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
「我当时也回他什麽鬼。」
晓萍噗地一声哈哈大笑。
殷瑞俊受气氛感染也笑出声,却说得自责:「可是现在想起来,才了解那时候他单恋人家的挣扎,搞不好还是他扳弯韩吾语,然後想找人聊聊,而我……」
「而你这个直男却狠狠地回他一句什麽鬼。」
殷瑞俊嗯了一声,再次沈默,无法否认。
男人的友谊,是失恋相伴,单恋出馊主意,恋爱就将朋友踢一旁。他自己也是如此,却错过了陪伴张品威单恋时,想找人聊聊的时刻,只因为自己无法理解他的话语。
晓萍看了他一眼:「喂。待会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们。」
殷瑞俊点头,却没了刚刚的欢乐,静了好久才说:「还好,还有机会。」
晓萍一顿,嗯了一声,有些鼻酸。
一场意外,让他们差点失去张品威,自称是好朋友,却是在这场意外才发现自己对好朋友的不了解。
殷瑞俊趁着红灯抽了张纸巾给她才说:「待会互相提醒。」
晓萍带着哽咽:「提醒什麽?」
「我怕我又听不懂他的话。」
晓萍没好气地笑出声,伸手拍了他的肩一下:「你这没用的直男。」
殷瑞俊继续开车,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直到到了医院,将车子停好,他却拿着礼盒,坐在车里一会儿後才下车。
「俊,你说他们俩,谁是……那个你知道,就是当女人的那一个?」
殷瑞俊拧眉:「看起来是韩吾语。」走进医院。
「要赌吗?」
「好。我压韩吾语。」
晓萍点头:「那我压张品威。」顺手按了电梯钮。
两人个对视一眼,露出奸笑。
「你打这种赌,当心被品威揍。」
殷瑞俊愣了一下,走进电梯:「他不会。」
「你又知道。」
殷瑞俊点头:「因为他知道我是直男。」
以前听不懂的心事和挣扎,往後,也许也听不懂,但是自己很开心,单恋韩吾语的张品威,在那时候,还是愿意和自己聊聊,没有将自己推出他的好友圈,始终当自己是好朋友。
电梯门打开,他走出电梯,走了两步後止步又问了病房号码,晓萍瞪了他一眼後又逗起嘴。
晓萍没叩门,直接打开病房门。
「我们来了!」嘴角逐渐弯起奸笑,对一旁的人伸手要钱。
殷瑞俊啧地一声:「张品威你是被压的那个?」走进病房。
眼前的两人姿势暧昧,韩吾语衬衫半湿,单手撑在床头,一手拿着湿毛巾也称在床头边,重伤之後消瘦的张品威在他双臂之间,一手放在韩吾语胸口上的扣子上,看起来像是在为他脱衣服,却也像是被色员外压在床上的小仆人,做着最後的挣扎。
韩吾语听了脸上炸红,赶紧起身,张品威噗地一声,单手顺着他的腰,拉上韩吾语的手。
「我现在只能被压。」指着自己的右腿。
这一句话让原本已经拿出皮包的殷瑞俊收回手,一脸奸笑,看向晓萍,朝她伸手。
「拿来。我赢了。」
不意外听见张品威骂自己粗话,殷瑞俊仍是痞痞地将钱收好,用他直男的思维,没心没肝地调侃眼前的两人,再次听见张品威骂自己粗话,自己仍是笑得开怀。
「张品威,我觉得韩吾语很适合当主播。」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张品威那时候的问题,什麽觉得韩吾语怎样,不就是一个男人,还能怎样。
张品威白了他一眼,嘴角藏不了笑容:「什麽鬼,你这家伙。」
殷瑞俊跟着轻笑,他相信张品威懂得自己在说什麽。
「你才是,问那什麽鬼问题。」
他看向张品威,见他随手丢过面纸盒,伸手一接,又是一次有默契地大笑
第20章 告白
「我回来了。」
张品威看了眼时间,一样的五点半,穿着围裙,他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喊了一声可以吃饭了,还让他快去洗手,然後一手裹着布纱,一手端菜盘,缓缓地走出厨房。
「这什麽?」看着一眼桌上的礼盒。
韩吾语走出浴室:「晨间主播李孜亚送的。说谢谢我上次帮她解围。」
他又说了上次开会,李孜亚的资料没带,他将自己的资料转存给她,在副理发现前,为她解套。
张品威喔地一声,打开礼盒,拧眉。
玫瑰红酒。
加上一张淡淡香水味的小卡片?
