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救不了她,止疼药吃得太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
“我相信中医一定能够救她,可我们找了很多很多的中医,让她吃了很多很多的中药,做了针灸,也依然不见好转。”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我自己去学习中医,一定有办法能够治好她吧,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也要远比其他的大夫强得多。”
“于是我拼命地学习、跳级,十六岁考上大学,想着我要在一年里学完全部的课程……”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自杀了。”
“因为给她做手术,吃药,治病,家里本就不富裕,这么多年早已花光了全部的积蓄,一贫如洗。如果再加上供我上大学的钱,就真的要负债累累了。”
“再加上长时间的病痛折磨,她还是选择自杀了。”
俞衡握着我的手,视线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从我踏进大学殿堂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
“算了吧。”
“用母亲生命换来的学业,真的不要也罢。”
“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我还在机械地学习,大概我除了学习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了。他们在睡觉,而我在学习,到夜里两三点才会上床,五六点再爬起来。”
“可能因为成绩优异,我遇到了老师,又被他看中。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他,母亲也许还不会死。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死去的人,再不可能因为你的思念而活过来。”
“我对从医非常抵触,一个连自己母亲都救不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救治其他病人?”
“可我又偏偏地遇见了你。”
他又沉默了很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就好了。”
“我以前从来不去酒吧的,唯独那一天,因为心情不好想去借酒消愁。”
“如果我没有去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不会相遇,我们各走各的路,永远不要有交集。那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也不必这么挣扎。”
“俞衡……”我突然开口。
他没有理我,只把我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我看到他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打开来,对我道:“你不是想死吗?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我告诉你怎样死得比较快,而且死得万无一失。”
他拿着刀在我胸前比划:“你就这样捅进去,保证你捅到心脏,且不会感到太大的阻力。”
又把刀贴在我的颈间:“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你挑破它,最好是割断它,血会从你脖子里面喷涌出来,要不了几十秒你就会失去意识,再过个几分钟你就会生命体征消失,叫救护车都来不及。”
“到时候,你的血会把整个地毯染红,喷溅得哪里都是,那场面是不是很美,何砚之?”
俞衡真的疯了。
被我亲手逼疯了。
“或者说,你连一点疼痛也不愿意忍受的话,你可以选择吃这个。”他又拿了一瓶安眠药,还递给我一杯水,“把这一整瓶全部吃下去,我保证你再也不会醒来。”
他把全部的东西都留给了我,随后站起身。
“你选吧,何砚之,我保证无论你选哪一样,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我看着水果刀和安眠药,竟然忘了动作。
他去厨房拿了两瓶白酒,坐在沙发上,整瓶地往嘴里灌。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喝酒,我也不知道他酒量有多大,我没有忍住,出言制止他。
“俞衡,你不要喝了,你会酒精中毒的。”
“用不着你管。”他没有看我,“你自你的杀,我喝我的酒,我们互不干预。”
“俞衡……”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你不是那么想死吗?你快一点死啊!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痛苦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被凌迟!我也很痛苦,我在看着我的爱人被凌迟!你快点死吧,这样我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俞衡……”
我快要哭了。
“你不要再喝了。”
我放下水果刀和安眠药,慢慢地向他爬去。
“你可以动了。”他注视着我。
“……是,我能动,我只是疼。”
“过来,”他拍拍沙发,“到我这里来。”
我爬到他身边,他把我捞上沙发,让我坐在他腿上。
他打开了剩下的一瓶酒,递给我。
“喝吧,喝醉了,就不会痛了。”
“俞衡……”
“喝吧。”
我接过那瓶白酒,把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
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
很痛快,好像时刻折磨我的神经痛也开始退却了。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喝醉了。
他抱着我躺在一楼的地毯上睡了一宿。
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竟出奇地觉得很是温暖。
我大概不会再寻死了。
我有勇气去死,却没有勇气伤害俞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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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坚持一章就结束了!!
