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不会永远这样的,校长大可放心,不过校长,今日我们前来,除了觐见校长,表达我们对校长的敬意外,也是想请校长为我们做主的。”
话锋一转,凤行云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少在人前流露的刚硬不屈,狭长迷人的丹凤眼意有所指的扫向对面的何应钦,老蒋一怔,随即故作诧异的道:“行云但说无妨,能解决的本座绝对不含糊。”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先前凤行云的一番恭维与拿出手的那些钱,足以证明他对党国的忠心,老蒋原本想要利用何应钦打压他们的心也渐渐偏离轨道,完全一副准备秉公办理的模样了。
“校长日理万机,这事儿其实不该麻烦你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不得不请校长出面主持公道,还请校长海涵。”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凤行云先规规矩矩的恭维他一番后才话锋突转,严厉的说道:“想必校长应该有所耳闻,最近我们118旅的三团长和特战营军官士兵被人冤枉入狱,其中一人还被人用了私刑,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恐怕今日他们就要全部被枪毙的事情,士兵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可有的人却仗着祖辈的庇护胡作非为,险些害死忠肝义胆的热血战士,这件事如果相关人士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丹凤眼直勾勾的锁定对面的何应钦,谁也没料到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他突然就将话题带到了正题上,气氛一瞬间紧绷起来,何应钦一张脸黑了青青了黑,简直比调色盘还精彩。
“老祖宗常说做人要谦虚,可我个人觉得,该自豪的时候必须自豪,118旅逢战必胜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而我们制胜的关键就在士兵们身上。
这次入狱的几人全都是罗店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民族的骄傲,如果是他们错了,我绝不会姑息养奸,必将严惩不贷;
但事实却是,我们的人化妆前来南京迎接外出访亲的我和行云,何将军的小公子因为觊觎其中一个男扮女装的特战队员的美貌,不惜滥用职权,命令城防军乱抓人,至今那个被鞭打的士兵还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如果这事儿让三军将士知道了,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将士们在外浴血厮杀,拼死拼活的保卫Z国的土地,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差点死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手中,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校长,何将军,今儿我就把话搁在这里了,你们要不把何袁志交出出,我118旅誓不罢休。”
好像还嫌何应钦气得不够狠似的,温长喜比凤行云来得更加直接,语气也说不出的强硬蛮横,他们从不主动惹事,但不代表他们就怕事,要怪就怪何袁志瞎了狗眼,谁不招惹,偏偏招惹他们,要不是凤行云再三叮嘱他必须给老蒋面子,别太过火,他才懒得在这里跟他们哈拉,直接就上何府抓人去了。
“大胆温长喜,你这是威胁校长吗?”
不愧是跟了老蒋这么旧的人,何应钦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呵斥,话里话外都是在挑拨他们跟老蒋的关系。
“我只不过是想帮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讨回公道而已,何来威胁一说?何况还是威胁校长?何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要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我温某人不对了?”
视线缓缓转到他身上,温长喜毫不畏惧的说道,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势蜂拥而出,他的口才或许不如凤行云,不代表他就会任人宰割,随便跳进人家设计好的陷阱里,何应钦想陷害他?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校长,这事全凭118旅一面之词信不得,昨日卑职回来的时候就找袁志了解过情况了,据他所说,是他让人抓了118旅的人没有错,但他并没让人枪毙或鞭打他们,全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以及,事情的真相也不像118旅所说,全是我儿纨绔造成,是他们先挑衅,袁志才一时糊涂,还请校长明鉴。”
何应钦大怒,却也知道跟他争辩不过是逞嘴皮子,强行压下气得颤抖的身体后,抱拳拱手,一脸愤慨的面向老蒋,有时候事实的真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蒋会帮谁,亦或者,谁手中握有的权势更重。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是秘密前来迎接旅座参座的,岂会轻易做出可能暴露身份的事情?我欧振轩也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别拿我们跟一般二流的士兵比,说谎冤枉别人那种事儿教官没教过,我也不屑做。”
始终站在温长喜凤行云身后不发一言的欧振轩突然跳了出去,看似暴躁不应该,实则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他是黄埔军校的学生,言行举止都传承自黄埔军校,如果何应钦硬要说他们不对,那么不好意思,作为黄埔军校创建人,始终以校长自称的蒋中正的立场似乎就微妙了。
“我也相信欧少校的人品,敬之,你说118旅一面之词,你仅听了你儿子的说辞就在这里大声指责,岂不也是一面之词?”
