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起来走动,不准躺着。”
可温长喜并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宛如恶魔般催促他们,躺在地上的几人疲惫的睁开眼,努力凝聚瞳孔。
“老大,让我们休息会儿,就一会儿,真的好累··”
“对啊老大,让我们休息一下吧,好累··”
“我们根本站不起来··”
“痛··”
十分钟的比赛而已,比他们平时负重训练一天还痛苦,足见这次训练的强度有多猛,不过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要退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累,想多休息一下下而已。
“有多累?想想你们为什么来军校,想想咱们被占领的东三省,再想想Z国受苦受难的四万万同胞,你们觉得有喊累的资格吗?都给我起来!”
温长喜不是不心疼他们,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与其将来他们谁战死沙场,他宁可现在狠下心往死里操练他们,哪怕是强一点点,他们也多一道保命符啊。
众人不是不能体会他的用意,只是,他们真的太累了,就算现在站起来了,待会才的比赛也不一定能坚持下去,不如让他们现在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或许待会儿还能稍微坚持一下,第一次,他们没信心完成今日的训练了。
“都起来吧,我知道你们很累,但现在天儿这么冷,你们身上的棉袄都吸足了水分,一旦水分被冷空气穿透,到时候你们不但要跟疲倦战斗,还要遭受寒冷的侵袭,这次的训练固然辛苦,也是为了更好的提升你们的体能,小鬼子是很变态没有错,可他们的战斗实力也是世界公认的,现在咱们不辛苦一点,将来用什么来赶走他们?”
疲倦是来自身体的,战胜疲倦靠的却是精神力,现在谁都没那个体能敢说自己一个定能坚持到最后,但他们不能自己先认输,一旦在这里认输了,这项训练就彻底宣告报废了。
还赖在地上的八人心灵触动,半晌后不约而同的搀扶着彼此爬起来,两两一组绕着泳池颤巍巍的行走,他们不可以输,虽然抗战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强悍就改变局势,但如果每个人都抱持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想法,他们还谈什么抗战,谈什么救国?
看到这里,凤行云心里一紧,眼眶忍不住温热了,要不是温长喜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不定他都开口让他们别训练了,全部回宿舍躺被窝里去,转头看看温长喜,正好他也看着他,两人分别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赤裸裸的心疼和灼热,不能放弃,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能轻易放弃,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帮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第二场准备!”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凤行云调整好心态,扬声再次宣布,正在绕着泳池走动的八人身体瞬间僵硬,他们不是想放弃,只是··
“你们以为我跟行动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训练?老实告诉你们,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秘密在后山河道里练习了,我们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现在的你们有多累,但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输给我们,一定能战胜困难,超越自己。”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温长喜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没经过亲身验证,他又怎么可能贸然让他们训练呢?他们是他的兄弟,不是试验品,他是不会拿他们的身体开玩笑的。
闻言,众人一震,一股子牛劲儿涌了上来,当初进军校的时候,温长喜凤行云的体能可以说是他们中最弱的,可现在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而已,他们不但赶上了他们,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他们,都是血性爷们儿,谁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儿,这一刻,身体的疲惫与寒冷好像一瞬间消失,刚刚还伛偻着身躯猛然挺直,八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昂首阔步的走向起点,不能输,他们是最强的,绝对不能输给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兄弟。
“开始!”
“哗啦哗啦!”
