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索拉转身走向一旁的服装店,一件一件细细地翻看起来。
凯纳斯冷眼看着,似笑非笑地斜了身后的枪兵一眼:“看吧,你对女性可是具有难以抵抗的吸引力呢,要知道,索拉可从没对我这么殷勤过。”
“Master!”因为曾经错误的恋情而愧悔的迪卢木多痛苦地低叫道。“索拉小姐具有对魔力,我的魔痣是不会对她起作用的!”
“哦,如此说来,是索拉放着我这个朝夕相处的未婚夫不顾,对你一见钟情了吗?”
迪卢木多深深看了主人一眼,知道无论怎样解释也无法立刻赢得对方的信任,他单膝下跪,再次向这一世的君主宣誓:“也许我曾经的所作所为让您对我心存芥蒂,但我迪卢木多赌上骑士的名誉向您宣誓,必将圣杯的胜利交付在您的手中!”
在人来人往的卖场里,有如此举动的迪卢木多即使遮住了他的魔痣,也变得引人注目,不少人远远地对这对主仆指指点点,这种局面让一向淡定的凯纳斯难得在额头上爆了青筋。
“你给我起来!”
凯纳斯拽起迪卢木多,气急败坏地说:“圣杯、圣杯,总是圣杯!那么我问你,你想要得到圣杯的目的是什么?”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伴随在这一世的君主左右,为他的荣誉而战。从我被您召唤于现世的那一刻起,我的愿望便已经实现了。接下来就是我为让您赢得圣杯而战斗的时候。”
枪兵无比诚恳的话语让凯纳斯几乎要气笑了:“谁告诉你我想要得到圣杯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圣杯,也不管你是否要对我尽忠,既然你如此说,我不妨也把话说清楚。不管是谁也好、哪怕是我自己,都不会得到圣杯。”
凯纳斯目光融融地注视着迪卢木多,枪兵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如此威严的一面。
“我会彻彻底底破坏掉它,圣杯不该存在。”
迪卢木多惊愕地张大双眼。对于Master和Servant而言,圣杯是十分神圣的,这个死板的骑士难以想象他的君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即使迪卢木多明知凯纳斯的话是不为众人所接受的,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从没有过的澎湃激昂的心情。
“我——”
迪卢木多想要说写什么,这个时候一定要说些什么才对,但拿着好几套衣服的索拉向他们走来,迪卢木多不得不闭上嘴。即使不怎么了解,但他看的出来,他的君主的理念与索拉小姐的祈愿是背道而驰的。
索拉将一件外套比在枪兵的身前,一边奇怪看向自己的未婚夫:“你们之间的气氛怎么那么怪?不会是你又说了什么吧,罗德?”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凯纳斯富有深意地看了枪兵一眼,“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酒店了。索拉,你和我们的Lancer先生继续逛吧。”
说完,凯纳斯利落地转身离去。迪卢木多的脚向前跨了一步,却因为Master的嘱咐不得不留在原地。
同一天,在深山町的远坂府邸,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师徒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当地的新闻节目恰巧播到上午凯纳斯他们出行时所造成的轰动,报道员称之“神秘艺人空降冬木市,引起市民疯狂追星”,不过这条消息一闪而过,接下来主持人将重点放在了冬木市最近出现的连续杀人事件上。
言峰绮礼对这篇新闻报道很感兴趣,多年担当代行者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正在进行的圣杯战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远坂时臣却对此不屑一顾,这个自信到自负的魔术师并不相信圣杯会选择如此卑劣的杀人魔作为御主。
而被电视和两位Master所谈论的雨生龙之介正在干什么呢?
那个肆意张狂的男人正趁着夜深,悄悄潜进新区的一家住宅,继续着他在冬木的第四次杀人仪式。
之前三次按照古书上记载的那样画下魔法阵,但都因为鲜血不够而不得不半途中止了,所以这次他冒险选择了一家四口作为目标。
大人们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杀掉,唯一的小孩子则因为血量足够二有幸留下来,陪他一起见证恶魔的出现。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雨生龙之介一边用脚蘸着血水画下法阵,一边喃喃着咒语,但暂时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便走到一边和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孩子说起话来。
“喂,小孩,你认为真的有恶魔存在么?要知道,报纸和杂志上面啊,经常把我称作恶魔呢。但是,这难道不奇怪吗?我一个人杀的这点人,只要一枚炸弹就能够在一瞬间超过我了啊!死亡究竟是什么,你不想亲自试试吗?如果恶魔先生真的出现了的话,你就被他杀一次看看吧?”
