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重的拍开了马霸天的手,原随云的脸色沉冷了下去,那双空洞的眼“盯”着马霸天,徐徐缓缓的冒出了几丝阴寒,“忘了?为何要忘了?谁都不许忘了!”他终于得到了他的大哥啊,为何要忘了?
“可是你这样……”这样是在折磨自己啊。
“滚。”轻轻的一个字打断了马霸天的话语,原随云缓缓躺了下去,就这么安静的躺在沉睡之人的身旁,表情安详。“大哥,我知道你爱睡觉,我不吵你,我陪着你睡,一直睡到你想醒来为止,好不好?我陪着你。”
到了此刻,马霸天才发现了不对劲。纵使发生了那些事情,以原景云的武功不可能睡的如此之沉,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就该醒了。但是没有,就算是他说了话都没有清醒,这难道……
想到了那个可能性,马霸天急急上前就想查看,却在他还没有碰到原景云时就被凛冽一掌扫了出去,远远的撞在墙壁之上重重落地。
“咳、咳咳……”体内翻腾的气息让马霸天难受的直咳,喉头更是有血腥气翻腾,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这是被震伤了内脏,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原公子,你让我检查一下小兄弟,只是检查一下,可好?”
“滚!”这一声,不同于之前那一声的轻,带着寒冬的冰冷狠狠砸落地。
抿了抿唇,马霸天神色哀戚,他犯下了一个错误,却毁了这两个优秀的人,他无法补救,只能尽力挽回。“原公子,若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不测,我愿意种下同生蛊。”
“同生蛊……”
“对,同生蛊。”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可同生共死,可以挽救一个濒死之人的生命,但从此也绑定了两人的生息,一人死,另一个人也定然会死。
“给我。”
“好。”把小小的锦盒递了过去,马霸天只当是原随云不放心他而检查一下,却没想到,在接过锦盒的瞬间,原随云竟把蛊种入了自己的体内。
“原公子!”
“这样,便是死也摆脱不了我了,大哥……”
☆、第八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梦千年,这正是景云此刻的感觉,没有什么比得过上一刻绝望下一刻已经脱离了绝望来的更令人高兴了,但此时此刻,景云却高兴不起来,但也绝对不是难受,只是……荒谬的不真实感。
“大师兄!”
看着那很早之前就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容颜之上泛起的浓浓惊喜,景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如之前无数次一样,只是又一场有尽头的梦境罢了,只是这次,先出场的换了人而已。
“大师兄,你醒了、你醒了……”无法承受的喜悦在刹那间化作了低声的哭泣,一滴一滴,落在景云的脸上,凉凉的让他惊愕。
木愣愣的眼眨了眨,景云缓缓抬手——他觉得自己的手就跟忘了上油的老爷车一般的僵硬。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沾了下那水渍,真实的让他愈发恍惚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抱着他呜咽着的少女,几分迟疑。
“秀、秀雪?”
这一声呼唤打开了少女所有的开关,低声的呜咽刹那成了嚎啕大哭,没有少女的矜持,余下的只有终于等到了奇迹的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般,伏在床边痛哭流涕。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会醒的,大师兄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直昏睡不醒?我们一直都相信着,相信着,你看,你果然醒了,哈哈,你醒了……”
听着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语无伦次的石秀雪,景云的神色渐渐柔和,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沉淀成了温柔,伸手,在伏着哭泣的少女发顶轻轻抚慰,“别哭了,我醒了。”
“对,不哭,不哭!”抬起脑袋,石秀雪伸手胡乱在脸上擦着眼泪,红肿的眼望着景云又哭又笑的,“我要去告诉师父他们,大师兄,你等等,我马上去告诉师父……”
说着,还不等景云回答,石秀雪就急匆匆的往门外冲去,脚步之间俨然用上了轻功,连房门都忘了带上。
还是这样急性子啊。
目送着石秀雪的离去,景云轻叹了一口气后,有些吃力的撑着坐起——他想他肯定睡了很久,要不然他的身体不会这样僵硬的让他似乎听见了嘎吱嘎吱的悲鸣。
视线在房内扫视了一圈,一桌一椅都是如此熟悉又陌生,和他记忆之中属于他的房间一模一样。就仿佛他只是睡了一觉,那些个记忆和经历不过是梦境罢了。但那也只是仿佛,梦境和现实,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景云。”
一如记忆之中的声音,只是平稳之中带上了三分激动,让景云蓦然抬首,目光落在了那个踏入门槛的人影身上。唇微启,开开合合了许久,才终于从咽喉之中挤出了两个字,颤抖到破碎。
“师父……”他的师父啊,他想念了三辈子的师父,一直期盼着可以再见,如今一早得偿所愿他如何能不激动?