果不其然,老蒋也不是蠢的,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帮着欧振轩,否定何应钦的说辞,否则,他这个总统不就是个善于捏造谎言,模糊事实的大骗子?
“校长……”
何应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知道欧振轩那番话很关键,可校长也不能想都不想就站在他们那边啊,这样他还如何救人,如何借机打压他们?这跟他们先前说的不一样啊。
☆、第224章 激烈争论(2)
事实上,在凤行云他们到来之前,老蒋就先跟何应钦通过气儿了,虽然没有挑明一定会帮他,话里话外确实有意让他打压打压118旅日渐高涨的气焰。
不过老蒋会那样做,全都是因为他不放心温凤二人,毕竟他们在民间的威望太高了,三军将士大都视他们为偶像,万一他们带头挑事儿,或者向他的政敌靠拢,他总统的位置就不保了。
但凤行云一上来就又是恭维又是给钱的,展现出不同于一般的睿智与手腕,老蒋那份猜忌也慢慢模糊,不但不坚持打压他们,甚至有可能拉拢他们,这也是何应钦为何如此震惊不爽的根本原因。
事情走到这一步,不得不说凤行云算计得之精准,等同于把每个人的心理活动都算计进去了,完全将别人操弄在手掌之中。
“本座尊敬你才叫你一声何将军,不尊重你你就什么都不是,请你记住,我118旅的人可以吃亏当吃补,但绝对不接受别人侮辱我们的人格,既然你说是我的人先挑衅令公子,那可否让令公子出来与我的人对峙?
事情发生的时候,龙凤酒楼正是高峰期,我想要找几个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你也可以说百姓们都向着我们,我们一样能捏造事实。
但我这里有个人证,城防军22师下辖三旅一团三营长常少银,他可是你们的人,他的证言应该能取信于人了吧?”
素来,凤行云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面对别人的时候大都温文儒雅,很少这样针尖对麦芒,锋利逼人,怪只怪何应钦太急,太心疼儿子,一不小心就触犯了他的禁忌,一个军人的人格信誊仅次于最重要的生命,绝不容许任何人随便践踏污蔑。
闻言,何应钦更是黑得跟木炭似的,双眼像是要活生生吃人一样狠狠的瞪着凤行云,心里却是掀起滔天巨浪。
先前他之所以会正大光明的捏造事实,就是因为他听说凤行云他们大张旗鼓的鞭死了那些动他们的士兵,却不想,居然还有个至关重要的人存在,硬让他逮到了他捏造事实的证据并当面戳穿,这份难堪与恼恨可想而知。
其实这也怨不得何应钦情报工作做得不好,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何家的人大门都不敢出,何况是出去打探消息?
而他一回来就顾着教训儿子,了解事情真相,找寻救儿子的突破口,一早又直接到了总统计,根本没时间去了解情况,最重要的是,唯一知情的戴利也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这才犯下难以弥补的致命错误。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撕破脸了,他貌似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凤参谋长,请注意你的态度,不管本将的儿子做了什么,本将始终是你的上司,你手下的人或许不懂规矩,难道你这个作战参谋长也不懂?
常少银是22师的人,不是本将的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是本将的人,昨日你们就抓了去,凭你118旅的手段,要屈打成招,弄虚作假,给出假的证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觉得,这事儿能说得清吗?”
没有退路,何应钦也只能豁出去蛮干了,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一清二楚,只要他死咬住是118旅先挑衅不放,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就算是校长也不能拿他怎样,毕竟他还是淞沪战场第四战区指挥官,手握重兵不是吗?
“哼,长官?凭你也配?一个纵容自己儿子到处惹是生非,溢用职权的人也配让我们尊敬?
我家行云出生世家大族,从小就受到祖上熏陶,不需要何大将军在这里教他规矩,相比之下,同样出生大家族的令公子才更应该学学什么是规矩,还有你们那啥常少银,那种人本座还不屑对他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