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吾语拧眉,走了两步後,手捂上胸口,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捂着胸口,窒息感占据了他整个感官。
「为什麽那个时候……」咬唇,眼眶微微发热,用袖子胡乱擦脸。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看着电梯里的张品威,忽然一股委屈和伤心涌上,圆眼无辜地望着他,像只迷路的的小狗一样。
张品威一愣,揽上他,弯起嘴角,轻拍他的背。
「我收留你,我收留你。」
第07章 痛,不痛
张品威的小房和一般男人的房间无异,冷色系壁纸,北欧简约风格的摆设,木柜上的书册基本上适用塞满来形容,放不下的书册铺满了整个地板,随着屋里的窗台边的角落为中心,画出半圆散落一地,角落边有一盏欧风台灯和一张苏格兰纹的地毯,毯子上还有没喝完的茶和半开的书。
「找位置坐。」脱鞋後用脚挪开在玄关边的书册。
韩吾语跟着脱鞋,避开书册,走向角落。他随意看了地上的书,大多都是相册或是摄影相关书籍,抬头看见架上好几面被书册遮上大半的奖盃和奖牌。
「……纪录片大赏张品威,作品流沙……你你……」
「什麽?」拿了两杯热茶,看见韩吾语指着奖盃,微露腼腆:「你知道?」
韩吾语点头,多了一分精神:「我很喜欢那部!当初还参加了首映会。」
流沙,近年来深受柏林和坎城影展美誉的最佳纪录片,由於导演是亚洲人,这部纪录片饱受批判和严格审视,最终仍是藏不住光芒,获得各界评审青睐。
张品威笑出声:「你参加了坎城首映?哇,韩少爷,你什麽背景!弄得到邀请函。」
韩吾语一愣,对那句韩少爷皱了眉头,脸上出现难堪,一脸受伤的模样。
「爷爷给的……我我……我不是什麽少爷……」多说了一句。
张品威看了他一眼,坐下後将茶杯递给他,啜了口茶,无意窥探韩吾语的私生活,对於随性调侃他的自己,有些懊恼。
「拍流沙时,我被毒蠍子攻击,差点死在沙漠。」换了个话题。
他侧身抽出一本相簿,里面多是拍摄流沙时的相片和纪录。
「就这个,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傻愣愣地只想往前冲。」
相片里是一条左腿,上面挂着四只毒蠍子,张品威说当时想着死也要知道自己怎麽死的,硬是按下了快门,拍下这些杀人犯。
韩吾语看着他,眼神却多了几分崇拜,看着相片里的蠍子,脸色跟着狰狞害怕,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张品威又翻了一页,依旧是他的左腿,不过多了三、四条刀疤。
「重生後的美腿。」弯起嘴角。
韩吾语跟着噗差一笑,接过相簿,翻了几页。
「痛吗?」相片纪录每一刻、每一个帮助他的人、以及当时的记忆。
张品威自在地靠在墙边的抱枕上,伸直的长腿交叉相叠。
「痛,他妈的痛!可是不知道为什麽,那种热情和兴奋,让我回味。」又说了让他再拍一次流沙,大概也拍不出一样好的作品。
韩吾语看着他发愣,不是自卑也不是伤心,而是一种心颤得厉害的躁动感。他没有张品威那种张扬的勇气,甚至连承认痛这种事,他都觉得害怕。
「以後,都不拍了?」低头,他一页页翻过相簿,每一张相片都是坚持。
「拍。还是会纪录。就算没有以往的作品优秀,我还是想拍摄。你呢?」
韩吾语没料到他会反问,静了好一下,吞了口紧张地口沫。
「我……想当主播……」颤着唇,手摸着相本又说:「以後还想……拍电影……」
他也有坚持,却很少说出口。
张品威撑起身与他并肩而坐,侧脸笑着说:「看来是竞争对手了。」
韩吾语听了一愣,低下头弯起嘴角,心里莫名轻松,再次笑出声,连眼尾也弯起。
张品威拿起手机,迅速地为他拍了一张。
「回礼。」说着上次被他偷拍的事。
韩吾语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笑弯的眼看着眼前的人,轻声要求:「传……传给我……」
他记得张品威,说过一样的话。
张品威望着他的笑脸,愣了一下,别过头,吞了口口水,耳膜清楚地听见自己的慾望叫嚣,迅速起身,走向厨房。
「别想!这可是我的大作。大师级!」故作轻松,唯有发红发烫的耳根透露出一点端倪。
不意外听见韩吾语傻愣愣的咦了一声,他打开冰箱,假意翻找食物,掩饰他微微发烫的脸。
韩吾语无措地起身,听着张品威轻松的语调,看着他随意翻找食物的自在神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张品威。」
「怎麽?打算高价买下?」并未回头。
韩吾语看着他的侧影,声音很小却清楚地说:「今天还好有你。谢谢。」
他胆小,少了勇气,却在张品威认同後,莫名的鼓励了自己,也在和他的谈话间发现纠结伤神的自己有多渺小,转念之间,心中的压力与伤心少了许多。
