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他开口打破沉寂,副官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画送到赵天铭手中,他看着这幅与那人的侧脸一致的侧脸。眯眼微笑让人不知其想什么,就连一向知其心思的副官在这时也有些搞不清楚。在他印象中,赵天铭这般表情定是对某件事情极其感兴趣才会显露出来。可却从没见赵天铭他会对一件任务如此的感兴趣,如果自己是无神论者,此时一定会认为赵天铭他中了邪。
“你帮我去准备下吧,明天我就去。”
“是。”
走后赵天铭一人在屋里坐着,想到在树林子里,在戏院后门的时候。两次自己竟然都没有认出来,两次都让自己给遇到。看他在林子里这么神秘,想必是去接情报来了。想起来就止不住想笑,在林自己走竟还穿的一身黑。想让人不注意都难,这么想的话,上头说的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不对,难道说他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有趣极了。
既然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有某些“外地人”来了,赵天铭也没有再隐瞒的穿着平时的军装。这样也好办事,在门口时检查都随便应事,进入人山人海的戏院里也变的畅通无阻。不得不说有权就是好,干什么事情都方便。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嗑瓜子喝茶等待着戏的开始,听说这戏子唱得最好的就是《长干行》。可这也是十分难得才能听上一会,这次算是赵天铭碰巧,即将开始的就是那《长干行》。
檀板跟单皮鼓的击打,使得整场骚/乱的气氛瞬间变的安静无声,像是对这场戏的尊敬。随着击打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人开始从后面出来。俊扮红衣的女子像渐渐走到台中央,花腔婉转的唱着词曲。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更加的柔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此首诗完全是一个人的独唱与表演,从小时候与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男女儿童天真的游戏欢乐;到十四岁时嫁于心上之人时的娇羞,对爱郎的一心一意的誓言;直至以后的望夫归来的殷切思念。从对往事的欢乐,出阁的羞怯最后到盼夫归来的深邃思念跃然于脸上,让这戏凭空的多出了一份真实感。就仿若人真的能够感受到商妇内心世界的深邃。
尤其是最后结尾时往远处眺望的眼神,完全让人醉入其中,甚至是赵天铭都有些对此恍惚起来。难怪这整条街上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也是有几分的道理。一曲终了,赵天铭走去后台开始办事情。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推开门,那人正在镜前淡然处之着头上的装束。听到开门声也视若无睹继续对着镜子,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镜子。
“你不好奇?”
“将军来此,是有何事?”与那一晚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这让赵天铭不禁有些皱眉,随即又消失。
“也无事,就是听完你唱的曲儿之后想来看看你。”
赵天铭双手扶在那人的双肩上,对着镜子的人说道。那人只是怔了怔透过镜子看了眼赵天铭,随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将军为何穿得如此显眼?不怕有人刺杀吗?”
此番话如若是被一个街上闲人说出来,指定是不想活了。说会盼着将军死,还是当面了断的说出来。赵天铭听后也不过是笑笑,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并非闲人。
“那我倒要问问你,昨天你穿得如此显眼的一身黑,就怕别人在树林里看不见你,是去了哪儿啊?”
趴在那人的耳边轻声说着,温柔的像是爱人之间呢喃的话语,却殊不知这也是种威胁,一种隐性的危险的轻声细语。那人听后根本没有一丝惊慌,甚至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起身那过盆里的布子擦掉脸上的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说不上让人一睹芬芳的美与柔弱感,而是那种看久了就会有种亲切感,并且毫不有失男子的风度气概。
那双眼睛似是有种勾人心神的魔力,让人看到之后无法离开目光。微微有些上扬的眼角带有一些妩媚之感,虽然这些词语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确是有些不妥,可就是无法找出另一种说法来形容那种美。天生有些上扬的嘴角即使是冷着一张脸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十分的冷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秘感。
“将军此番来,并不全是为了看我这么个戏子吧。”
“怎么称呼你?”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赵天铭如此的转移话题,怔了怔回答道:“苏万。”
“不错,很符合你。”
“将军您到底有什么事。”苏万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来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将军,一定要打哑谜吗?那恕我无法奉陪。”
说罢就穿上便装走出去,丝毫不犹豫。赵天铭也没有追去,反正已经知道他就是那个需要找的人了,以后再来也就没问题了。而且,借来的情报早就被他放在了桌子上。赵天铭拿过去放在上衣里,轻笑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了解郎骑竹马来想要去看下戏曲,结果只找到相关诗
只好看了看霸王别姬
自此,爱上了哥哥
第40章 眉笔
忆妾深闺里,烟尘不曾识。
嫁与长干人,沙头候风色。
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
八月西风起,想君发扬子。
去来悲如何,见少离别多。
湘潭几日到,妾梦越风波。
昨夜狂风度,吹折江头树。
淼淼暗无边,行人在何处。
好乘浮云骢,佳期兰渚东。
鸳鸯绿蒲上,翡翠锦屏中。
自怜十五余,颜色桃花红。
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
《长干行》的第二首,这一场虽不如第一场的感情来的复杂多变,没有了从儿时开始的到望夫的阶段。可却也是精华所在,是他唱的精妙之所在。
很多人都会在第一场的时候会沉醉其中,可回头想想却也只是那样。就是有那种致命的迷幻,能让人在那一刻临县其境却又能在下一秒让你回归现实。距离上一场已经过了一个月,虽然偶尔无聊了也回去找他,但总是会被某些理由拒绝。
这场下来,虽没有第一场时的婉转,却又有另一种莫名的情韵。此次的感情脉络是非常细腻柔婉,如同山林中清泉吟唱波折,时起时落。
最多的是少妇的闺怨,苏万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酣畅,她的丈夫并非出征只不过是外出经商毫无性命之危却是在“昨夜狂风度,吹折江头树”时,眼神中透露着对远方夫婿的深切担忧。
最后两句更是将其感情演的十分到位,将商妇的满腔离愁别恨用眼神及面部表情传递到每个人的心中。一场下来完全没有第一首诗开始有的欢快基调,整场都是缠绵婉转步步深情。
没有全部幽怨之情,隐隐透露着商妇对爱郎的感情坚贞,深沉。并不轰轰烈烈,而是如蚕吐丝,绵绵不绝。不得不说,虽然听过无数次,但赵天铭又再次的沉寂在了其中。
既然开口上台唱,那必然就是又有情报了。赵天铭在人散后再一次熟清门路的走向后台休息室,苏万一如既往的在镜子前卸妆。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赵天铭没有直接去拿而是走到苏万身旁帮他卸掉头上的装束。
“为何不去拿?”苏万依旧面视前方,脸上毫无波澜。任由着赵天铭帮自己卸束,丝毫不会在意他是位将军。毕竟是他自愿的。
“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你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冷淡?”
赵天铭其实也很是无奈,每一次来都是自个儿在那里说,苏万偶尔只是回上一句。总是在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但是也无妨。每次来都是会静静的看着他,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副官总是会跟着自己担心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玩,所以他也像自己一样站在旁边看着他。他就像是与他人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完全不在乎周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发生了,也不会发生过多的感情。赵天铭对他这种态度并不会觉得烦,而是感觉他很神秘,这让自己对他很是感兴趣。
他曾经问过副官,如果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心会有些控制不住,就算他不说话也想要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有时候还会想起他来,想起来就不止不住地笑,那种微微的笑。
其实这种笑副官看了很多次,都只是在当作赵天铭在犯病而已。可是在他问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情感时,副官自己也是有些懵,因为他或多或少也有些这种感觉。听街市上的闲人说书说,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副官跟赵天铭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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