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恩点点头,何跃却没走。
“恩恩,我要去申请学校了。”何跃说:“可能最近就不在这了,要去忙别的,你自己好好的,有事记得找我。”
雪还在下,常文恩看何跃的肩膀上都落了一点,他下楼的时候磨磨蹭蹭,也不知道何跃等多久了。
好舍不得啊。
常文恩这么想着,嘴上说:“怎么这么早就申请啊?我还以为要明年。”
何跃说:“预科要提前报名办手续,明年走。”
常文恩拿手把他肩膀上的雪拂去了,嬉皮笑脸地说:“你走吧,可别想我。”
何跃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这晚的雪下的特别大,今年的每一场雪都是这样。
常文恩一直等到过年的前两天才回家。
他没带回来多少行李,因为觉得反正还要走,很麻烦,常瀚开车来接他,问他一些琐碎的问题,他都答了,只是问什么答什么,再没多余的话。
父子俩回了家,任一盈抱着小儿子在看电视,看他们俩回来了,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常文恩很有礼貌地说了阿姨好,自己拎着箱子上楼了。
晚饭吃的是火锅,常天恩与常文恩对着坐,一直伸手过来摸常文恩的脸,任一盈怕火锅的热气烫到他,把他往后抱,常天恩不高兴地哭了出来,任一盈啧了一声,抱着他哄了半天。
常文恩觉得有点尴尬,他弟弟一边哭一边看着自己,他不安抚一下似乎太冷漠了,可是任一盈很明显不想让自己插嘴,他只好对着小孩子笑了一下,常天恩盯着他看,没一会就不哭了。
吃过晚饭,常文恩帮忙收拾了碗筷,常天恩一直围着他转,抱着他的大腿玩。
任一盈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招呼他:“宝宝,过来。”
常天恩没听见似的,一直围着哥哥打转,常文恩洗了手要上楼,他也跟着。
任一盈哗啦哗啦地翻杂志,没理,常文恩就带着小朋友上楼了,他其实不讨厌这个弟弟,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而且常天恩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就像这会儿,常天恩坐在他怀里玩他的手,捏来捏去的,还塞进嘴里咬。
也不是真咬,小猫小狗和他闹着玩似的,常文恩让他玩了一会,想抱着他下楼。
可他还没站起来,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看,是何跃。
何跃也刚回家,他出去和他妈妈买东西了,应该是冻坏了,哆哆嗦嗦地问他在做什么,常文恩说在和弟弟玩,何跃不大高兴地说:“你们俩有什么可玩的?”
“……没什么可玩的。”常文恩实话实说:“他在这咬我手呢。”
“你快把他抱下去给他妈吧,惹哭了他妈又骂你。”何跃态度强硬地说:“快点。”
常文恩只好歪着头夹电话,抱着常天恩下去,常天恩一离开他果然又开始闹,任一盈耐着性子给他找玩具,他才不哭了。
回了卧室,何跃和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常文恩拿着忍者神龟玩儿,听一会儿答一会儿的,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吵架。
常瀚和任一盈吵架越来越频繁了,这次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常文恩没听明白,他把自己卧室的门反锁上,装作听不见,和何跃聊了会儿天就去洗漱睡觉了。
这个年过得还算平静,常文恩收了个红包,任一盈主动给的,一千块。
常文恩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收到的钱就是这个的几倍了,他觉得有些好笑,又不能笑,接过来,说谢谢阿姨。
任一盈笑的不冷不热,“不用谢,阿姨应该给的,就是家里多了张嘴吃饭,新买了房子还在还贷,好在一千块也不多,讨个彩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你爸天天念叨你——”
家里买房子了吗?常文恩不知道,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爸找老婆的水平是不是只停留在自己妈妈那里,为什么会找任一盈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人?
他们俩真的有共同语言吗?
