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让于析觉得压抑,他深深吸了口气,说,“林总,我先出去了。”
他才迈开一条腿,林诉一把旧抓住他皱巴巴的衬衫,受惊了回过头来瞪着林诉,林诉摊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戏说,“你真打算这样出去?”
于析低头看了一下,衣服是不太整齐,但也没到不能见人的地步,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又想走,林诉这下不乐意了,啧了一声,直接将人拉回来按在椅子上,有些不悦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我真没事。”于析三番两次出不去,也有点无奈,就回了一句。
林诉挑了挑眉,看着他肿了一边的脸,伸过手将消□□水和棉签拿过来,一边沾着药水,一边说,“你都肿成猪头了,嘴硬什么。”
于析被堵得说不出来,他脸上确实是火辣辣的疼,但没事也只是想要出去的借口,没想到林诉竟然亲自要给他上药,他拗不过,只得任由林诉给他上药。
向来都是别人伺候林诉,哪里有林诉伺候别人的时候,因此他下手就不知道轻重了,于析本来不是那么疼,被他一阵瞎折腾,脸上好像疼得更厉害了,但他没说,只安静等着林诉弄好,让他出去。
好不容易上好药,林诉才终于松口肯让于析走了,于析巴不得早点离开,站起身几步就走到门口,林诉似想起什么又叫住他,他顿了顿脚步,打开门把手的动作一僵。
“过两天你好了,我请你吃饭。”林诉清亮的声音传入于析的耳朵里。
于析手一紧,打开门,低声说了句,“谢谢林总,不用了。”说完人一转身就消失在门口,门缓缓的咔嚓一声又关上了。
林诉看着紧闭的门很久,突然意识到,于析,是真的不太一样了。
他莫名有些烦躁,没在酒店待多久就离开,在停车场取了车,一上车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口气不悦,“把约定好的钱给他们,”顿了顿,语气阴沉沉的,“还有,过两天找人把他们拉出来打一顿。”
挂了电话,林诉发动车,眼睛里寒光尽闪,他承认自己混蛋,但也没有下作到要找一堆人扒了于析,那几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他们吓唬吓唬于析,竟然敢动得那么彻底,一想到刚刚于析的样子,他烦躁得在心里骂了句粗口,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声扬长而去。
第4章 chapter4
于析受的伤不重,最多也是细皮嫩肉的脸上挂几天彩,他并不在意这些,这一次带给他最大的冲击还是林诉把他认出来了,时隔多年,他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偏偏就遇上了呢?
可能,真的是注定他这辈子活该倒大霉吧,他自嘲的想。
张经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执意让他放两天假,他本来打算这个月拿全勤奖,但实在像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劲工作,权当给自己一个缓冲消化的时间,他难得有两天大假。
而休息下来,于析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在北京基本没朋友,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若说有,也是他那唯一的却又支撑不起的兴趣——摄影。
他打高中就喜欢摄影,拍景拍人,拍他喜欢的一切事物,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他会和所有普通人一样,考上大学报个摄影班,不一定要做个职业摄影师,只要在空闲时候能带着单反出门踩点满足一下自己就行了,可那些都是离他很遥远的梦了。
去年他手头宽裕了些,忍痛买了一部二手老式单反,像素不是很高,但可以凑合着用,可毕竟是转卖,说好听是二手,谁知道是几手了,那单反他买了一千五,用了不到半年拍出来的照片雪花遍布,于析除了叫几声苦,也只得让它退休。
这两天假对于忙碌惯了的于析来说,太过于空闲了,一空闲脑海里充斥的都是林诉——恣意跋扈的少年,以及如今随着时间变得的更加的耀眼的男人。
于析莫若奈何的将自己摔到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脊梁骨被摔得有些钝痛,他抽过枕头捂住自己的脸,陷入一片黑暗,任由回忆将他淹没——
蝉鸣不断闷热的夏天,总是让人心情莫名的烦躁,热气烘烤得空气都变形,刚刚□□育课满身大汗的于析与好友陈透冲到洗脸台上,等冰凉的水拍在他的热烘烘的脸上,他才满足的长吁一声,真舒服啊。
“这鬼天气。”于析用手背胡乱擦着尚从脸上一滴滴滑下去的水珠,不满的抱怨着,“粘糊糊的,脏死了。”
陈透抬起一张白皙的脸,半眯着眼笑,水滴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好一会才落下来,“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你再忍忍。”
于析甩了甩水沥沥的头发,又低头冲了凉水,才觉得心满意足,说,“走,该集合了。”
陈透一边抹着脸一边跟着于析的脚步出去,老师才说完解散,他们正在篮球场收拾书包,他们班一个女生就拿了瓶矿泉水跑过来。
上过体育课,女孩子脸上红扑扑的,周身是那种青春期女生才会有的朝气蓬勃,她将矿泉水朝着陈透,脸好像更红了,“陈透同学,这给你。”
陈透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就接下了,却是递给了于析,于析一怔,有点尴尬的看向女孩子,从陈透手里拿过矿泉水,打圆场说,“我替陈透拿着,放心,一定看着他喝下去。”
说完笑笑的看着女孩子,女孩子脸红得像颗苹果,猛的点头转身就跑了,边跑还回过头用嘴型和于析说了声谢谢。
“陈透,你小子又让我挡这破事。”于析说着拿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陈透的肩膀,把矿泉水丢他怀里,“人家给你的,喝了吧。”
“我不要。”陈透直截了当的拒绝,重新把矿泉水给于析,“你不是说口渴。”
于析白了他一眼,还是拧开了矿泉水的盖子,冰冻过的矿泉水在炎热的夏日喝喝起来很是来劲,于析咕噜咕噜喝去一大半,嘴角还挂着水珠,强硬的把矿泉水塞到陈透的书包里,口气岔岔的,“你知道现在有些人怎么说我们的?”
