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舸有时候也不得不在会上简短表彰,他是个暴戾的君主,倒也陟罚臧否,从不有所偏私。只是私底下对他向来爱狂加班的习惯愤愤不已,好在彦仰恩还有一点作为宠物的自觉,不过分惹他的烦,加班后几天总是格外听话,让彦舸提起来的气也没处撒。
再就是中元鬼节那几天彦仰恩坚决不和彦舸睡在一起,彦舸心里也有数,彦仰恩是他的人不假,但是得来他总归不是正路,更何况还顶着养父子的关系,他是羞于面对父母亡魂的。
彦舸也不是不知道那小家伙工作这么拼命干什么,没安全感,觉得总有一天厌倦了把他踢出门去,自己养活不了自己了,但是彦舸也很委屈,他是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不要他了,彦仰恩他一辈子养着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但是彦仰恩就是不明白,无论他怎么把人宠到心尖上也不行。
有时候彦舸也是越往深了想越气,两个人就像是背道挖洞的两个老鼠,怎么费力挖,都只是将洞挖的越来越远,永远挖不到一个地方通起来。
两个人只能彼此忍让,在对方的底线内小心翼翼的过,倒也一时太平无事,一直到国庆节,俩人都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国庆节公司组织一次出国旅行,包了一条短航线的邮轮,过节前几天整个大楼里都很热闹,心浮气躁吵吵着要出去玩。
在这个时候彦仰恩自然也没办法违逆员工的意愿,只得把项目进度慢下来,每天听着底下那群姑娘吵吵嚷嚷要买这个要带那个,脑门子上的筋疼。彦舸过来接他下班的时候看见了也不说什么,表情还算正常,随着他们去了,工作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放松好了再管也不迟,姑娘们自然如蒙大赦,愈发嚣张起来。
彦舸走进彦仰恩的单间,“长假想去哪里玩几天?今年听你的。”
往年都是彦舸带着去找个地方玩,他的玩也无非是换个地方声色犬马,彦舸十六岁以前也跟着他进过那些场所,烟雾缭绕,色子摇的震天响,坐在大腿上的女人姿态妖娆,后来这几年彦舸倒是不带他进去了,就找个华丽的庄园把人一放,呼呼啦啦一堆精英生活助理照顾天他七八天,期间彦舸鲜少露面,等到假期结束,再长途跋涉把人颠簸回来。
委实彦仰恩厌烦了,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所以他低头看策划案,“你要出去就出去吧,我不想出去了。”
彦舸听他拒绝之后先是诧异,再就是炸毛,但是他不想破坏现在融洽的关系,“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昨晚弄疼你了?”
彦仰恩最烦的事莫过于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夹到正事里,这是公司,不是那个圈养宠物用来荒淫的别墅。明明知道无论在哪里他都是禁脔,而眼下彦舸非得把他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给扯了,他理所当然的又愤怒了。
文件不轻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彦仰恩往背后一靠,冰雕似的脸漠无表情,像结了一层霜,“我不出去了,不用管我。”
关系再度降到冰点,彦舸转身出门,走路刮起一阵阴风,路过的工位上的程序猿惊疑不定的看一扇玻璃之内的部门经理,经理倚在椅背上背对众人,众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汪”的一声都哭出来了。放假前几天是甭想好过了。
彦舸就像个弹簧,你不小心戳了他一下,他能给你窜出老高。这会儿不再直接哄了,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彦仰恩到底又从哪里生气了,于是他出离的愤怒了。
愤怒的后果就是放假第一天清晨,彦舸就不由分说把彦仰恩连人带被子打包上了飞机,彦仰恩的裤子都是在下飞机之前被穿上的。
从庄园后的停机坪把舷梯放下来的时候,雨说来就来了,彦舸抱着盖着一条毯子的彦仰恩舷梯上往下走,随行助理连忙打开大伞,颤巍巍给人撑着。
雨丝凉冰冰的,空气潮湿,四野空旷,彦舸抱着人下舷梯,彦仰恩歪头从伞下往外望,不由自主呼吸空气,抱着人的“劳工”嘀咕,“有什么好呼吸的,一股□□味儿。”
彦舸上飞机之后就没再和彦仰恩说话,不是他想,是彦仰恩不理人,所以彦仰恩看着建筑风格和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才知道彦舸把他带到了伦敦。
不亟于一个惊喜,暂时冲淡了彦仰恩被捆上飞机的愤怒,搂着彦舸的胳膊不自觉的收紧了。
彦仰恩喜欢这里,喜欢海洋的暖湿气流带来猝不及防的雨,终年不散的大雾和年代久远的钟楼,从他丧失自由行走能力之后就没来过,没想到彦舸还有心记得他曾经在这里流连再三。
彦舸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潮湿阴冷的气候,求学的时候走到哪里都得带伞,这样的气候很容易让他的经年旧伤出来造反。所以临行之前恨不得咬一口彦仰恩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哄他至于么?
