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开始浪迹花丛,当时几乎每一个贵妇人的香榻上都有我存在过的痕迹,”阿布拉讥诮的笑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一个风流无度的名号对于一个马尔福家族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坏处,但也绝对没有好处。”
“现在想想……也许是想要他嫉妒吧,也许……我只是想对他证明,我并非非他不可。”
“我的手段极为幼稚而且愚蠢,这样做的结果是——他选择分裂魂器,他将自己十六岁的记忆通通封印进了一个日记本里,而那个日记本——”他这时候才拿正眼看自己的儿子,“他后来给了卢修斯。”
哈利心底一咯噔。他知道那个日记本。那个日记本已经被他用蛇怪的毒牙杀死……
一阵近乎压抑的窒息感过去后,阿布拉继续开始讲故事,“魂器的事情他隐瞒的很好,但是感情却骗不了人,我和他虽然不能说时常见面,但魔法界就是那么大,碰上一两回再理所当然不过。我曲未浓,他意已终。从那以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成为了两条再也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几年后,我死了,以一种极为不名誉的方式死在了一张不知道主人是谁的大床上——”阿布拉微笑,他的眼神悲哀且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成了一幅画像,一幅和魔法界其他画像并不相同的画像。我的记忆并不是原本的那个我希望存在而存在的,他们全部在我的脑海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我除了不再是一个人,可实际上却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
“我看着他日渐走向疯狂,看着他虐待羞辱我的儿子!”阿布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在画像中苦苦煎熬,痛不欲生,为我的一己之私,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对自己说。”他看向哈利和德拉科的无名指,“梅林的恩赐代表着给不稳的灵魂一个重生的机会——当年我曾经想过去尝试,但却没有开门的钥匙——对,就是你们两个手上的戒指。只有两个将对方爱到骨子里的人,并且其中一个必须是马尔福家族的纯正血统,才会得到他们。”阿布拉近乎悲哀的说,“所以你们真的非常幸运。”
“我和他虽然相爱,但彼此防心太重顾忌重重,所以才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阿布拉静静的看着哈利,“你在经过时空乱流的时候,虽然有艾梅斯异变的魔法阵护体,但归根结底还是损伤了根本,所以——你需要重新弥补灵魂,让灵魂的力量重新变得完满。而恢复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只希望你能够——”
“放过伏地魔?”哈利问。
“不,不需要,我只希望他死后,你能够将他的尸体带给我,我想,他应该会愿意和我在死后的世界相守。”阿布拉看向自己的儿子,卢修斯完全继承了他的容貌,却比他更多了一股担当,“儿子,你的母亲,她爱的人从来不是我,我也不爱她,可你虽然不是在爱情之中诞生,但我和你的母亲都深爱着你,由始至终。”
卢修斯动了动嘴唇,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从伏地魔出生,就没有人给过他公平的机会。”哈利突兀的开口,“听了你的故事,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碧绿色的眸子里一片沉静之色,“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也是一个魂器。”他抿了抿唇,看向阿布拉惊讶到近乎意外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对魂器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
卢修斯愕然抬头,他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哈利,“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他——”
“他可以算得上还活着。”哈利点了点头,对还是一脸震惊的阿布拉说,“关于那个恢复灵魂的事情,我想等圣诞节的时候再作打算吧,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就连伏地魔都用了几年才失控,他只是拖几个月,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你可以将梅林的恩赐显示出来,这样可以让你坚持的更久些,”阿布拉突然开口道,“德拉科也需要让它显形,唯有相互辉映,才能带来最好的效果。”没有因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半分激动的阿布拉突然开口道,“我知道日记本里住着一个汤姆,我想问的是,我能不能进去?”他语气中总算又多了一丝急迫。
哈利嗫嚅了两下嘴唇,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我不应该有所隐瞒,那个……”他与德拉科对视一眼,德拉科冲他点了点头,“那个日记本已经被我毁了,”他又看了眼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卢修斯,“卢修斯爸爸也知道这件事。”