想起伤心。
心头仍是一揪,也许自己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时候没有,现在也是。
张品威背过他随意挥手:「我不会把照片给你。」说得随性,带着轻挑,还有点口是心非的意味。
韩吾语被气氛感染,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再次笑弯了眼。
张品威瞄了一眼後随意问了他要不要吃些什麽,转身背对着他热着锅子下面。抬眼偷偷地瞄向在客厅里看书的人,见他自在地翻书,眼尾弯起的笑颜。
手指被烫热锅子烫了一下。
「痛……」嘶了一声,摸上早已热红的耳。
心跳声响得彻耳,怦怦怦地在耳鼓中叫嚣吵闹。
不妙。
真的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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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阵雨下得急,却像是下不停般地自天上狂顷於地,灌进小川河道。
赵熙城看着天花板,裸着上身,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没有以往吵架过後和好的喜悦。
这样的复合,他和白柠夏之间的不安,还是存在。
随意套上裤子,他点上一根菸,走向窗台时,却看见了韩吾语的包包,那钥匙就挂在包包边上。
「那小子,该不会还在外面?」
窗外打起响雷,闪电的光影闪得吓人。
他拧眉。
该死。
那小子这麽胆小。
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韩吾语。
第一次没人接。
再拨。
第二次……第三次……第六次,终於有人接了。
「你这小子,在哪里?这种天气你去哪里?」一连串着急的问句。
他披上外衣,还拿了车钥匙,打算出门接他。
电话那头出声了。
赵熙城愣了:「品威?」
他听了品威说韩吾语在他家,说了几句後,挂上电话就这麽拿着菸站在床边。
身後白柠夏走向他,环上他的腰,刚刚的亲昵还在,复合後的温存和感动依在,他温顺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打给品威?」看了眼手机。
赵熙城嗯的一声,握着手机,遮上通话纪录,不懂自己为什麽要说谎,在柠夏面前,自己从不说谎。
「说了什麽。一脸呆愣。该不会不让你出外景吧?」白柠夏说得有些调皮,转着身正面抱着男人。
以往眼前的男人,听到出外景,总是跑第一,和品威两人抢着摄影机,老是不务正业的想玩摄影器材。
赵熙城听了,只是淡淡地笑着,双手习惯性地揽着他的腰。
「不是。他只是说了……吾语在他家。」
电话里的张品威只喊了韩吾语的名而已,连自己都喊得憋扭,他却喊得自然亲切。
为什麽?
什麽时候关系这麽好了?
白柠夏走向厨房:「是那个孩子的?」指了地上的包。
赵熙城点头:「对。」
没有多说,他走向窗台,点菸挂在手指间。
白柠夏喝了口水:「你和他,真没什麽吧?」
他走向他,尽管他讨厌烟味。
赵熙城见他靠近自己,贴心地将未吸上一口的菸捻熄。
「没有。」以往喜欢的吃醋,现在,总多了些什麽,像根刺卡在喉咙。
白柠夏喜欢他这样贴心的小动作,弯起嘴角。
「我想也是。你刚刚表现得太好了,感觉可以再来一次。」抱上眼前属於自己的男人。
赵熙城再次轻笑,揽上白柠夏,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话,更何况是自己的情人说出口。
窗边再次闪过闪电,雷声随後伴来,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单手转着菸盒,有些心不在焉。回头看向白柠夏,听着他说着待会吃点什麽等等的家常话,跟着答应两声。
这才是他原本的生活。
落雷声又起,脑海挥之不去韩吾语望着自己惊讶的表情,他敛下眼看了手中菸盒一眼。
「你这菸盒还在用……不是买新的给你了?」
赵熙城勾起嘴角,露出淡淡地笑。
「用不惯。」
他缓缓低头,吻上眼前跟着轻笑的唇,像是确认什麽一样,霸道含吮纠缠,欺身长腿交缠,情慾引他伸手抚摸白柠夏平坦的胸和纤细的带骨纤腰,心里涌起的不是情慾,闭上眼隐藏懊悔,动作有些粗鲁,拉下彼此的裤子,摩擦彼此的慾望,热度再次上升让他躁动,翻过白柠夏,挤上一堆润滑剂後,没有前戏的侵入,他在他的臀缝之间放肆地律动,刚经过欢爱後的小穴适应的吸含他的慾望,渴求他的摩擦紧缩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