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两耳光太重了,常文恩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又气又郁结了一晚上,情况不太好,大夫检查后说是有点脑震荡,发烧也是因为这个,要住院。
学校的老师看家长来了就离开了,余春蜓很急,去看了常文恩以后,差点就丢了自己的涵养,当场和常瀚吵起来,只是医院不好喧哗,她忍了又忍,低声说:“你再怎么也不能打孩子吧?”
常瀚说不后悔是假的,他下意识掏烟,却没抽,捏在手里。强撑着对着余春蜓说:“我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管?”
余春蜓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在心里念佛经,强行控制住自己和他动手的冲动,她等了会儿,看常文恩醒了,精神也好一点了,把常瀚和何华寅赶了出去,说自己要和常文恩聊一聊。
病房里很安静,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咔哒咔哒直响,常文恩回头看见她,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余春蜓自觉常文恩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儿子哭了,当妈的没有不心疼的道理,她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着常文恩的手说:“你别哭,别害怕,阿姨在呢。”
常文恩一听这话,就知道余春蜓肯定是不知道他和何跃的事情,也许是常瀚说了,她没信,常文恩这会脑袋不清楚,努力地思考,自己要不要说?如果自己瞒着不说,他们真的不会知道吗?
他还是没有说,抱着拖一会儿算一会儿的态度,余春蜓给他拿了冰袋敷脸,低声和他聊天,问他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常文恩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余春蜓叹了口气,很愁闷地捏了捏眉心,常文恩大了,有属于自己的心事了,她也不好强行去问,掏出手机来和常文恩说:“你想不想和你何跃哥哥聊一聊?”
常文恩心虚,说不要了,何跃这会儿可能已经休息了,余春蜓收回了手机,突然又想到了常瀚的话,她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也没什么证据,可是此时此刻,看见常文恩那张极其好看的,因为病痛显得更加让人心疼的脸,又想到了何跃与他相处时的种种表现,心里也有一点打鼓,只是这会儿她也不好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常文恩的头,“恩恩,你好好学习,别想太多,阿姨之前不和你说,是觉得这话明着说不好,可是我觉得你也大了,有些话和你说了也没事,你爸他对你好与不好,你心里有数,但是你不用伤心,也不用害怕以后没人管,我和你何叔叔心里都拿你和何跃一样对待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常文恩说知道,余春蜓又与他说起了别的,说她的少女时代,和常文恩的妈妈一起吃过苦的那些日子,她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很记得别人的好,可惜伊人已去,物是人非,只留下了一个孩子,还过得不太好,余春蜓也有些郁结。
常文恩睁着眼睛靠天花板,突然就有一种想说实话的冲动,反正常瀚已经知道了,别人早晚也要知道,想瞒,瞒不过去,手机修好了,聊天记录短信记录翻一翻,什么都有了,更别提他屏保明晃晃的就是何跃。
可是真的要说,他真的很怕,余春蜓会生气吗?肯定会的,会以后都不喜欢自己了吗?他不知道。
余春蜓看常文恩不想聊天,就起身出去了,可她刚要走,常文恩就说:“阿姨,你别走,我想和你说件事。”
余春蜓心里咯噔一下,她其实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又坐回去,微微低着头说:“……等一会儿,恩恩,你等一会儿。”
她是运筹帷幄惯了的,什么事儿都有自己的考量,并且习惯性地往最坏里想,最坏的情况,也许就是常瀚说的是真的,常文恩和何跃确实是在一起谈恋爱了,可是她要怎么反应?她根本不相信两个好好的男孩子会在一起谈恋爱。
常文恩沉默了一会儿,余春蜓说:“恩恩,你要说的是和你何跃哥哥有关的吗?”
“是。”常文恩说:“我爸和你说了吗?我不知道他怎么说的,怕你误会,我想自己和你说。”
余春蜓的手伸进包里去拿烟,伸了一半,又停住了,医院里不让抽烟,她拨弄了一下头发,轻声说:“你说吧,阿姨听着。”
“……我和何跃哥哥,我们俩,确实是在一起了。”常文恩听见自己非常冷静地说:“一年多了。”
余春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荒谬,怎么可能呢?可是常文恩真的说出来了,她的理智逐渐回笼,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除了你们俩还有别人知道吗?”