「……吾语,周六中午一起吃个饭,好吗?等你的回覆。孜亚。」
韩吾语听了一愣,走向他,拿起卡片,脸轰第一声炸红。
「我……我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将礼盒收起。
张品威挑眉:「我没说什麽。」
韩吾语瞄了他一眼:「我会好好跟她说。」
张品威嗯了一声:「酒也不要退了。我们喝掉。」
「可是……」
「之後,我帮你买一瓶还她。」
「咦?」
「还是你想和跟她玩你还一瓶,她还一打的游戏?」
韩吾语赶紧摇摇头:「没有。」
张品威满意地点头,他吃饭时又多看了一眼那瓶红酒。
「感觉你在公司转变很多。」
无法掩饰心里的寂寞,这四个月的复健,加上之前昏迷的一个月,加起来也近半年的时间,自己无法回到工作岗位,他觉得韩吾语在他不再的这些日子,变得坚强有男子气概。
「柠夏哥说……」
「嗯?」
「他说我变得像你。」
张品威一顿,弯起嘴角:「原来是你取代了我的位置。」
韩吾语跟着轻笑:「我们等着你回来。」
张品威点头:「我也想回去,你当主播後,我都没拍过一次,感觉很吃亏。」
「说什麽吃亏……」
两人的小餐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张品威说了他刚出社会时,应徵STV的摄影助理,可是进来後却没有碰过摄影一次。
「我的工作就是打杂,什麽都做,比助理还不如。」
韩吾语听了很惊讶:「他们不知道你得过奖?」
张品威轻笑:「我记得我写在履历上了,好像被忽略了。」又说:「正好磨磨我一身得奖的傲气。」
他觉得那是一场磨链,很孤独,很寂寞,二十八岁得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忽然来到这个小小的电视台,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名气,一切打掉重练,直到王副理想起自己,问了一句,才重见天日,碰上摄影机。
「可是,等到我掌镜的那一天,也就是取代原本掌镜的人,想起这种取代,不知道为什麽,有点感慨。」语气藏不住落寞。
韩吾语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在自己取代前任主播时,也曾害怕品威的位置,在他想过的万一、如果、有可能之下,被其他人取代,也曾因此偷偷落泪。现在,失而复得後的珍惜,让自己改变,学会了坚强,可是因为这样的坚强,却让张品威感到寂寞。
张品威一顿,脸上透红,看向韩吾语,却发现他一脸正经,好像说出了甜蜜的情话也不自知,只因为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单手收着碗盘,韩吾语自然地接过,看着他洗碗的背影,他自他身後抱上,将额头靠上他的背。
「对不起。」
韩吾语停下洗碗:「什麽?」
张品威靠着他:「在车子翻覆时,我脑海里拥有的是你在我怀里的样子。」双手环着他的腰又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想我是笑着离开的。」
韩吾语一顿,身体一震。
张品威左手自他腹部,摸上他起伏不平的胸前,按上他狂跳的心脏:「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自私,原来被留下的人会这麽痛。」
刚刚自己才发现,在自己纠结自己的寂寞时,在自己感概韩吾语变得坚强、有男子气概时,他的三爷,一点也不想要那些自己所谓的坚强和男子气概。
「我会赶快回去。」
韩吾语哽咽地嗯了一声。
「你太man会受那些女人骚扰。」
韩吾语破涕而笑。
「我也喜欢你man,可是我更喜欢你偶尔害羞,手忙脚乱的样子。」
韩吾语眨眨眼,眼泪滴落。
张品威亲舔他的颈窝,左手解开他衬衫的钮扣:「三爷,在我右手还没好之前,你可能还要再man一阵子。」
他左手抚上他的胸,摸上他的胸点,滑向他的下腹,解开裤头。
韩吾语疑惑地半转头看向他。
张品威含舔他的耳垂:「就是……在床上man一点。」
韩吾语没好气地推开他:「还以为你哪里痛。我要洗碗。你去洗澡。」
张品威暧昧地再次环着他,亲了他的颈边一下,才转身走进浴室,脱个衣服花了他大半的时间,坐在小板凳上,任花洒淋着自己。
他早该发现,韩吾语每天准时五点半回家,能待在自己身边,他是哪里都不会去,明明是这麽不安的举动,自己却把他的逞强当作坚强。
「哎呀呀……张品威你干得好啊……」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