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下面跪伏的女仆,重新慵懒的歪到王座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个浣洗女仆,和敌国公主私自传递消息,其心可诛。以后我不想再听说她俩见面了。”韩悦轻描淡写的说,言语间决定了一条年轻生命的去留,对她来说似乎只是拂去了衣服上的灰尘那般。
说话的时候,连韩悦都没有注意到,她对孙雅茱的称呼,仍是敌国公主。
“是。奴婢明白。”地上伏着的女仆一直保持跪伏的姿势,故此韩悦只看到了她的后脑勺和背。
韩悦沉吟了一下,嘴角的冷笑变大,她随意的扫了地上的女仆一眼:“你退下吧。跟紧她,必要时候……”
她住口不语,但地上的女仆心领神会:“奴婢明白。”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孙雅茱与右蓝分别后,就一直呆在破败的房间里,等待天黑。
她收回乱飘的思绪,轻手轻脚走出去。向附近的一个女仆院走去。
说实话,她信不过右蓝。
孙雅茱观察着周围,小心翼翼的躲开女仆们,潜入院里。
今天她看到右蓝的木盆的时候,赫然想到了温水,然后思考用温水能不能使玫瑰盛开。
但是她并不想告诉右蓝。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只想亲近韩悦。而且,她不过是身份最低微的奴隶,哪有那么好心而且不嫌弃她的女仆?这里可是等级森严的封建阶级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如在今天就远离了她。
孙雅茱这么想着,动作敏捷的潜了进去。
每到傍晚,女仆们的工作量都会相对的变轻。一闲下来,女仆们要么聚在一起,要么直接睡觉。当然,这不包括负责膳食一类的女仆们,她们这时候正忙碌于厨房里。
而很巧的是,孙雅茱潜入的女仆院正是一个负责饭后甜点的膳食女仆院。
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孙雅茱心道好巧。心神放松下,她去找木桶的时候发出了一些声响。
对,作为一个奴隶,她还没有资格使用温水。一旦被发现,指不定韩悦又怎么罚她呢。
想想这点,孙雅茱就有些憋气。
她麻利的从膳食女仆院的库房角落里挑出几个容量较大的木桶,轻手轻脚准备去院里泉水处打水。
打水的时候没法隐蔽身形,还会发出无法掩饰的声响,再加上打完水后的盛放储存,怎么加热,都是问题……高高在上的女王为什么偏偏和她这个奴隶过不去呢。
天色黑暗,这个年代又没有路灯之类的。这个院子里空无一人,孙雅茱也心虚不敢点/灯,在黑暗里摸索着打水。又冷又紧张担心,这滋味真不大好。
孙雅茱刚打满一桶水,弯腰伸手去摸索另一个木桶,却触到了什么。
她一抬头,就见一身影站在一旁,怒斥道:“好大的胆子!”
无声无息间一个身影站在了自己身后,发觉了自己的行为。孙雅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一桶水差点没拿稳。
“我……”孙雅茱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慌乱之下,她也忘记了奴隶应该向女仆行跪拜之礼。
“一个奴隶偷偷摸摸的在这里打水,已经违反了规定。女王大人的任务你还没有完成,是想干什么?”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不悦。
孙雅茱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她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需要等待处罚了。
“虽然你以前身份尊贵,但是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最卑贱的奴隶!唉。”那身影先是斥责的语气,然后一声叹气,似乎有些无奈。
“本来这会女王要见你。你却犯下如此错误,还是快快负荆请罪吧。”那身影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冷意。
孙雅茱乖乖道一声:“是。”
那身影向院里房屋走去,不几分就回来,手中拿着麻绳:“背过身去,我给你缚上。”
孙雅茱注视着那身影手中的麻绳,心中升腾起一阵怪异。
对她这么斥责,说话的内容却是和颜悦色,这么尊重的请她背身去缚绳,简直就像是一出……现代中演着的古装戏。让她有种滑稽而想嗤笑的感觉。
但既然是韩悦想见她,那这样的姿态也是必要的。
孙雅茱转过身,没有任何异议。
她不想再让韩悦对她有一丁点的偏见或者是愤怒了。
手腕被麻绳勒紧,紧紧缚在身后。那身影把她绑得很紧。
“嗯?”绑好后,孙雅茱见那身影还不带她走,不禁好奇的看过去。
直到刚才,她都没看清那人。现在离得这么近,孙雅茱疑惑的转头去看,却正好看到那女仆脸上一抹狠戾之色。
孙雅茱一惊,心中暗道不好,正想挣脱开绳子,但是刚才她完全是毫无抵抗的被绑,导致绑得极紧,现在想挣脱也有心无力了。
“都是因为你。”那身影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来,把孙雅茱踢倒在地。
“我?我怎么了?”孙雅茱见那人像是想在她身上出气的感觉,心中暗松一口气,故意慢慢跟她拖延时间,身/下的手暗暗使力,仍不放弃挣脱的想法。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身影撩起裙子,弯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那眼睛里满是彻骨的恨:“要不是因为你送给右蓝的叶子,她也不会死了!”