温长喜一声令下,八人齐刷刷的扎进泳池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明明刚才连站都站不稳,现在却拼命的在泳池中流动着,似乎酸痛疲累早已远离他们。
“我收回刚才的结论,没什么困难是他们克服不了的。”
看着泳池中努力奋战的兄弟们,凤行云终于牵起了笑容,拥有坚强意志的人往往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屡屡创造奇迹,在他眼底,他们就是那样的人。
“嗯,我们可以做到的,他们一样可以,不,正确的说,每个人拥有无限潜能,保是看他愿不愿意去做出努力而已。”
抬手抱住他的肩膀,温长喜也笑了出来,他为他的兄弟们感到骄傲。
“呵呵··是啊,当初八年抗战,咱们的条件是何等艰苦,凭着股不屈不饶的斗志,最后我们不是赢了吗?小鬼子再强也是人,枪打在他身上一样会痛会流血,咱们现在的条件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就不相信赶不走他们。”
知道周围已经没人了,凤行云放心的靠着他,狭长迷人的丹凤眼折射出慑人寒光,温长喜敛下眼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拥着他的手紧了紧,他说得对,他们一定会胜利的,而且会非常漂亮的提前结束战争。
这天的训练,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体力,可他们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体能极限,逆袭完成了这项不可能的训练任务,训练一结束,他们不但没有瘫在泳池边儿,反而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澡堂,冰冷僵硬的身体急需要热水的洗刷。
后面的几个月,就算是过年期间,他们也没耽误训练,拼了命的努力着,转眼七月就到了,历史真的重演了,卢沟桥事变,小鬼子借此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国府蒋校长紧急派兵增员,共党无数次要求联手抗战,相继被蒋校长否决,随着战事吃紧,蒋校长也不得不同意联合抗战,不过国军必须占据主导地位,为了抗战的胜利,共军也没跟他计较谁主谁次,反正都是为了抗战不是吗?
“总座,卢沟桥没了,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上海一带,你看咱们要不要先把部队拉到那边去准备?”
前线战场上,作为抗战第一阶段指挥官的张致中眉头紧锁,现在的抗战战场,Z国军队基本是全面溃败,再示打一场胜仗,不止百姓会对他们丧失希望,士气也会一蹶不振,万一士兵一听到敌人的名字就闻风而逃的话,他们就没有胜利的希望了。
“拉过去是肯定的,给我下死命令,谁敢在战场上不战而逃,丢了阵地,劳资直接枪毙了他,不管是谁。”
半晌后,张至致中严厉的说道,十几个军官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是,总座。”
“都下去吧,我想静静。”
烦躁的挥挥手,张致中疲惫的伸手捏捏鼻梁,敌人的攻势很猛,火力也比他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特别是飞机坦克都大型重火力装备,每每都炸得他们鸡飞狗跳,而他们又没有抗坦克的武器或防空炮什么的,这才导致战局呈现一面倒的局势,必须想个办法扭转才行。
半晌后,张致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眼底快速滑过一抹复杂,迟疑片刻后拿起桌上的电话。
“温步言,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温步言沉稳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张致中扬起一抹只有自己才明了的宠溺笑容:“步言,是我。”
“致中?听说现在前线的战事不乐观,你还好吧?需要钱粮支援的话尽管开口。”
一听是张致中,电话另一头的温步言赶紧放下手上的工作,脸上布满了赤果果的关心,他们相识多年,感情非同一般,刚听说他是这次第一阶段抗战的军事主官时,他还担心了好久,生怕他出什么意外,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他也就放心了。
“别总跟我说钱的钱的事儿,这次委员长给了充足的钱粮,步言啊,我估计战事马上就要打到上海了,守不过得住我不知道,我只能说尽力吧,你看如果可能的话,放弃上海的事业去西部地区,或者干脆出国避避吧,等抗战胜利了再回来。”
他有妻子有孩子,可最让他牵挂的人却只有他,钱财乃身外之物,他只想看到他平安无事。
“···”
温步言沉默了,他不想自私,可··如果说出来,以张致中的性格,一定会跟他要人,他是真舍不得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舍不得你那些产业吗?”
见他久久不说话,张致中担心的问道,温步言苦涩的笑了笑,民族大义始终还是战胜了私人感情,温步言几乎是沙哑着嗓子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早在长喜去军校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这场战争,并让我将产业转到西部去,现在温家跟凤家的在上海的产业都是空壳子,百分之八十的钱财都转移到了西部。”
“你说什么?他预料到了?”
闻言,张致中激动的站起来,他知道温长喜是个人才,也听过他对战局的分析,可他没想到他居然看得这么长远精准,连敌人会从什么方向发起进攻都预料到了。
“嗯,他说小鬼子一旦侵华,上海江浙一带将会成为最激烈的战场,国府的经济来源主要靠沿海地区的富豪,小鬼子肯定会趁机掐断国府的补给,他还说··还说沿海地区沦陷是迟早的事儿,委员长一定会舍弃南京转移到武汉或重庆一带,这场战斗我们会赢,但会赢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