常瀚再怎么,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靠着自己努力留过学的,能挣下今天的家产,看得出是个格局不低的人,可是感情方面真的是一塌糊涂,任一盈撒娇卖痴,他就一步步退让。
常文恩与何跃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正挤在被窝里玩平板,何跃听他这么说就笑了,“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不也这样吗?你一不讲理,和我作,我就服软了。”
“这能一样吗!”常文恩的手指头滑了一下,平板咣当一声掉进了床缝里。
“……”
“你去捡。”
“你去捡。”
两个人一起说了这句话,常文恩推何跃下去,“你胳膊长,我够不到,快点快点,我等着玩儿呢。”
何跃只好下去,爬到床底下把平板摸出来,擦干净了递给常文恩。
“你还说不是?”何跃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像阿姨那样骂你了吗?”常文恩认真地盯着屏幕玩,“他们俩吵架好吓人。”
何跃没说话,过了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床头柜里拿了张卡递给他。
“给你压岁钱。”何跃说:“今年和明年的一起给了,还有零花钱。”
他说的大方,这些钱却差不多是他这几年攒的所有钱了,余春蜓一向信奉富养才能让孩子有自信和底气,很舍得给何跃花钱,但是何跃知道自己要出国以后就一直在给常文恩攒着钱,他很怕常文恩家里有一天真的不管他了,而且常文恩那么娇气,吃的穿的不好了,他估计会偷偷哭鼻子。
常文恩没要他的卡,很无所谓地说:“我有钱花啊,我爸不至于真让我饿死,他那么要面子,会上社会新闻的事他怎么可能做,你总给我钱干什么?你出国了用钱的地方比我多,阿姨肯定知道你有这笔钱,到时候问起来怎么办,你在外面饿肚子啊。”
何跃有自己的打算,态度很坚决,常文恩捏着卡,突然问他:“何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跃不自在地把头转过去了,常文恩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你不用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啊。”何跃抓着他的手,“我不是觉得你可怜,我就是担心我不在你过得不好,你这个人这么多毛病,比小女孩还娇气……”
常文恩切了一声,“你们都觉得我很任性吗?”
何跃怕他不高兴,说没有,常文恩却说:“我不在乎这些,真的,我和你闹脾气都是开玩笑的,我就是想欺负你。”
“……”何跃摸了摸他的头,“不和你啰嗦,卡放你包里,睡觉。”
常文恩拗不过他,只好把卡放起来了,他觉得热,把睡衣解了两个扣子。
何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紧张,他伸长了胳膊放在枕头上,问常文恩,“我抱着你睡吗?”
他们俩都这么大了,再这样有一点奇怪,可是常文恩心想他就要走了,估计这也是出国之前两个人最后一次在一起睡觉了,也没说什么,舒舒服服地缩在他怀里,一只手压着他的腰,没一会就睡着了。
何跃觉得自己鼻尖都出了一层汗,他的心跳的非常快,常文恩睡熟了的脸近在咫尺,他看一眼就觉得心跳的更快了,少年人的喜欢总是做不得假,来的猛烈而不可抗拒,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凑过去,在常文恩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的刺激过去以后,他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何跃冷静了一会儿,微微眯着眼睛,拿嘴唇在他唇角碰了一下。
常文恩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抱的他紧了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何跃眼疾手快地把自己那边的被子拽了一点隔在两个人中间,挡住了自己有一点反应的部位。
房间里很安静,何跃过了会儿才敢动,他搂着常文恩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十三章
常文恩被何跃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迷迷糊糊地拿何跃的衬衫擦口水。
何跃七点多就醒了,低头看了他一会,想把他推开还舍不得,拿手指头轻轻捏他的耳垂玩。过了会儿常文恩自己睡觉不老实,又转过去了,何跃身上一轻,才坐起来动了动被压麻的胳膊,穿好衣服去洗漱了。
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常文恩也认识,是余春蜓的妹妹一家。常文恩醒过来以后蔫巴巴地洗漱,何跃走过来帮他梳头发,他闭着眼睛刷牙,刷了一会儿才发现牙刷拿错了,他用了何跃的。
“……”常文恩很不讲理地说:“你为什么把牙刷放在这里。”
“我不应该放这,我错了,我应该把它放马桶里藏起来。”何跃捏了一把他的脸,“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常文恩把牙刷拿出来放回去,嘀嘀咕咕的,“我再给你买你个呗。”他低头洗脸,何跃说:“不用,我不嫌弃你。”又伸手帮他把竖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才转身走了。
客人是十一点多才来的,一家三口,小女孩和常文恩差不多大,抱了个拉布拉多的小奶狗,很可爱。
余春蜓愣了一下,和那小女孩商量,“樱樱,等会把狗放书房可以吗?书房有个小窝,还有猫陪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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