“不错,那个日记本是我放进霍格沃茨的,”卢修斯脸色有些发白的说,“后来黑魔王大人还因为这样给了我十数个钻心剜骨……”他挑衅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这个年幼时就一肩挑起整个马尔福家族的家主,终于失态了一回。因为他父亲所说的这个他无法承受的隐秘。
“被毁了?”阿布拉神情有些怔忡,但他很快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梅林的旨意吧,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件事。”他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颓然闭上了。
59为了教父而奋斗(1)
哈利看着他难过的脸色,沉默良久。对于毁掉伏地魔的日记本,他并不后悔。当时那种局面完全就是你死我活。不但是他命悬一线,就连金妮也同样如此。汤姆·里德尔不死,金妮的生命力就不会回到她的身体,所以无论如何,汤姆·里德尔都该杀,毫无疑问。可是,看到这么难过的阿布拉克萨斯,哈利又心有戚戚焉。没有爱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听到自己爱人死讯的时候是多么的悲伤和痛苦。
“爷爷,虽然日记本毁了,但是其他的魂器还在,你的想法其实算得上可行的,不过这还需要研究。”德拉科急忙开口说,“只是我们不能确定两个能够吸收他人生命力的魂魄住在一起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德拉科,你的爷爷从未吸收过任何人的生命力。”卢修斯这时候皱眉说。就算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不满情绪,他也不会因此而由着自己的儿子误会他的亲祖父。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爷爷什么都不在乎了,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自然又有不同。”德拉科摇摇头,“这个就交给我吧。”他对哈利说。哈利点了点头,“可以,做好后你在和我一起试验它的可行性。”抬眼看了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我想,我们可以先离开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德拉科闻言也跟着他一起起身,两人对屋子里的三个长辈行礼,悄然离开。在他们走后,卢修斯突然看向自己的父亲,“爸爸,告诉我,你知道自己是一个魂器吗?”
从哈利说自己也是一个魂器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阿布拉怔怔的抬头,然后他迎向自己儿子近乎焦虑的视线,缓慢而坚定的摇头。
“……他能够将‘永生’都与您共享——可见心里还是想着您的……”卢修斯有些不安的说完,然后近乎粗鲁的将画框给蒙了起来,重新放回包裹的完好的龙鳞盒子里,抬头看向西弗勒斯,“我先离开了,”他犹豫了下,声音有些生硬:“今晚,谢谢了。”
斯内普的回答是直接将一把飞路粉塞进了他的手上。
“为了我将仇恨放下,这并不像是你的作风。”出了地窖,他们没有直接回斯莱特林级长室而是拿着各自的飞天扫帚直接去了天文塔。现在夜阑人静,这块地方除了城堡里隐隐的烛光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什么光线。
翻身上了火弩箭,脚尖直接在灰青色的石墙上轻抵了一下,哈利直接从天文塔上仰躺着倒了下去——狂风猎猎,吹得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几乎看不清形状——“你可以少这样玩命一次吗?”戴了护符的铂金少年安坐在另一把火弩箭上满脸无奈的看着哈利在即将坠地的时候又重新翻上了天空。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每次看到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险险欲跳出口的心脏。
哈利畅快的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抓了一把,“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笑嘻嘻的凑到德拉科身边,与他交换了一个亲吻,“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是你的爷爷,虽然你还没有出世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你的教育有一大部分是他包办的,”哈利抿嘴一笑,“当年我们可没注意到他是魂器啊,不过那个时候,和伏地魔也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依然只能兵戎相见,别无转圜之力了。”
“现在可以兵不血刃的将伏地魔这个毒瘤割除,仅留下一个汤姆·里德尔,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如果爷爷没有坦诚他和伏地魔的关系——”德拉科眼中耀动着淡淡的光芒,“你是绝对不会有放过伏地魔的想法的,对吗?”哈利眉眼带笑,格外坦然的说,“不错,德拉科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哈利,我不希望你为我而委屈半点分毫,那对于一个马尔福而言,是不能容忍的。”他驱动火弩箭追上了哈利的速度,两人将霍格沃茨深夜的天空变成了飞行特技的舞台。各种各样华丽惊险的动作在他们手上游刃有余的施展出来,漂亮利落又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优雅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