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于析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把眼睛放到那个男孩身上。
陈透怔了一下,才说,“李庭,叫他小庭就好,嗯,我的朋友。”
李庭对着于析抿着嘴露出一个挺孩子气的笑容来,于析也微笑,这次的笑比较真实了。
“这些年,你.......”陈透欲言又止。
于析接话,“还行。”
凑合着也过了这么些年了,他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陈透望着于析,声音是颤抖的,但一字一句很诚恳,“当年我太懦弱,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也怕被父母知道我,我是......刚好姑妈那边有个学校......我,对不起。”
说到最后,陈透眼眶甚至都红了。
于析一直沉默着,他其实能谅解陈透,当年大家都还小,别说陈透,就是他家都因此垮了,但是于析在那时候恨陈透是要多过恨林诉的,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陈透说断就断,也是陈透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至深之寒。
“陈透,陈年往事不要再提了,”于析很久才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
他没有再说,陈透哽咽着,“但是我们不能再是朋友了对吗?”
于析默认。
又是久久一阵沉寂。
李庭轻轻用手肘碰了碰陈透,陈透才如回神一般,慢慢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面。
于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抿紧了唇。
“三个月前,”陈透很轻很轻的说,“我碰见了林诉。”
一句话,让于析猛的看向陈透。
“我欠了别人一些钱,他替我还钱后,”陈透握了握拳,“软禁我几天,后来又放我走,直到临近过年,他把我叫到酒店,他.....”
陈透难以启齿的样子让于析一颗心迅速往下沉,手机录音回放,于析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困难起来。
“欠了那么多钱,好歹给个表示,我操-你几次怎么了?”
“林诉,你把于析当什么了?和他在一起却到处沾花惹草,你真不是玩意儿。”
“老子他妈沾谁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觉得于析算什么他就是什么,你他妈操的哪门子心。”
“操-你妈的陈透,敢和我动手,你他妈是不是还肖想着于析呢,做你妈的梦,我告诉你,你再提他一句,你得吃不了兜着走,我让你整天惦记着我的人。”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敢让于析知道你在这边儿,你知道后果。”
脑袋轰隆隆的响,却又万分清醒,于析听得出来,那声音甚至太过于熟悉,惯有的气急败坏和口不饶人,熟悉得他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
是这样......林诉说他算什么他就是什么,那他到底是什么呢?指尖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怎么都停不下。
三个月前,林诉就遇见陈透了,却瞒着他,甚至把人软禁起来,要不是陈透,林诉到底想瞒他到什么时候,永远?
好半晌,他才听见自己微乎其微的声音,“什么时候?”
陈透说了个日期,正好是他们吵架那天晚上。
曾经的美好在一瞬间破碎,心脏也一点点奔溃,一想到放在胸腔最深处的那个人,连呼吸都疼得麻木。
他那时候愧疚得自责,而林诉呢,却在强迫心陈透和他......于析整个人抖得停不下来,上下牙也开始打颤。
“于......先生。”李庭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陈透说的都是真的,林总他,他和你在一起,可是身边还有很多人,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个好人,你别和他在一起了。”
“很多人?”于析细细琢磨这三个字,嚼烂了吞进肚子里,眼睛里面尽是不敢置信。
“是,”李庭垂直头,陈透握住他的手,他才艰难的说,“林总的聚会很多,每次都会安排他,喜欢的类型给他,老板让我陪过林总,就是那时候遇到陈透的,不过,我没和林总,上床。”
最后两个字李庭几乎是咬着尾音吐出来的。
李庭没有,那其他人呢,如果林诉那天没有遇到陈透,是不是就和李庭,上床了?