Chapter 59
俞衡带我离开了那栋别墅,在医院旁边租了一间四十平米的小公寓。
因为不能进食,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但是神经痛有所缓解,他坚持给我针灸,过了几个月,终于慢慢地有了成效。
身体不痛了,我便可以安心地睡觉,虽然透析的频率已经两天一次,但我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都被我睡过去了。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俞衡说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小时都在睡觉。
剩下的那一个小时,是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间总和,以及洗澡。
自从出院我就开始有了这个毛病,不管什么天气,每天都必须洗澡,不然就会浑身难受。
偶尔也会跟俞衡做`爱,虽然我常常坚持不到结束就会睡着。
大概是真的没有救了。
我没有再想过自杀,因为我发现已经不需要了,再要不了多久,老天就会替我收走我的生命。
这天晚上我难得清醒了过来。
我爬上轮椅,慢慢地靠近阳台。
四十平的小公寓居然还有阳台。
俞衡正在那里打电话,他靠在窗口,而我停在他的背后,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的语气不是很和善:“还没配上?这都半年了!”
电话那边好像是冯深的声音,我隐约地可以听见。
“你急什么?才半年,你要求还那么高,哪那么容易配上啊?”
“不是我要求高,是他身体确实撑不住了,万一失败不可能再做二次手术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很想给他配上,关键是我也没办法啊!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运气,你觉得他有运气这种东西?”
俞衡沉默下来。
冯深又说:“要不你来做个配型试试吧,你俩血型不是一样吗?”
“我能行?我连直系亲属都算不上,能配上?”
“我哪知道,理论上配上的成功率没有亲兄弟高,不过也总比这么等着好吧?而且现在关键不是配型,是肾源质量。你自己的肾总比外边那些不明来历的强?配上三个点就差不多能做了,不管怎么说你赶紧来试试。”
“行行,我过两天……我明天就去。”
俞衡挂了电话,转过身来,看到了我。
他明显一愣:“你怎么起来了?”
我没有去管他跟冯深说的什么配型的事,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只对他说:“俞衡,洗澡。”
“……你这生物钟真是可以啊,病成这样了还能每天坚持醒来一次洗澡。”
他叹了口气,表情非常无奈:“砚之,现在天气不热,用不着天天洗澡。”
“洗澡。”我又重复。
“好好好,洗,洗。”
他妥协了。
洗完了澡,我让他把我放在沙发上,他给我擦着身体。
我问他道:“俞衡,今天要不要做?”
他愣了一下:“前天才刚做过。”
“可我想要。”
他摸着我的头发:“你怎么了?你明明没有那么强的欲`望不是吗?干嘛要强迫自己?”
“今天不是强迫。”我说,“今天是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视线和我的相对,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明白了。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你……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
“砚之,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我们去医院。”
“我很好。”
他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让我在上。”我又道。
我等着他作答。
“好。”
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我满意了,便去一边准备东西。
他坐在沙发上等我。
倦意还是很深,但尚且可以忍住。
我将他的双手绑住,分开他的腿,跪在他腿间。
我知道以他的力量可以轻易挣脱,但他不会那样做。
我的腿还勉强能用,这种姿势能够坚持一会儿。
我含住他的分身,像他曾经对我做的那样,用舌头去舔舐。
“……砚之!”
我听到他唤我,但我并没有停下动作,直到他在我口中勃`起。
于是我松了口,慢慢地爬上沙发,坐到他腿上。
我看到他注视着我,眼里的情绪,并不如他身下的东西那样充满欲`望。
不过我不在意。
我已经给自己涂抹了润滑,抬起自己的屁股。
“何……”
他又想说话,我索性捂住了他的嘴。
等他不说了,我才继续我的动作,一手扶住他的阳器,尝试用自己的后`穴去对准他的尖端。
我的腿还是很不灵便,尤其在这种需要力气的时候。我扭头看着,明明觉得可以对上,却怎么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