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还是别干了,离这些事儿远远的,反正你挣的钱早多的花不完了,对,别在盛世干了。”
Josh看郑飞自己玩的挺开心,突然语气严肃了起来,接了一句:“我钱早就够花了,为什么留在盛世受罪你不知道吗?我有别处可去吗?我这种人不就这样么,活着没意思,死又不敢,早晚,死在男人床上,才善哉善哉。”
他低着头,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郑飞听出来了那么点心酸的意味。郑飞听了他这话自己也说不出话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安慰他,他们两个就这么着朝楼下走,Josh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最后越笑越大声,郑飞还自责着呢,一时半会儿也没闹明白状况。
“我发现了哈,要整治你就得用这招,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次次用这招,你次次中招。”
“你……”郑飞“你”了声,没说出来话,我为什么被骗到你还不知道吗,你他妈说的半真半假的,自己不当回事儿,实际上,说的可多现实啊,特么就是你自己没有过头的烂生活,
他实在没话说,最后只能骂了一声儿,“艹你妈。”
“我演技好你赖我妈嘎哈。”
Josh咧着嘴笑,笑模样还定在脸上的时候,就迎面传来了一声百转千回的尖嗓子,“哟~~~”
“哟——这不是我们的盛世女王Josh么,怎么着啊,被卫公子抛弃之后首度回归?”
“哦,人老珠黄的Tony老师啊,几天没见差点认不出来了怎么老成这样儿了,怎么着,伺候油腻的老男人挺累吧。”Josh一脸笑,冲着Tony凑了过去,“你看看你的小皱纹儿啊,刘总没给够你钱买护肤品吧,没事儿,赶明儿姐姐送你一套。”
Josh一脸浮夸的表情把Tony气的不轻,他指着Josh的鼻子尖骂:“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卫公子做后台你嚣张屁啊,你以为以后头牌还能是你吗!”
Josh朝他招了招手,“我偷偷告诉你啊,以后头牌还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你想上位啊,得等我死。”
他捂着嘴笑了一声儿,扫了一眼Tony的一身衣服,“知道为什么你穿杰克穷逼我穿纪梵希吗?因为我这张脸好看,知道为什么我不跟你似的伺候那些秃头老男人吗?还是因为我好看啊。我值高价儿,你?不值。”
郑飞拉了一下Josh,可别给人家Tony气出点什么来,“行了哈,你不早就说想底下调酒的大旭了么,他还等着我们呢。”
Josh翻了个白眼,跟着郑飞走了。
Tony在后边喊:“郑飞你就吊死在这个脏货身上吧,自己不嫌寒碜。”
说的跟谁不是脏货似的,他Josh是,你自己就干净了?
Josh没搭理他,反倒被逗笑了,他用胳膊肘戳了戳郑飞,“郑总管,Tony女士说你喜欢我呢。”
郑飞嫌弃地撇了撇嘴,“老子妥妥比钢筋还直的大直男好吗!”
“诶,”Josh笑了笑,“知道我以前在工地干嘛吗?专门拧钢筋的。”
郑飞捏了捏他的胳膊,“我说你怎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呢,原来是练过啊。”
“你他妈啥时候见过我脱衣啦!变态!”
郑总管那嘴角都快瞥到下巴上了,“你就是盛世最大的变态本人,你他妈之前吊带领子恨不得低到肚脐上还不让我知道知道你脱衣有肉了啊!”
Josh从大旭手里拿过了一杯酒,在手里晃了晃,不经意一瞥,正看见魏临泽坐在吧台一边的圆沙发里,和旁边的扎着卷发留着络腮胡的一个男人正说着话,果然姓魏的没一个好东西,还珠大呢,就算写评论文章写得好也不是好东西。
他喝了一口酒,不大想让魏临泽看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奇妙的就想躲起来,就算他一直在说魏临泽不是个好东西,也还是不想在这儿和这个“不是好东西”打照面儿。
“喂,我去后边喝酒去了。”他拍了一下郑飞的肩膀,郑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欢在这儿待着吗?到后边去不怕浪费你这一脸名牌儿化妆品了?”
