脸上微微带了点岁月的痕迹,也只是凭添了一丝风韵。
邹平没想到会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子里见到这样的女人,一时间心里面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意思。等到听到龚月桂拒绝了,他心里面也没有生气,反倒觉得龚紫萍现在的发作很有几分女人的嫉妒心。
龚紫萍也确实如此。从小到大,她处处被龚月桂压了一头;就连嫁人,也是龚月桂嫁得好。当年多少姑娘要嫁给沈木匠,偏偏就看上了龚月桂……
苏文林扯了一把老婆,闷声说了一句:“行了,少说两句。”转头又对邹平说道,“邹哥,你别介意。龚月桂和她男人感情好,她男人现在才刚死……”
邹平点点头:“我出去走走。”
通过蜥蜴旁观了全过程的沈江瑜,脸色犹如修罗夜叉。
让澹台锐意觉得如果不把小怪物的情绪稳定下来的话,他晚上很可能会被不小心给咔嚓了。
“到底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沈江瑜也没个能商量的人,就把前因后果老老实实说了。
澹台锐意不太明白:“那你为什么不去跟婶子说?”
“……唔。”沈江瑜露出一点类似于心虚的表情,声音都有些漂浮,“因为我还是个白痴。”
澹台锐意见识再多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这小怪物哪里白痴了?如果天底下的白痴都是这样的,那什么才叫不白痴?
沈江瑜明显不太想解释,凶巴巴地瞪眼:“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现在还是个白痴就行了!你说,怎么报复才算合情合理?”
澹台锐意想到沈江瑜的特殊能力,觉得他说的白痴很可能是真的,毕竟没人能够把白痴一装就装十几年,还连自己朝夕相处的妈妈都能够瞒过的。难道这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代价吗?
他不禁对沈江瑜产生一点同病相怜的情绪,然后立刻被沈江瑜不客气地扫干净。
“你这恶心巴拉的什么眼神?”沈江瑜也没兴趣纠结这个,继续追问报复手段,“直接干掉,是不是不行?”
澹台锐意还在被恶心巴拉四个字戳伤中,立刻就被干掉两个字给敲回神,不确定地问:“干掉是杀死的意思?”
“当然。”他原先的世界里,将强者为尊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社会秩序虽然存在,但是对像他这样的强者根本就没有丝毫约束力。那时候的他说一不二,几乎是想干掉谁就干掉谁。当然他也没那么无聊就对了。
可是通过他这些天看到电视上,哪个地方随便死个把人都能各个电台滚动播出,显然死人不是一件小事情。
特权阶级仔细想了想:“要干掉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会让人找到证据。”就像他这回被人暗算,相信等他回归的时候,早就被处理得一干二净。
“只是,那三个人的所作所为,并不一定要干掉吧?”
沈江瑜皱紧眉头:“我干掉惹到我头上的家伙,这有什么不对吗?”
澹台锐意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竟然是真心那么想的。按照他所说的过去十五年是个白痴,为什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身为兄长的责任。
一个一片空白的小怪物,最初的思想和价值观由他来涂抹……
“你干嘛又露出这么恶心巴拉的眼神?”沈江瑜一把将澹台锐意拍平在床上,一手关掉灯,深深觉得,“我就不该找你来商量。”不过话说出来了,心里面好过多了。
哎,竟然不能干掉,那干掉半个不知道可不可以?譬如说伸手砍手,伸脚剁脚之类的。咦?不对,这样只能算是干掉小半个……既然只有小半个,那应该没啥问题。
澹台锐意不知道身边的小怪物在想什么,刚想把一些常识性问题灌输进去,就见人一拉薄被,在他身侧躺平了。
“喂!”从来没尝试过被人无视的感觉,澹台锐意极度不平衡地去推沈江瑜。
忘记睡在身边的人是披着人皮的小怪物,后果就是被一巴掌拍平。哪怕是夏天,一晚上没盖被子睡觉,第二天醒来澹台锐意也感觉到鼻子有点堵。
沈江瑜被严肃批评了。
“老大,你是不是睡觉抢被子了!”龚月桂对儿子的“朋友”很看重。她儿子至今这么木讷,说不定和缺乏与人交流也有一定关系。但是儿子是个白痴,一般人也不会和她儿子多说什么,更别提是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