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每次,他怎么受得了?
于析红着脸瞪着林诉,说,“我吃饭去了。”
“别啊,我也给你吹,你不是挺受用的吗?”林诉无骨一样瘫在沙发上,看着鼓着一张脸默默吃饭的于析,笑得不行,“那我不去看牙医啦。”
于析只管吃饭,也不看他了。
林诉直哼哼,有多惨哼多惨......
“我的小析儿一点都不心疼我,我都要牙疼死了,他还在吃饭......”
“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
“真的好疼,要不我疼死算了......”
于析忍受着魔音吃完饭,又静默把东西都收好,才站定在林诉面前。
林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着于析微瘪着的嘴,吹个口哨,“答应了?”
于析含糊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被林诉眼疾手快拉到沙发上一阵乱亲,直亲得他透不过气来。
“那你明天得去看牙医。”
“我宝贝儿都这么牺牲了,我哪能不去啊?”
于析直叹气,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几个月同居下来,他现在把林诉放得比什么都高,几乎已经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方。
有时候于析还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到底是林诉的保姆还是妈呢?
再一想,保姆和妈都没带这么贴心的!
十二月中旬,沈或从美国回来了,听他的意思是要回国发展,不再去美国了。
沈或一回,林诉那些发小也都撺掇着要聚一聚,他们大多都在北京,聚起来不难,在广州那边的谢文楚也很快赶回京城了,再加上京城圈里的十来个小年轻,聚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权当给沈或接风。
沈或是做酒庄示意的,去年就有回国发展的意向,在京城盘了快地打算建个酒庄,现在装修什么都搞得差不多,他作为主角就把聚会给定在了庄园里。
林诉和于析说沈或回国了的时候,于析没什么表示,他和林诉不是同一个圈的,这些事他沾不上边儿。
京城圈子的这种聚会是很少有带人去的,但林诉想把他于析过去,一来是谢文楚那家伙一直嚷嚷着要见人,二来林诉也说不太明白,应该是占有欲在作祟,他有种想将于析公诸于众然后打上他的标签的意味在里头。
下了班,林诉来接于析。
于析一身寒气的钻进车里,车内外的温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林诉把空调调高,“冷吗?”
于析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现在心情七上八下的,一想到要去见的人,就直想缩回公寓去。
人总是会习惯性去逃避不好的回忆,于析也是这样,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林诉的那些好友有没有份掺和在里头,但他清楚,打那时候那些人就看不起他,他融不进林诉的世界里。
沈或出国前的那个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基本忘了,但他记住了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像要将他穿个洞一样,让他极其不自在。
唯独沈或,对他却是很友好的。
林诉因为好友都回来了,心情很好,车子一路平稳的往前行,和于析说着不着边的话,于析多半是听,没怎么应,林诉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车子在城郊的一个庄园停住,于析打开门下去,扑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细雪让他狠狠的打着哆嗦,林诉抓着他的手往庄园里头走,他全程沉默着,盯着林诉的后脑勺看。
不一会就遇到个年轻男人,他笑着上来打招呼,“哟,林诉。”
林诉松开于析的手,和男人握了下,“怎么样,人到齐了没?”
“那帮傻缺在上面呢,”男人笑骂,目光瞄到于析,他促狭的问,“后面那位是?”
林诉把于析拎到前面来,简单明了介绍,“于析。”
男人打量的目光让于析很不舒服,好在林诉没有久待,拉着他往庄园里面的小别墅走。
小别墅有两层,很是精致小巧,大门敞开着,一楼没人。
林诉和于析上楼去,还没有到呢,一个急急忙忙冲下来的男人差点撞到于析,林诉眼疾手快把于析捞进怀里,骂道,“谢文楚,你他妈投胎呢?”
谢文楚操了一声,“我不听你来了赶着去接你。”
“那我真是谢了您,”林诉说着去问于析,“撞着没?”
于析摇头,因为谢文楚这个名字看向男人,带点儿痞气的长相,算不上多抢眼,但五官周正,和记忆力的少年对得上号。
谢文楚也在看他,目光意味深长,于析礼貌的笑了一下。
“于析吧。”谢文楚笑了声,“十年没见,没怎么变样儿啊。”
于析皱了皱眉,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不一样的意思来。
林诉猛的打了下谢文楚的肩膀,给了他个目光,问,“沈或呢?”
