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点起来身体好嘛。”
每天都持续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过得平平淡淡而充满了默默的幸福感。
韩悦那颗焦急思念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偶尔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去一点一点攒钱,数着日子想什么时候能去孙雅茱的城市。
每天都能见到自己思念的那个身影,说上几句话,几乎一天都在一起。
但偶尔也会想,自己喜欢的是孙雅茱这个人,不是她的外表,不是她的某些特定的什么。即使陈老师再像,也终究不是孙雅茱。
但是她现在为什么会这么迷恋陈老师呢?
只是那个容貌,那个身影,那些习惯吗?
……所以说韩悦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些迷茫仍在继续,攒钱也仍在继续。
直到某天,一个大扫除的时间里。
韩悦勤快的拿着抹布擦来擦去,不着痕的跟着陈老师转。
那双手,也挺像孙雅茱的。
她偷偷瞄着。
陈老师的手不算白,也不算修长,漂亮。
反而胖胖的,有些短短的。可以说是有些丑了。
但是韩悦却一直觉得这样挺好看的。
这种近距离的观察,机会一向不多,但是这次,韩悦却发现了一个让她血液变冷的事情。
陈老师……左手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精致的银色戒指!
中指,中指,是订婚了的意思吗……
韩悦默默低下头。收回了复杂的目光。
虽然陈老师不是她的谁,甚至只是被她当做了孙雅茱的替身。但是见到那枚戒指,心里怎么会这么不是滋味呢?
韩悦心里一阵酸涩,这天后,再没故意接近陈老师了。
衡量再三,韩悦还是鼓起勇气,在晚上睡觉前,给孙雅茱打了个电话。
之前因为孙雅茱的病情恶化,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城市的那个医院。
临走前,伯父伯母也悄悄的告诉她,让她不要过多的打扰孙雅茱。
那隐晦的意思,韩悦还是能听懂的。
从那后,她也确实减少了与孙雅茱的联系。
毕竟孙雅茱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醒过来的时间又基本都被父母照看,哪有多少时间给她打电话或者接电话呢?
但是现在,韩悦心中莫名很迷茫很无措。她现在很想听到孙雅茱的声音。
“嘟……嘟……”
韩悦攥紧了手机。嘴唇没有颜色。
她最怕电话那边没有人接,或者是伯父伯母接起后,用冷漠的语气告诉她雅茱在昏睡。
“……韩悦。”
电话通了,几秒的静默后,孙雅茱低低柔柔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韩悦脸上立刻扯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也不管孙雅茱在电话那头看不到。
“嗯,雅茱,这段时间你还好吗?”韩悦眼神明亮,声音清澈而有力。
她之前的担忧徘徊,迷茫无措,都像是堵在胸口的大石块。但是却在听到孙雅茱声音的那一瞬间,悉数消散了。
“我还好,最近醒着的时间增多了。”孙雅茱低柔的声音让韩悦想起了温顺的兔子。
“而且……”孙雅茱停顿了下,声音低了一度,“……很想你呢。”
韩悦笑的很开心。
她甚至能立刻想象到,孙雅茱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肯定红得像苹果一样,那种羞涩中带着妩媚的表情。
“恩啊,我也很想你。都想得有些糊涂了呢。”韩悦笑着回答。
挂了电话,韩悦心中再没烦恼。
只是一个电话,不是吗?
——但是却可以让她这么开心。
陈老师天天在她身边,和她度过每一天每一天,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就是真实和替代品的区别吗?
即使拥有相似的微笑,相似的脸庞,相似的衣服和相似的话语。
但是爱谁,仍然显而易见了。
因为她即使被自己的眼睛蒙蔽了,也蒙蔽不了自己的心啊。
一个星期天过去了。韩悦神采奕奕的回到了幼儿园开始上班。
陈老师这周穿的是深蓝外套。
韩悦面对着她,却再没有那种特殊的,引动她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甚至,连觉得陈老师像雅茱,这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不再动心了呢?
到底是因为韩悦自己解开了心结,还是因为陈老师换下了那件很像孙雅茱的紫色外套呢?
