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好像操之过急了,于析,是不能太催着的,对他用软的,远远比硬手段有效。
想清这一点,林诉盯着于析的发旋轻声说,“是我不对。”
于析身形一顿,缓缓抬起头看他。
他懊恼的揉了揉头发,说得情真意切,“我听说你要去相亲,急得团团转又没有办法,我打电话给你却掐断,我怕你烦我就不敢再打电话过去,可是后来你又不联系我,我知道你今晚回来,一时冲动就跑过来了,口不择言,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气了。”
于析叹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没生气。”
他早就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了。
“于析,这几天我是真的很想你,我想过了,我是真心的,”于析郑重而深情的,“你跟我吧,我保证对你好。”
于析怔怔看着他,蹲得腿都麻了,林诉也蹲了下来,抓住他的手,乘胜追击,“我不会骗你了,你再信我一次。”
于析望着林诉俊逸的脸,好一阵恍惚,也没注意到林诉方才说的,是跟了他,还是和他在一起——这是两个本质上不同的概念。
风扇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于析清醒了些,他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去,喃喃的说,“你别这样。”
太久没有人对他好了,这些年哪怕是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都铭记在心,这两天林诉对他的好更是这十年间从来没有遭遇过的。
就好像他突然一下子有人心疼,有人怜惜,他差点就要陷进去。
林诉悠悠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于析被汗水染得半湿的发,笑道,“你好好考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于析没有避开林诉的动作,讷讷的一动不动。
直到林诉离开他这个闷热的小屋子,于析还是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回过神来一动就栽在了地板上,双腿麻得跟有千千万万只小蚂蚁在啃噬一般。
他能信林诉吗,能吗?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自己也不行。
于析恢复夜班,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这天他下了晚班已经一点多了,才出酒店门,就见一辆兰博基尼就大剌剌的停在路边,他想绕开走,车窗已经摇下来了,露出林诉一张笑脸来。
“于析。”林诉像他招招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析只得走过去,无力的说,“我不用你送。”
这几天林诉每晚都会等他下班,然后执意要送他回家,于析拒绝了好几次,他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于析现在是见了他就想跑。
林诉一笑,搬出一模一样的台词,“我来都来了。”
然后下车半推着把于析推到副驾驶,顺便扣好安全带,才绕回去坐好。
一路上于析沉默着,林诉用清亮的嗓音试图和他说话,他应一两句,很是疲惫。
他大抵知道快抵抗不住林诉的攻势了,应该说,没有人能抵御得了林诉,他这样的人,生来是天之骄子,现在又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若不是于析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今天,他想把话说清楚,不能再这么下去。
到了住宅区,于析这一次没有急着下车,有点不自在的说,“林诉,我想和你谈谈。”
林诉见于析放在腿上的两只手都搅在一起了,勾唇,眼里都是笑意,“好啊,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车里冷气开得很足,于析却觉得浑身热气,额头上冒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才开口。
“林诉,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我,我不是同性恋。”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两只手握得越紧。
“以前我喜欢你是个意外,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可以原谅你以前做过的事,但是,但是我们这样挺好的,不用再进展下去了。”
这段话他今晚反复练习了很久,没想到临到关头还是说得磕磕巴巴的,真是没用。
他说完也不敢抬头去看林诉的表情,他怕一看到林诉那委屈的神态会心软,他太容易心软了。
许久,车里只有冷气吹腾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于析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见林诉手中拿着一个很大的白色盒子,看动作是要递给他。
他怔着,林诉干脆把盒子放在他腿上,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林诉鼓励着。
于析看着那白色盒子,想应该是林诉要给他的礼物,就没打开,说,“不用了。”
林诉却执着的说,“你先看看。”
于析叹口气,还是把盒子的盖子给拿开了,随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他眼睛越睁越大,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盒子里被泡沫围起来安安静静躺着的黑色机械——一架单反相机。
“这,这是?”于析双手都在抖了。
林诉看着他,语气苦涩,“以前我害你弄丢了一台单反,前两天我去你家看到桌子上有几张洗出来的照片,我就猜你还是喜欢这东西,今天本来想投其所好的,可是我没想到我先被拒绝了。”
他的口气充满无奈和委屈,还有一点不甘。
于析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腿上沉甸甸的东西像要把他压垮似的,他结巴着,“林诉,我,我,对不起,但是,我不能要这个。”
林诉看了他一眼,那原先神采奕奕的眸现在暗淡无关,看得人心疼。
他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让于析抱着东西下来,于析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只好把东西还给他。
尽管他看到这架单反的时候心里涌起了层层激荡。
“你拿着吧,”林诉没接,“就当我作为朋友给你的礼物。”
于析摇头,“太贵重了。”
林诉苦笑着,“不算什么的,你喜欢就好。”
说完不由分说就自己上车,于析抱着东西到他窗边,慌了,“林诉,你拿回去吧。”
他真的真的承受不起,或者说,他不想欠了林诉。
林诉的脸隐在车窗里,只露出一双带点郁色的眸,声音低沉,“我先走了,很晚了,你上去吧。”
头一次是他赶着于析回去,于析抱着白色盒子的手臂紧了紧,林诉他,是真的难过了。
兰博基尼消失在夜色中,于析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末了,看着抱着的沉重的单反相机,抿了抿唇——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接连着两天,于析都没有再见林诉,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晃悠时间长了,一下子看不见了,倒有些不习惯。
于析过得心不在焉,连工作都提不起劲,忍不住去想林诉那天晚上后怎么样了,他受伤的表情一直在脑海里回荡,赶都赶不走。
张经理吩咐于析送酒到一个包厢去,他一推开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坐在最中央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纯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那种应酬的笑容,意气风发。
于析愣了一下,这样的林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有魅力也无法让人不注意。
林诉也看到他了,客气的朝他一笑,目光就再也未曾放在他身上。
开了酒出去,于析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林诉客气的笑容一下子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们方才就好像陌生人一样,可前两日,林诉还在他面前露出受伤的神态,现在判若两人,他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是他要疏远林诉的,怎么现在反而失落了呢?
这真是一件拎不清的事,于析深深望了一眼那面隔绝了他和林诉的厚厚的铁门,目光一暗,转身离开。
第18章 chapter18
今夜下班较早,于析一点左右就睡下了,睡意正浓,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打开,屏幕的亮光刺得他眼睛一痛,已经两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他急忙到客厅开灯,拔高声音问,“是谁?”
那人不说话,没有节奏的敲着门,于析不敢贸然开门,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敲门声骤然停下,隔了一会儿,一道沙哑的声音透过木门传进屋子里,“开门。”
尽管那声音较之平时涩哑了许多,于析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林诉,他悬着的心忽然就松下来了,走过去把大门给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于析才皱了皱眉,就被来人抱了个满怀,瞬间铺天盖地的热气抱他包裹起来,他有点头晕脑胀的,费力推了推林诉,林诉跟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狠狠的抱着,不由他推开分毫。
于析无奈,喊了一声,“林诉。”
林诉在他背后十指紧扣,他要不自己松手,于析是怎么都别想离开他的怀抱,他微弯身体把脸埋在于析颈窝,嗫嚅着,“今晚你为什么不理我?”
于析哑然,想起他那个客气的笑,究竟是谁不理谁啊.....
被他浑身的酒气呛得很不舒服,于析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想把他推开一点,换来的是窒息一般的拥抱。
“我关,关门。”于析连呼吸都不畅了。
林诉狠狠的又抱了他一下,终于肯放开他,于析透过气来,猛的咳嗽了好几口,才得以抬头看着半夜跑来他这里发酒疯的林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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