孙雅茱猛地一惊,身后使劲的手也惊得一瞬间忘记了挣扎:“什么?!右蓝……死了?”
她呆呆的盯着那满是恨的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什么叫做因为我送的叶子?右蓝是怎么死的?”
那女仆约莫二十来岁,听到孙雅茱急急询问,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她直起身,毫不客气的在孙雅茱身上又踹了几脚。
“右蓝是因为你送她的叶子,被女王大人以私通敌国情报罪处死的!”那身影丝毫不掩饰声音里的恨意,“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还那么年轻,就因为一片叶子死了!”
“我……”孙雅茱脑中一片空白。
说不清她是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还是惊讶陌生韩悦的心狠手辣。还是愧对于这恨自己恨得想生食其肉的人。
“不过现在我也不对你多说什么了。那身影声音恢复成诡异的平静,仿佛刚才极度痛恨悲伤的人不是她。
“因为你就要死了。”她弯下腰来,抓住孙雅茱的肩膀。
在黑夜里,只有天上的月亮散下来黯淡的光。在一片模糊里,孙雅茱只能看到那女仆的一双眼睛里盈盈的一片,不知是恨意,还是清淡的月光。
“这么说……韩……女王大人叫我去见她的事情,也是你编造的吗?”生死关头,孙雅茱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怎么挣脱开绳子,解决现在的死局,而是先想到韩悦找她的事情。
“当然。女王大人只是说让我看着你,如果你有异动,就把你带去见她。哼,但是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那身影拖着孙雅茱,直到院中的井边。
“自作主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孙雅茱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喊。
“我不在乎。自从右蓝死去的那刻,我的心也死了!”她语气狠绝,透着一股死意。
孙雅茱还想说什么,那身影却不再废话,一使劲就把她推进了井。
一声惊叫,孙雅茱经过短暂的失重感,就跌落进冰冷的井水里。
脚下虚空无物,双手被绑没法游泳,孙雅茱扭着身子在水中挣扎几下就往下沉去。
右柚站在井边,冷眼看着自己痛恨的人在水中挣扎几下,然后不见了。她垂下眸子,若无其事的转身。
现在,她可以去女王大人那里汇报,欣赏这个仇人的气极败坏了。
☆、第39章 女仆与囚徒之端倪
天色昏沉,树木杂草都染上暗色,在他视线中模糊成一片。
他双耳竖起,一副警惕的模样,几步就窜过一丛百里香,不停歇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他偏暗的皮毛虽然没有乱糟糟的,也并不柔顺,透露出一种野性的美。随着他的极速奔跑,紧紧贴在身上,像是知道现在情况危险,为他保驾护航般。
在这样情况下,他口中还紧紧的叼着一些叶子和草根。
……如果不是为了喂养那只脆弱胆小的兔子,他也不会容忍叼起这些带着腥土气息的东西,何况是在这天色将晚,草原将变成凶险之地的情况下。
一番警惕的探查后,他钻进/了自己的洞/穴。松开嘴,将那堆草叶丢在地上,皱着眉喷出一口土腥气。
孤狼一匹,他本来没有洞/穴。
四处游荡在这危险的草原上,没有期盼;没有渴望;他只是遵从内心野性,孤独而桀骜的活着。
但这平静的生活全被他那天一个偶然的念头改变了。
他后退几步,从喉咙间翻涌出几声低沉的呜呜声。
洞里没有光,傍晚的暮光更没办法照亮洞/穴深处。但在他声音落下不久,本是寂静一片的洞/穴深处却传出细小的窸窣声。很快,一小团白色就挪到了那堆草叶面前,咔擦咔嚓的吃了起来。
这就是那只小小的兔子。
时间还没过去一个月,那小兔子仍如初见那般大,软软白白的一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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