韩悦释然一笑。
是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
这月的工资快发了吧,攒起来。
——未来某天,她一定会到孙雅茱的身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我不是一个人之向滦河进发
“愚公是蠃鱼的死敌……是什么意思?”孙雅茱费解的问,她从床上支起上身,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去拿短袖。
手机那端邱蝶雨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过来,听着有些沉闷和慵懒,应该也是刚起来:
“愚公移山的故事你绝对听过吧?‘北山山脚下居住着一个叫愚公的老人,因为山的原因,造成他们道路堵塞,出入很是不便。愚公就召集了全家人,要把山铲平。’”
孙雅茱抬眼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还好,时间还早,不急。
“然后呢?这又和蠃鱼是什么关系?”她从床上晃下来,慢吞吞的问。
“愚公既然想移山,挖出来的土石总要有地方盛放吧?传说北山往左就是渤海,海对面就是邽山。而邽山就是蠃鱼的发源地。”邱蝶雨停顿了下,给孙雅茱消化的时间,接着说:“你知道的,蠃鱼出没的地方就会泛滥起水灾。所以渤海靠北山的一片地带,一直深受水灾的侵扰。愚公一家挖出的土石,都是运往那里。不仅是为了使自己通行方便,也想止住水灾的威胁。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孙雅茱听出了兴趣,把手机换了只手,兴致勃勃的猜测:“先不考虑真实性,按你这么说,那后来呢?不是有神仙显神通把两座大山直接搬走了吗?”
邱蝶雨‘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语气有些不可捉摸的说:“山神向天帝禀报了这件事,于是天帝就派夸娥氏的两个儿子,把两座大山搬走了。一座搬到朔方东部,一座搬到雍州南部。这样一来,虽然解决了愚公等人的出入问题。但是渤海泛滥的洪水却越发的严重,最后淹了北山。只有愚公的孙子年轻力壮,才逃过了这场浩劫。自此,他和他的后代们自封了‘愚公’的称呼,与蠃鱼成了死敌。但凡有蠃鱼出没的消息,‘愚公’就会现身世间,与其争斗,不死不休。”
孙雅茱转了转眼珠,觉得这话有些破绽。
原文里说山神怕愚公把山挖空了,才禀报了天帝。但他身为山神,难道不知道洪涝的危害更厉害吗?
天帝应该属于人类一方,蠃鱼属于妖族。即使不敌对也不会多友好,天帝怎么会‘故意’让人搬走两座大山,不仅不阻止,还让蠃鱼更顺利的祸害他的百姓呢?
而且蠃鱼和愚公,一个是《山海经》里的,一个是《列子·汤问》里的,书都不是一本的,怎么会有交集?
这么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又能有多真呢?
孙雅茱心中这样的想法暗自转了转,这些话就没说出口。
“愚公和蠃鱼是死敌,他的出现是把双刃剑,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也或许会想杀死他的死敌,阻止我们捕获蠃鱼。总之我们要小心行事。你赶紧起来吧。我们九点钟在我家门口集合,会有人带我们前往滦河。”邱蝶雨下了总结。
“知道了。”孙雅茱挂了电话,迅速的穿好衣服,去厕所洗漱了。
她一边洗,一边在心中回想这次的世界。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起来像是正常的世界,居然还有背后灵,神话人物,这样的设定。
果然这是一个披着都市皮的神话世界吗?
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唔,刚才邱蝶雨说会有人带着去滦河?一般来说不都是坐火车过去的吗?即使说要掩人耳目,或者深入那里的地形,不也应该先坐火车什么的吗?难道他们打算直接开着车从这里出发?
开什么玩笑,那样费时又费力,等到了,早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脸,把毛衣的下摆更往下拉了拉。
都说女生出门一向慢,一要洗漱,二要打扮,三嘛……为了矜持也一定要晚那么一会。
不过孙雅茱明显不属于这个行列。
被嘲笑讥讽十几年,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好的,所以对装扮也没有任何热情。
即使后来遇到了韩悦,女为悦己者容。她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打扮。那也是在有韩悦的时候。
平时她根本没有这个习惯和自觉。
八点四十五的时候,她就站在了邱蝶雨家门外。
“我已经到了,你呢?”她给邱蝶雨打了个电话。
“这么快。稍等,我马上出来。”邱蝶雨似乎没料到孙雅茱的动作这么迅速,语气有些吃惊。
不多时,面前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一身运动装扮的邱蝶雨走了出来。她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塞了好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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