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呃?不至于吧?你不是官儿越当越大吗?”
胤禛:“小八,‘爬得高跌得重’的道理你该知道。现在四哥我已经是那两个混蛋的名单上挂了号的人物了,上次他们刺杀我不成,正在磨拳霍霍地网罗着罪名,好在我现在还顶得住,才没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小八你也知道,这个贾府里的毛病太多了,别的不说,就是你那死了的女人,身上就不少罪名呢,好在现在死了,不至于拖累你。若是那两个混蛋按捺不住了,拿这府里其他人犯下的祸事来寻咱们的晦气,我一个人,两条胳膊一张嘴,可是防不胜防的。”
胤禩:“呃?你……”
胤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无赖地说:“你要不出手帮我,我干脆也溜之大吉算了,反正我一个光棍,无牵无挂。”
胤禩磨道牙:“你这算什么?还讹上我了?你自己把人家王爷给惹火了,就丢下烂摊子一走了之?”
胤禛保持面瘫表情,说:“小八你自己扪心自问,我为谁得罪的那两人?”
胤禩望天,老四现在越来越没下限了,张嘴说瞎话,还每每能把歪理掰成正理了。咳咳,好吧,他说的话里面十成中有一成是实话,其他的都是夸大其词。
胤禛热切地拉起胤禩的手,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好吧好吧,这可是老四你求着我出山的,我真的是再三推辞也难辞你的盛情啊,于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哦,嚯嚯嚯,这破釜沉舟的计策还真不错,胤禩施施然承了胤禛的热情邀约,终于在前有滕永怡炸桥、后有老四断路的困境中突围而出,晋身仕途。
———————幺蛾子又出来的分界线————————
胤禩对官场的那一套自是驾轻就熟,是以这五品官儿当得十分省力。
这一日,正巧几个孙儿都来探望贾母病情,贾母今儿觉得好些了,便留下他们几个,一起用晚饭。
贾母听到说胤禩如今也当了官,春风得意,喜悦之下,病也好了不少,只是挂念着巧姐儿没了娘,爹又成天在外面忙活,一个婆婆吧,又是个倒三不着两的,靠不住,就不住口地念叨着要给胤禩再相看一门媳妇儿,好生把日子过起来。
胤禩自是推脱新近丧妻,正无情绪,以后再说吧。
贾母便念叨着说:“唉,你一个爷们,自己还照看不了自己呢,怎么照看得好巧姐儿,这又当爹又当娘的,还要天天去衙门里办差,万一累出病来可怎么好?”
胤禛将饭碗举得略高,挡住了他因为不悦而微微撇出两道明显的弧度的嘴。
贾宝玉见状便笑道:“老祖宗原来是为这个担心,我倒是听说老爷有个门生叫傅试的,是个五品通判,他有个妹子叫傅秋芳的,今年二十二岁了,还尚未许人。听闻其才貌俱全,是个‘琼闺秀玉’,倒是与琏二哥哥般配。”
胤禩一听这话又扯上自己了,再一看胤禛那里,不得了,正在运气呢,眼看着就要爆发。唉,都是宝玉没眼色乱说话,一会儿某人的怒火不要蔓延到我身上来,便连忙撇清说:“宝玉你小孩子家别胡说,人家小姐待字闺中呢,什么‘琼闺秀玉’的艳名倒是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
宝玉原是个直肠子,听胤禩反驳自己,越发不肯服输,便又说:“哪里是这样?我听人说,那傅试原是暴发的,因傅秋芳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便安心要仗着妹妹要与豪门贵族结姻,不肯轻意许人争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才耽误到如今的。现今琏二哥哥丧妻,岂不正好门第相对,年纪上也合适?”
胤禛将手里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喝骂宝玉起来:“‘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不知道了吗?还有,兄长们的婚姻大事岂容你一个无知小儿指点江山?我看你是许多日子不曾挨打,肉皮子又痒了吧?前儿才挨了老爷的窝心脚,没舒坦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下?”
宝玉脖子一缩,不敢则声了。
贾母出来打圆场说:“宝玉这孩子,原是见识差些,如今两位哥哥可都是见多识广,识人无数的,你该多学着点,少强嘴才是。再说,你说的那傅秋芳,就是老婆子我听着也不合适,就算有三分容貌吧,娶妻娶德,何况她一嫁过来就要给巧姐儿当娘的,性格端庄贤淑才最是要紧。依我看,还是在亲戚家里知根知底地挑个好的才是靠谱。”
一顿饭吃得憋闷,胤禛等人辞别了贾母,出了正房,胤禛便吩咐宝玉自己先回去,宝玉本来还想问他缘故,一见他眼里跟刀子一样阴冷锋利的光芒,就吓得身子打颤,急忙答应着一溜烟儿跑了。
胤禛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成不了什么事儿,成日家讨嫌。咱们府里好像许久不曾出过为国捐躯的武将战士了,赶明儿就送他保家卫国,戍守边防去!”