“里头,”谢文楚挪开目光,三两步跑上楼就扯开嗓子喊,“林大少来了哟。”
“这傻缺,”林诉心情极好的笑着,“还记得吧,谢文楚。”
于析点头,隔了会才说,“他也没怎么变样。”
林诉一笑置之,牵着于析的手进去别墅二楼的大堂。
里头十几个年轻男人,都穿得挺休闲的,坐在各式的沙发上聊天,林诉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都飞过来,先是看林诉,接着都打量着于析。
这么多双眼睛像长在于析身上一样,让他很是发毛,不自觉就往林诉身边靠去,林诉发现他这个依赖性举动勾了勾唇,把人一搂,大大方方的介绍,“于析,我对象。”
轰的一下大堂就炸了,起哄声调侃声此起彼伏,好一会林诉才笑骂,“够了啊,他脸皮薄,你们别吓着他。”
“哟哟哟,林少心疼了。”谢文楚扬声调侃,又是引来一阵大笑声。
不知道何时,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拿着酒杯站在他们面前,于析抬头一看,剑眉星目,眼窝深邃,很熟悉的感觉,但神情却笼着一层细微的郁气,眼神有点儿复杂的看着他。
是沈或,除了气质较之十年前成熟了些,还是那个贵公子的模样。
“林少,好久不见。”沈或举了举杯,又望向于析,笑了下。
于析回他一个笑容,沈或还是那样,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
于析对他印象不错,但他们两人不熟,也说不上话,等林诉和沈或说了几句,他才跟着林诉坐到了沙发上。
算起来,林诉人缘很好,在哪里都吃得开,这不单是家世的原因,他的人格魅力其实也是很吸引人的,一班人坐着聊东聊西,都是年龄接近的人,家庭背景又都相近,谈起来就没个度,什么都谈,时不时发出笑声。
于析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林诉身边,盯着一杯红酒发呆,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林诉把他带来干什么,品酒吗?
于析叹了口气,他又不喜欢喝酒......
“你坐着,我去那边打个招呼。”林诉摸了摸于析的手。
于析嗯的一声算是回应,抬头盯着林诉的背影,见他正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走去,男人目光和他撞上,正是于析记忆中那种不友善的眼神。
他又低着头盯红酒......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他想不起来,也就没有再想。
捏着酒杯,他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嘟囔了一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该撒玻璃渣了~
第45章 chapter45
林诉安置好于析还频频回头,看他微垂着头盯着手中红色的液体,很是乖巧的模样,不禁轻轻笑了笑。
“干嘛?”林诉一拍好友秦木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
两个人都扎堆在京城,时不时会见面,但秦木刚才神秘兮兮一定要他过来一趟还是勾了他的好奇心。
秦木目光往后瞟了瞟,正是于析的方向,“于析啊,怪不得我说那么眼熟。”
林诉不喜欢人卖关子,等得不耐烦,嗯了下,忍不住拿眼睛往于析那儿看。
安安静静的,真好。
“和你说件事儿,”秦木不怀好意的笑着,“但是答应我,公共场合控制着点你那暴脾气啊。”
“有屁快放。”
秦木攀着林诉的肩,压低了声音,眼睛定在了于析身上......
于析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他,抬头一看,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记起,几个月前,林诉出差,他给洛羽做饭前去的那趟超市,曾经见过那个男人。
当时男人一直盯着他看,他只觉得眼熟,没有在意,现在一瞬间的空档,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秦木,十年前跟在林诉身边的一个男孩子,他没什么印象,但现在和记忆深处一张模糊的脸正对上,他莫名感到不好的预感,捏着酒杯的手骤然抓紧。
秦木附在林诉耳边说着什么,末了,他穿透三三两两的人,于析清晰的看见秦木一张一合的唇,无声说,“你完了。”
于析呼吸一窒,尚抱一丝侥幸,不会的,事情过了那么久,况且他和洛羽没什么,林诉会信他的,林诉该相信他的。
可当对上林诉转过头来骇人阴寒的目光时,于析仿若从悬崖上猛然跃下,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让他有点儿不能呼吸。
林诉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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