龙之介用天真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男孩子被吓得流出眼泪来。对方眼里那显而易见的恐惧让龙之介越发兴奋起来,他还想再继续说几句,但下一秒,右手突然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等这阵疼痛过去,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像是三条蛇纠缠在一起的刺青。不曾了解过魔术世界的青年并不知道这就是最近魔术师们汲汲以求的令咒。也许就在龙之介唠唠叨叨的时候,他心中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渴望被圣杯所捕捉了吧。
与此同时,在龙之介的身后吹起一阵怪异的强风,他警觉地张大眼回望过去,发现画下的魔法阵开始闪烁起淡淡的磷光,一个人影逐渐在这光芒和风中清晰起来——服装和长相都只能用奇异来形容的高大男人。
没有使用可以精确召唤英灵的遗物,圣杯为它所选择的Master安排了性向相合的Servant——来自中世纪法国的邪恶元帅,童话中杀害六个妻子的蓝胡子伯爵的原型——吉尔斯·德·莱斯。
这就是,恶魔。
雨生龙之介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注视这景象,感到在不断杀人的过程中所失去的激情再次出现,并想闪电一样击中他的心脏。
杀人鬼和恶魔——此次圣杯战中,最为邪恶的组合就这样不为人知地悄然诞生。
至此,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所有的御主和从者都已经出现,距离一切结束,还有九天零六个小时。
9ACT 8 首战
对自己的从者并不满意的Master并不只是凯纳斯一个,在德国的冻土上,卫宫切嗣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他选择英格兰的古老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作为英灵是基于对方必定占据七大职介最高位的Saber这一推断,但本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与骑士王那高洁的情操是不相符的,卫宫切嗣自己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但他没想到,他和从者之间竟会连日常相处也无法办到。
身为女性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居然作为亚瑟王活跃在历史上,除了见证了整个召唤过程的卫宫夫妇恐怕谁也无法相信。而卫宫切嗣正是对对方那种遵从命运的安排而罔顾自己幸福的行为无法认同。也许他在这位骑士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说不定——同样为了正义而放弃身为人的感情。
不过,Saber对主人无理的排斥却感到不可理喻。作为肩负起整个英格兰的王战斗在战场上是阿尔托莉雅自己的选择,她从不后悔,别人自然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这对主仆注定彼此无法相容。
还好卫宫切嗣一开始就制定好了计划——由他的妻子爱丽斯菲尔假装Saber的主人,而自己则作为暗杀者在暗中活动——针对这个计划,Saber是女性可能会更好。
正当卫宫切嗣为自己前往日本做准备的时候,在日本本土上,本次圣杯战的第一场战斗像烟花一样快速地开始、快速地结束。
第一战发生在远坂府邸。作为创始御三家之一,远坂府被各方参战人士派使魔严密监视,所以这场打斗在第一时间为人所探知。
索拉也在深山町的远坂家和间桐家放了使魔,她立刻将使魔所看到的景象传给了凯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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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assin潜入远坂府结果却被远坂时臣的从者杀死了?”
凯纳斯坐在单人沙发上,对于刚才所看到的影像觉得十分玩味。
“Assassin刚死,言峰绮礼就承认了他就是Assassin的主人并前往教堂避难。”索拉补充了接下来的后续发展,说道:“如果是他的话就没什么好奇怪了。报告里不是说言峰绮礼去年和作为师父的远坂时臣决裂了么,那么拿曾经呆过而十分熟悉布置的远坂府下手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决裂那件事本来就很蹊跷。像言峰绮礼这种没什么执着的人居然会和谁感情不好,这种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啊。”
凯纳斯对索拉的解释不以为然,当然这是基于他对言峰绮礼的片面认识而言,而枪兵则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将Assassin一击必杀的金色人影身上。
他总觉得那个从者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好了,一切反倒有刻意的痕迹。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对于死板的骑士而言,没有确凿证据他没有办法将猜想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