一步步靠近,似缓慢却含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迫不及待,独孤一鹤看着那个坐在床上脸色还极其虚弱的人心下难掩喜悦。多久了?他已经等了多久了?还以为最终将带着这个遗憾直到死亡,却没想到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终于等到了。
距离一点点的缩短,终于,一个坐在床头,一个站在床边,一个抬眸一个低首,四目相对,明明有着太多的思念却一时之间无法言语。最终,汇聚成一声轻轻的叹息,独孤一鹤伸手,如同小时候一般轻抚着景云的发顶,几分无奈几分宠爱。
“你啊,为何总是喜欢做些冲动之事呢?”可知道当他自己清醒知晓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他时有多憎恨自己?他独孤一鹤从来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善良人士,更不会因他人以命换命而心生愧疚、自责,但若对象是这人,那么他便无法接受。
闻言,景云勾唇,笑容还染着几分虚弱的苍白:“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了改不掉了,师父会嫌弃我吗?”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足够普通,会冲动会无脑会有妇人之仁,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但他却总是栽在自己的迟钝和掉以轻心之上,更常常让情感左右理智,还有着要不得的心软。
他有着一大堆一大堆的毛病,还固执的不愿更改,哪怕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他也依旧坚持做着这样的人,说他愚昧也好说他蠢笨也罢,他算是已经固定成型改不掉了。
“怎么会嫌弃?”是啊,怎么会嫌弃?或许他的弟子在他人眼中并不是完美的,甚至不是优秀的,但这是他的弟子,有权利评价的唯有他,他觉得他的弟子如此就好,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就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
笑的更加灿烂,弯弯的眉眼氤氲出点点欢喜的荧光,景云伸手,抱住了独孤一鹤,淡淡的带着几丝孩子气,“那就没关系了,只要师父不嫌弃就好。”
“大师兄大师兄——”蓦的,吵吵嚷嚷的声音随着那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还不等景云放开独孤一鹤,几人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各自手中都拿着一些东西,有洗簌用品,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粥。
“大师兄,来,漱口。”
“大师兄,洗脸。”
“大师兄……”
“大师兄……”
几人争着抢着往前挤,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比鸭子还要吵闹,这让刚醒来的景云有些不适,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接受着来自自家师弟师妹的伺候。
“安静。”
淡淡的一声喝斥,独孤一鹤飘过几人的目光带着几丝冰凉,这很好的让几个激动的有些不能自禁的人冷静了下来,紧闭着嘴诺诺不敢出声,只是手中的活儿倒是依旧不落,一个个不是递送湿热的毛巾就是端着温热的白粥候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师父,不要紧,只是睡久了有点虚罢了,我还没那么脆弱。”知晓自家师父是瞧出了他的不适,不过真的不要紧,在这种时候,这种不适反而让他有更多的真实感。
任由师弟师妹们伺候着把自己的清洁工作做好,景云端着粥,在几人热切的目光之中缓慢喝完,才放手,拧干的湿毛巾就递了过来,服务周到的让景云差点没热泪盈眶,颇有一种自家小孩终于长大的感慨。
当一切都妥当后,景云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没有从床上下来,因为每次他只要有一点这个意向,他的师父就会给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外加师弟师妹们泪汪汪的瞅着他的可怜目光。
无声的暗叹一声,明明已经离开许久,为何他对师父对这些人还是这般熟悉的没有半分陌生感?就好似他们昨日才见过,生不出疏离。目光缓缓的从几人身上飘过,几分恍然几分释然,最终,还是缺了一人啊。
“师父,我睡了多久。”避开了那个空缺,景云抬眸,看向那个安静但对他从不缺乏关注的人,有些事情,他们明知道却依旧选择避而不谈,因为他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八年了。”一声叹息,独孤一鹤的眉宇间染上了岁月留下的沧桑。八年,他等待这一天等了八年,终于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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