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想起那次他们去钟灵山林诉的玩笑话——我就去找别人了,不是,他不是说玩笑话,是真的,从胃里涌起一股恶心感,于析费尽全力才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于析。”陈透轻轻喊了一声。
他听见了,却不知道该应什么,他知道林诉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林诉能把人作践到这种地步。
这些日子来,自己到底算什么,陪他上床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止不住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心头。
陈透又再叫他了,他想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
于析勉强的抬了抬头,如鲠在喉,“我,知道了。”
陈透还是不放心,“那你。”
“我没事。”于析艰难的咽了下喉咙。
陈透急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两个人同时起身,陈透眼疾手快的抓住于析的手臂,很快又松开,“对不起,我。”
“别担心,”于析摆了下手,“我这么大个人了,能撑住。”
以前都能撑住,现在也没理由不能。
陈透没敢再拦,重重叹息一声,“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李庭从他进来那一刻就一直眼巴巴看着呢,他是再瞎也能明白那目光里隐含的意思,他在镜子里看过,和他看林诉的目光,一模一样。
混混沌沌的出了门,于析让冷风一灌,也没觉得清醒,反倒脑袋是越来越晕了。
车上行人来来往往的,车灯和霓虹灯耀眼,有对小情侣嘻嘻哈哈从他身旁跑过,笑声很清脆,他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孤立无援,这是于析当下切身感受的四个字,抬手一摸,眼角湿润润的,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留下来。
他很庆幸,在陈透面前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没有当场哭出来。
一个大男人,满脸泪水站在热热闹闹的马路上,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56章 chapter56
晚上快十二点,公寓的门才有动静,林诉迅速往门看去,终于在见到熟悉的略显单薄的身影时松了一口气。
林诉语气不是很好,“怎么不接电话?”
于析很少这么晚回来,从十一点开始,他就不放心的给于析打电话,谁知道于析一个都没有接,他在公寓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人要是再没有消息,他都要动用关系去找了。
他也知道于析是一个有完全行动能力的人,但占有欲一旦起来,不是他想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于析沉默,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没有换鞋,也不理会林诉,慢腾腾的往卧室走去。
林诉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忽略,又加上找不到人,肚里早就有火了,但想到于析可能是找不到工作心情不好,也就压下一股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上于析的脚步。
于析跟具傀儡一样开了衣柜的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完全是习惯使然,可是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没有工作,以前的老房子退了,和家里也闹翻了,全身的家当都在林诉的公寓里。
林诉很嫌弃他以前的衣服,都丢得差不多了,衣柜满满当当的,真的属于他的也就几套,皱巴巴的被堆在角落,和他的人一样,被嫌弃得不行还傻兮兮的躺在那里。
就算是要走,也得走得明白,以前怪他懦弱,总是刻意回避一些事情,现在没有必要再勉强去经营这一段本就满是矛盾的感情了,他不想再逃避。
麻木的把衣服收拾出来,才拿了两套,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掌握住,带点儿怒气的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穿这些丑不拉几的衣服吗,又不是没有给你买。”
于析唇齿开始颤抖起来,一个用劲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固执的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林诉见状又气又急,“不是你在外边受气了你吭一声我给你解决啊,对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于析依旧不管不顾的收拾,到底是谁在发脾气,他觉得自个已经够冷静了。
“行,你爱穿穿,”林诉哼了声,转身又出了卧室,“我就欠你的。”
他妈的等了于析一晚上,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回来还阴阳怪气的和他闹别扭,这要搁在以前谁敢这么对他,非把人整惨了不可。
谁让他妈的他稀罕这傻逼呢,就当他找罪受得了。
于析的手也颤抖了,勉强才能抓住手中的衣服,林诉不欠他的,是他看不清情况被人耍了大半年才恍然大悟。
他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强行警告自己不准哭,可腿间疼痛袭来的那刻,却把眼泪给疼出来了。
真没用!卧室只亮着一盏小黄灯,满盈的幽黄把卧室照得很温馨,他和林诉在这里生活了小半年,对这里的每一处都熟悉于心。
睡觉的时候,林诉喜欢搂着他睡,睡醒了林诉喜欢亲他,周末的时候,林诉抱着手提在床上办公,他就看着难得认真的林诉发呆,还有一些令人耳红面赤的激情,一幕幕在这卧室里上演,如同走马观花在他的脑海里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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