胤禩轻笑着说:“至于吗?他可是你如今嫡亲的弟弟,为了小孩子的一句无心之语,就要断送一条小命在你亲哥哥的手里?你也真下得狠手!”
趁着四下无人,胤禛一把将他推入一间空置的耳房内,一把搂紧了就往人家身上直蹭蹭。
胤禩急得推他:“干什么?在这种地方!叫人看见还要脸面不要?”
胤禛像一条求疼爱的大狗一般搂紧了就是不撒手,同时,声音闷闷地说:“什么‘又当爹又当娘’的辛苦!我以后给巧姐儿当爹,你就专心当娘好了!”
70、薛宝钗又来了!
因为贾府又出了青年为官的子弟,是以贾母抱病期间亦是探望的亲友络绎不绝。贾母人老嘴碎,只是念叨巧姐儿没娘教导可怜见儿的,想要在知根知底的亲戚家的女孩儿中寻一个好的给贾琏做续弦,只是还没有相中合适的如何如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母的这一番话就叫前来探病的薛姨妈听入耳内,继而心动不已。
薛姨妈早年看中贾宝玉,觉得那孩子长得跟年画上的金童一般逗人爱都不说了,天生嘴里衔着一块宝玉出生,想来是天降吉瑞,往后是个有大出息的,加之贾母看得如宝似玉般娇养,在贾府的地位凌驾于其他子弟之上,薛姨妈便自以为贾宝玉身份高贵,以后定会是薛宝钗的良配,还特意为了配他那块玉比着给薛宝钗打了个金锁,弄了两句恰好与那玉上的话对仗的两句话刻上,大肆在贾府里造出“金玉良缘”的声势来。
可是现在,薛姨妈的心思倒是冷了下去。贾宝玉那孩子竟然是个空心大萝卜,这些年来冷眼旁观着,他是光长个头不长心的,在学业上毫无所成,每日被贾政痛心疾首地训斥,听着旁人都为他害臊。而且,贾宝玉的行为举止也叫人看着着急,成日里仗着贾母宠爱,就在女孩儿堆里混闹,后来连贾母都不待见他了,强令他出去后,他又在外面混闹,游荡优伶,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以至于被人家忠顺王府的人来问罪,真是个惹事的祸包。
当初是和姐姐王夫人说好了贾宝玉和薛宝钗之间的婚事,只是,那时候,贾老太君还把贾宝玉看得重,意思是还不一定肯,以至于一直没有定下来。可是,现在,反而是薛姨妈自己收了那念头。说到底,家大业大,抵不过败家子的手脚大。贾宝玉这点出息,在他哥哥贾珠面前简直不够看的,可惜那贾珠偏生是个克妻的,不然倒是年纪家世都登对,只是她就这么一个独养女儿,无论如何不敢去冒险。
现在,凤丫头一死,贾琏身边倒是空出来个缺位,说起来,贾琏也是很不错的,模样生的俊俏,脾气也好,平时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那一份教养礼节谁见了不夸?现在又出去当官了,想来以后前途大好,可惜了凤姐儿福气太薄,看不到那一天了。
薛姨妈主意已定,便将女儿唤来问她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为娘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这些话都不瞒你,你也不要在娘面前端着那大家小姐的规矩,自管说愿意不愿意便是了。”
薛宝钗含羞点头,声如细蚊,道:“母亲只管说吧,女儿听着呢。”
薛姨妈说:“娘原本的意思是将你许配给你表弟贾宝玉为妻,可是现在看来竟是娘往日看走了眼,这贾宝玉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实在是不值得托付终身,娘的意思是在贾府的青年子弟里面为你另选择佳婿,不知道你怎么想?”
薛宝钗顿时明白了,不过贾府里除了贾宝玉之外的适龄男子倒是有两位,不知道母亲说的是……
薛姨妈拍拍她的手,低声说:“娘就你一个女儿,自是不敢去冒险的,那克妻的名声,不管是不是以讹传讹,娘都不要叫你去试。娘说的是贾琏,就是要委屈你做续弦,一嫁过去就要当继母,怕你心里不乐意,所以才来问你。娘的意思是虽然给人当继母是不舒服,但是,好在就是巧姐儿一个丫头片子,也妨碍不了什么。再说,贾琏年纪又轻,才不过是二十来岁,就和结发夫妻也差不离儿。另外又说了,不是我说句灭自己志气的话,凭着贾琏的家世门第还有人才品貌,若不是凤丫头福气薄,早早地就撒手去了,这好事还真落不到咱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