陈透任由于析的动作,不解问,“怎么说?”
于析拍拍陈透的书包才有点解气,转过身来看着他,说着说着自己都笑出来,“他们说我们在谈恋爱,搞同性恋。”
陈透愣了一下,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说就说呗。”
于析看他这风轻云淡的表情,啧了一声,连忙说,“别别别,我还想要有女的喜欢呢,前两天隔壁班的女生和我表白,虽然吧我也没打算接受,但也不知道谁和她说我们两在一起了,搞得她现在看见我转头就走。”
陈透噗嗤一声笑出来,于析就更来气了,“还不怪你,每次有女孩子找你就往我这儿来事,别人不误会才怪。”
“我这不是想着高三了好好学习嘛。”陈透一把勾过于析的脖子,凑近笑道,“当兄弟的多担待些。”
于析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开,笑骂,“谁和你兄弟,脏兮兮的,别抱来抱去。”
陈透不理他继续去勾他的脖子,于析躲着骂,“不是,你还真来劲了,走一边去。”
十七的少年,最是嬉闹的年纪,个顶个一米八几的身高,身影在篮球场拉得颀长,落日余晖未退,闹得满头大汗,晒得满脸通红,等累倒在热得烫屁股的篮球场上,突然又都相视大笑。
那种年少恣意挥洒汗水的时光,足以让很多人回味一生。
于析和陈透打幼儿园就认识了,一起上的小学初中高中,两个人可以说是同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很是深厚,于析有时候甚至想,他和陈透就本来该是一家兄弟,只是投胎的时候他踏错地方去了另一个人家。
于家和陈家只隔了一条街,本来没什么交集,是因为两家儿子玩得太好,加之都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你来我往之间才就熟络起来,陈透在高一那年去于析家,还管于析父母叫于爸于妈,乐得于析父母直打趣要不是于析是个男孩子,一定得把他嫁到陈家去做媳妇儿,绝对不会受委屈。
今年两个人都上高三了,同一个班,干什么在在一起,别人看起来确实是腻歪得不得了,于析嘴上说不乐意这样,但其实也没往心里去,两个男的真的能搞出点什么不成,他和陈透还真没那方面的爱好。
高三正是奋笔疾书的时候,于析和陈透约定要上同一所大学,把他们十几年来的交情延续下去,于析还想以后两个人娶妻生子了,还能给孩子定个娃娃亲什么的结个亲家。
他想得美滋滋的,和陈透说自己的“鸿鹄大志”,可人家陈透只是冷冷抬起那双挑花眼,直接一掌把他按书桌上,来了句“好好学习,”他笑嘻嘻的就拿起笔又涂涂画画的,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于析与陈透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学校这地方最是以讹传讹,本来他们在别人口中最多就是有点猫腻,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说看见他们那天在篮球场打情骂俏,抱来抱去,最后还给添油加醋说他们两个亲上了。
于析气得不轻,又揪不出来是那个混蛋在后面造他们的谣,解释了别人也不听,他实在是跳进黄河洗不清,高三上学期过去三分之一,他们两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传遍了校园,连主任都来给他们思想教育,语重心长,“你们现在年轻不懂事可以原谅,但要以学业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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