换车到庄园主楼,彦舸又把彦仰恩抱下来,负责这次假期衣食住行的佣人在门口列成一条长队,彦舸把人从车上抱下来对着长队检阅似的略一点头,被管家引着径直上楼。
背后木门一关,彦舸就着抱人的姿势接着压下来,彦仰恩躺在那里笑,彦舸边扯衣服边骂他,“你个小坏蛋,手不老实?嗯?”
彦仰恩三下五除二就被剥/成一只白嫩嫩的小羊羔,被翻过去倾身压上。
“怎么了?这会儿不和我斗气了。”
彦仰恩说不出话来,彦舸进的急,腿使不上力气,全身只靠着腹下的被子,压迫胸腔只能维持呼吸。
“嗯?说话啊?”
“小坏蛋……喜欢伦敦你就说啊”
“爸爸听你的……你怕什么……想要什么……就说啊!”
彦仰恩脸色一片潮红,压抑不住的呻/吟偶尔露出来,彦舸喜欢看他忍耐极了又羞于叫出来的表情,一轮过去之后又把人翻过来,和他热烈的接吻,彦仰恩被亲的七荤八素,连着下边一块,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了过去。
彦舸总算是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饱的,把连日来吃的气给挤了出去,下床的时候心满意足。
怀里彦仰恩迷迷瞪瞪,软乎乎的靠在他怀里,彦舸禁不住又开始亲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彦舸于是过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特别素的十一小长假,推着彦仰恩去逛大英博物馆,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祷告,漫步在伦敦接头,暂时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告假。当然唯一的好处是彦仰恩在这几天特别乖。
彦舸推着人走在教堂广场之前,彦仰恩拿了一块面包喂鸽子,咕咕的鸽子飞到脚边毫不惧怕的捡面包屑吃的时候,彦仰恩温柔的不可思议。彦舸从右后方看他安安静静的侧脸,一瞬间想着要是跟他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一直就确定彦仰恩一定是他一辈子的人,彦舸活到什么时候管他到什么时候,但这个一辈子的意思是,他可以给予彦仰恩任何东西,答应他任何索求。要是有那么一天他的身体好了,想要娶哪个姑娘只要彦舸看着顺眼保证送给他一大份资产,让他风光的把姑娘娶回来。
而这一刹那他想到的是这一辈子只有他们两个这么过下去,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彦舸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失去自由,他可以毫不吝啬送出大把家产,却坚决不可能为了某个人放弃掉自由王国。
彦舸简直要为自己这一刹那的疯狂念头给吓着了。
正巧彦仰恩回头看他,“爸你怎么了?”
彦舸望着他尖削苍白的下巴埋在松软的围巾里,极自然的给他往上拉了一下,“没事,你再看一会儿。”
彦仰恩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不看了,并不喜欢,只知道这里有东西吃就赖着不走,日益发胖的身躯再也不能远距离飞翔于蓝天,这样寄生的宠物,只是让人看着好看而已了。”
彦舸不置可否,“那就回去吧,今天在外边呆的时间很长了。”
彦仰恩把最后一点面包撕成碎屑扔出去,轻轻嗯了一声。
第11章 第十一章
假期结束之后工作强度骤然增大,许多员工叫苦不迭,唯有彦经理意气风发,一扫放假之前的阴霾,大有带领员工冲最后一个季度营业额的架势。员工就像被强拉上磨的驴,连笼套都没挂好呢经理在后面就开始上鞭子了。
众员工哀嚎,“回来一趟,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忙就忙到年底清账,年会轰轰烈烈开完了,该跳槽的跳槽,该挖角的挖角,期间彦舸出了一趟长差,想把彦仰恩带过去被断然拒绝了,都是有正经事的人,犯不着再拖上一个,因此彦舸也没多强求。
等到两个人都消停下来,日历一页一页的揭过去,封山大雪把上班的路都给堵了,彦仰恩在门口撕掉前一天的日历,才惊觉已经到小年了。
彦舸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睡眼惺忪,彦仰恩在门口朝他喊话,“今天是小年了。”
彦舸慢吞吞下来,“是么?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彦仰恩趔趄着坐回轮椅里,朝着彦舸那边落地玻璃滑过去,“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快了。”
彦舸掐了一下他的脸,“太快了,你明年就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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