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沫弥没好气的纠正:“这是宿舍钥匙,不是家。”
衡昀晔依旧笑得魅惑灿烂,“你没听过一首歌叫做:我们都有一个家,他的名字叫宿舍吗?”
冉沫弥取下手上的手表,平静温和的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跟衡昀晔约法三章:“第一,不准过警戒线。”
两张木质的床靠在一起,各自铺着不同的被褥,两拇指宽的床沿警戒线虽然被被褥盖住,但依旧泾渭分明。
衡昀晔开始去动冉沫弥的东西。
“第二,不准动我东西。”
衡昀晔茫然的看了看手里的薯片问了句:“这算吗?”
冉沫弥脸色一沉,如玉的脸上闪现冷淡异常,面无表情的说:“算。”
衡昀晔乖乖放下,准备洗耳恭听,听冉沫弥讲话也是一种享受,他眯着眼,宠溺的听着,仿佛在听一场音乐会。
“第三,我跟你不认识,过去不认识,将来不认识,未来也不认识。所以,除了必要的交谈,不准跟我说话,不准乱叫我名字,不准跟着我。”
冉沫弥就是不太喜欢跟大多数人走得太近才选择二人寝,他不知道怎么会遇到这人,早知道会遇到这人的话,他就应该去选择四人寝,本来他去找过校领导换宿舍,校领导说安排了就安排了,哪有随意调换的道理,学生宿舍的安排与固定性就是为了方便管理学生的,不过校领导私下告诉他,如果有私人愿意跟他换的,确实是可以换的,但是,问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换。
“还有不准吗?”衡昀晔问着。
“没有了。”冉沫弥说。
衡昀晔躺床上,两只□□叉架着开始抖腿儿:“沫弥,我跟你说啊,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有一样不好。”
冉沫弥平静的盯着他。
“我记性不好,你说的,我都记不住。”衡昀晔手撑着脑袋,侧过身来,看着冉沫弥。
冉沫弥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反而优雅一笑:“没关系,我会给你写下来贴在你床头。”
衡昀晔也笑了笑:“我不识字,文盲,无论哪一国还是哪一物种的文字都不认识。”
冉沫弥冷冷的看过去,衡昀晔依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怎么可能不识字呢?这华中经贸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金融经济类学校,全国招生考试分数线一般也比一本分数线高十分左右,衡昀晔跟他一个班,至少也是一本往上的分数线,说慌都能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他也挺佩服的。
衡昀晔的学习不能说太好,但也不是太差,一般都中等的水平,刚好到了这学校的一本专业的分数线,于是与边城一起报了这学校,当然边城那人玩归玩,成绩保持挺不错的,但也只是幸运没有掉档而已。
“沫弥,你这样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衡昀晔真心实意的说,不矫揉做作,发自心底的。
“不好意思,恰恰相反,你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讨厌。”冉沫弥平淡平和,也是发自肺腑的。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开始脱衣睡觉,但是怎么都觉得尴尬,换睡衣都要躲在被子里换,被子里换睡衣怎么能成呢?他后来躲到卫生间去换睡衣。
这一动作在衡昀晔的眼中无比的可爱。
衡昀晔躲在门缝里偷看人换衣服,这小细腰,这紧致的身体,这滑滑的皮肤……
冉沫弥转身,他立刻往自己的床上冲,噗通一声撞在桌子上。
冉沫弥出来了,衡昀晔扶着腰把桌子移正,说了声:“这桌子真不长眼睛,竟然撞到我了。我要投诉学校。”
冉沫弥快要气笑了,这话说得正义凌然,义愤填膺,真的就像一个受害者一样。
冉沫弥穿了白色格子套装睡衣,衡昀晔眼睛都不眨从头看到尾,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冉沫弥有点消瘦,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匀称,唇色红润,眉目如画如翠,他的美杂糅着冷与淡。
衡昀晔在人家躺下去之后才大摇大摆的开始脱/裤子,换睡衣,他换上睡衣慵懒的躺床上,桀骜不训,英俊的眉梢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轮廓,唇色绯红的像快要滴血,嘴角微微笑着,仿佛有什么鬼主意冒出来。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拉了拉冉沫弥的被子问了声:“怎么样?我睡衣好看不?”