“老子乐意。”
第3章 第三章
魏临泽和韩淮大概有半年没见了,再见面,魏临泽倒是没怎么有变化,就是韩淮沧桑了不少,头发长了,乱蓬蓬地在后边扎起了一个小揪揪,胡子拉碴的,更像个艺术家了。
跟逃难回来似的。
“你不是号称要走遍穷山恶水寻找电影素材么大导演,临走的时候依依惜别了好几天,说是再回来得五六年了,说的还怪煽情的,所以,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魏临泽喝了一口酒,揶揄韩淮。
充满热血梦想的大导演韩淮喝了一杯子酒,“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委婉点了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魏临泽静静地看着他。
“行吧,跟你说,我可是带着故事回来的!”
“对你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
韩淮差点被魏临泽一句话给堵在喉咙里,“我偏说!”
魏临泽没搭理他,韩淮摊摊手,自己说了起来。
“我刚到海城,就碰见了一个姑娘,她是个旅行者,她说,爱旅行的女孩儿就是这样儿,性格泼辣,皮肤被吹得粗糙,安分不下来,也做不来那些岁月静好的事情。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她跟我说了很多她旅行路上的故事,有一天晚上,我们在酒吧喝酒,我一下子就开窍了,所有的城市所有的穷山恶水都是一样儿的,走遍哪里哪里其实就是一个听起来很浪漫的鸡肋事情,是给自己找一个放松的借口。然后,天亮之后,姑娘继续往前走了,我回来了。”
魏临泽没说话,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一会儿才托着腮说:“行了,说实话,为什么回来?”
韩淮生无可恋,“好吧我没钱了,车票都买不起了。”他耷拉了脸,“那个女孩儿的故事倒是真的,不过有一点儿我没说,她是个富二代,爱旅行的女孩儿还得有钱。”
魏临泽笑了一声儿,“你绝世好电影的梦想就因为这个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韩淮赶紧岔开话题,“差点忘了今天的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你都把地儿选在这里了,正事儿不是寻欢作乐?”魏临泽白了他一眼。
“您可饶了我吧,寻欢作乐我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儿啊,到现在我还留着大学里那段视频呢,您有理有据义正言辞地把这种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为批判的狗血淋头,人家反方小姑娘都被你怼哭了,说真的啊,我到现在,还经常看几遍净化心灵呢。”
“你少断章取义,那辩题明明是关于艾滋病的。”
韩淮摊了摊手,“我就断章取义,所以我身处盛世而心怀正事儿。”
“你这就是欲盖弥彰,谈事儿的话就去咖啡馆茶馆啊,你往盛世凑什么,要我说你就是狗改不了吃……”
“打住!”魏临泽还没说完,韩淮就一伸手止住了他,“注意身份,你现在可是一名伟大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动不动就说屎多不好。”
“行了哈,我们俩再这样下去就能组个相声组合出道了,赶紧说正事儿吧你。”
说完这句话,魏临泽朝吧台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拿着酒杯笑了一声,韩淮还在犹豫着组织说正事儿的语言,看见他这个笑,怪渗人的,“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看见个熟人。”魏临泽说,“你说你的。”
“我先说好,我说这事儿就是做个传话儿的,让你知道知道,你可别生气。”
魏临泽觉得好笑,“你都知道我会生气了,还说什么呢?”
“我就是传话儿……”韩淮还显得有点委屈,“你还记得肖靖坤吗?他前几天来找我,说是在自己学校考博被算计了,想来珠大找个导师,问问你……”
魏临泽微笑着盯着他看,看得韩淮心里发毛,说不下去了。
“你说这件事儿,唯一能让我不和你绝交的理解方式就是,你给我报个信儿,让我跟认识的几个老教授说说,给肖硕士使个绊子。”魏临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记着呢?不原谅他?”
韩淮一直知道魏临泽虽然看起来性子温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那都是因为不在意,真到了他在意的事儿上,他心里强硬的要命,只认自己那套死理儿,谁让他干不想干的事情试试。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肖靖坤那件事儿,他放在了心上。
魏临泽笑了一声儿,“老韩,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九年?”韩淮不大确定地说。
“我现在过得还算是挺好吧,但你应该知道,这都是靠运气。当年秦靖坤把我算计到被大学开除了啊,如果我不是运气好被刘老直接提到手下读研,我现在肯定是回老家去种地了,我,凭什么原谅他?”魏临泽说话间,没带着情绪,就像是当年大学里辩论一样,平平静静有理有据,一点都不急躁。
“你说,这件事儿我要是不去给他使绊子,那我不就成圣母了?”魏临泽还是一脸温和。
韩淮也笑了,这事儿算是他糊涂了,也好,让魏临泽出了这口气也痛快,他笑着纠正魏临泽,“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