“lauren也知道。”常文恩说:“也许何跃在国外的朋友也有知道的,但是他没和我说过。”
余春蜓捂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坐起来与常文恩对视,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常文恩哭了,哭的很倔强,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抿着嘴唇。余春蜓这才惊觉,他刚才那么镇定,也只是强撑着,不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把事情解决了。
他应该很害怕吧。
“阿姨。”常文恩流着泪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我长这么大,你们一家人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也不想让你和叔叔伤心,可是——”
他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怕余春蜓下一刻说出的话就是骂他,可余春蜓没有骂他,也没说什么,就那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对常文恩说:“恩恩,你让阿姨想一想,可以吗?我现在真的很震惊,我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什么,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出去透透气。”
她说的平静,心里其实已经翻江倒海,全凭一口气撑着,出了病房,何华寅和常瀚都回头看她,她只说:“孩子休息一会,有话晚上再说,你们先回吧,我出去给他买点东西吃。”
她是在场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做了母亲的人,母亲在关键时刻,总是比父亲要更坚强,她就像所有想保护自己孩子的妈妈一样,不想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常瀚还要说什么,她实在没那个精神和他好言好语,突然冷了脸说:“孩子正读高三,成绩这么好,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叫出来打一顿,还住院了,你知不知道有多耽误他学习?还要在医院闹?你的孩子你就能这么过分了吗,常瀚,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想闹,咱们就闹,你觉得你行的正坐的直吗?你小老婆没亏待过孩子吗?看闹到最后谁丢脸!”
何华寅出来做和事佬,劝她别生气,余春蜓很暴躁地让他们两个都走,自己则下楼,坐在医院的小公园里抽烟。
她发了火,也没刚才那么郁闷了,常文恩如果是个女孩,她一丝犹豫都不会有,等两个人年纪到了就让他们领证,婚房都要给准备个地段最好的。可常文恩偏偏是个男孩,她觉得不可思议,两个男孩子,怎么就会互相喜欢了呢?怎么就会在一起了呢?
余春蜓不是什么刻薄无知的人,可她真的不理解,她想,是不是常文恩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疼,何跃对他很好,他模糊了自己的内心,以为那就是爱情呢?再说,他还这么小,今年刚十七岁,真的懂爱情吗?
可无论如何,她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常文恩心烦,高三很关键,她不想因为几个大人吵吵闹闹的就毁了常文恩人生转折点,好的教育有多重要,她最清楚不过。可是事情也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常瀚是个神经病,遇事不过脑子,任一盈又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她决定无论如何先护着常文恩再说,至于两个小男孩的感情,她私下里再和何跃说说。
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何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何跃很急,也很疲惫,问她知不知道常文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失联了?
何跃在当天前一天下午六点就开始联系他,微信没有人回,电话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因为常文恩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何跃觉得不太对劲,第二天再联系,还是这种情况,他有些慌了,直接给余春蜓打了个电话问,余春蜓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常文恩住院了。
“他怎么了?”何跃从床上跳下来,“好好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因为——因为你们俩的事儿被他爸爸发现了,打了他。”
何跃愣了一下,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没过一会,母子两个都迅速做出了决定,余春蜓决定让何跃回国来,有什么事情当面讲清楚,何跃也决定回国,反正已经东窗事发,他不想让常文恩一个人面对。
他赶着最近的一趟航班飞回来,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跑,看见常文恩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余春蜓出来接他,把他送进病房就出去买东西了,何跃跑过去看常文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眼睛都红了,抓着常文恩的手问他哪里不舒服。
“我早都好了……”常文恩说:“他们非不让我出院,我真没事儿了,中午还买了全家桶吃呢,你吃饭了吗。”
何跃坐在他床边,回头看了看门口,弯腰把人给抱住了,他贴着常文恩的耳朵问他:“你先别管我了,你爸打你哪儿了?疼不疼?”
常文恩被何跃这样一抱,很委屈地说:“打我脸了,疼死了,都肿了,还流了好多鼻血。”
何跃赶紧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我担着,别害怕,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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