他根本没穿睡衣,赤/裸着上身,就是想要秀一下自己的肌/肉。
“不说了吗?别跟我说话。”冉沫弥扭过头来冷冷说着。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衡昀晔十分委屈,嘴角却笑得畅快:“好歹咱们也是同学嘛,咱们交流交流一下感情呗,沫弥,你喜欢什么?你那天为什么跑那么快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找到,去过那家酒店,去了那个小区,找了那条街道,还调查了最后送你走的司机,你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到底要干什么?”冉沫弥再好的脾气也有爆发的时候,再冷淡的人也有被激怒的一天,本来以为两个人不交流,互相相安无事,过了这四年,各自东南西北,却没想到衡昀晔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
“我只不过想跟你交个朋友啊。”
这一声极其委屈,衡昀晔也不笑了,他一个有钱的贵公子,谁不想眼巴巴的巴结着,谁不是像哄着太岁皇一样哄着他,要什么没有,偏偏就是想跟冉沫弥说几句话,他不是不理他,就是安静疏远的看着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冉沫弥被衡昀晔这一声带着委屈的话给说得愣住了,他不喜欢衡昀晔还是来源于第一次那无厘头的一夜*情,他没办法接受,如果没那一夜,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去对待一个人。
这个时候大群里发来短信了。
—每个宿舍派一个人下来拿军训服,到各自班级所在点领取,过期不候,明天没军训服的裸|奔来军/训。
—操,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都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
—我没睡,才刚刚脱裤/衩子而已。
—楼上傻逼,鉴定完毕。
—楼上的楼上傻逼,鉴定完毕。
—楼上的楼上的楼上傻逼,鉴定完毕。
……
“我去拿军训服,你身高多少?”衡昀晔开始穿衣服,也不秀自己的肌肉了。
冉沫弥说了声:“我不是讨厌你,就是不太喜欢跟人走得近。”
衡昀晔点点头:“嗯,我明白,你身高多少?”
冉沫弥:“178。”
衡昀晔走到门口:“我183,沫弥,咱两是最好情侣身高差哎……”
这一瞬间,冉沫弥刚刚对衡昀晔建立起来的愧疚感瞬间崩塌,无赖的形象算是彻底稳固了,他不得不为衡昀晔的厚脸皮而赞叹。
冉沫弥修养良好,优雅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说:“如果十分钟之内没回来,我就关门,你别回来了。”
衡昀晔立刻笑着:“遵命。”
走到宿舍外面走廊处,他才哈哈大笑:“沫弥,你觉不觉得这像不像夫妻闹矛盾,妻子经常说不让丈夫回家,警告丈夫……”
接着,衡昀晔被冉沫弥关在宿舍外整整关到了半夜两点半才放进去。
隔壁几个宿舍看到蹲在门口忏悔的衡昀晔,立刻回去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室友,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那讨人厌的室友是多么的温柔可爱了,简直是天下第一好室友……
☆、第 5 章 再相遇(中)
天边鱼肚白的云雾翻滚,一轮旭日燃燃破云而出,烧红了一片早霞,闹铃叮叮响个不停。
早上七点钟要到操场上集合跑步站军\姿以及打军/礼拳,七点半才能去吃饭,冉沫弥把闹钟定在六点二十,衡昀晔被关到半夜,他没睡好就使劲拿着枕头捂着脑袋,他一只脚还很自然的架在冉沫弥的身上,越界越得太快了,昨天晚上那几个不准全部当做耳旁风了。
冉沫弥起床,看了他那只横跨楚河汉界的蹄子(腿),没跟他计较,只是冉沫弥起床穿好军/训的衣服了,洗漱完了,那家伙还蒙着头做自己的白日大梦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本来出于人道主义,他不管他,他迟到了的话就会被教官罚跑圈以及蛙跳。但是好歹也算室友,冉沫弥推了推他,说了声:“你再不起来,教/官要到宿舍来请你了。”
衡昀晔把枕头拿开,看了天边升起来的一轮明日,熠熠生辉,他茫然的说了一句:“卧槽,天亮了,沫弥,今天干什么来着?”
冉沫弥高贵冷艳强调:“军/训。”
衡昀晔“哦”了一声,把被子蒙在头顶,打算继续睡过去,被子里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沫弥,帮我跟教/官请假,就说我大姨爹来了,身体虚,我要休息。”
冉沫弥:“军训第一天不准请假。”
“大姨爹都不行?”
冉沫弥摇了摇头。
“那大姨妈行不?”
冉沫弥失声笑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什么都不行,你如果不起来的话,我先走了,那个,东操场是哪边儿?”
“那边儿。”衡昀晔指了一下:“你知道怎么走不?”
冉沫弥说着:“我出去问问。”
冉沫弥正打算走了,衡昀晔立刻起来了,对着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十分钟弄好,你帮我把衣服拆开,把领带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