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下去就不忍了!于是,胤禛大踏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胤禩往自己身边一拉。他暴怒之下,用劲之大,拉得胤禩就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胤禩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那男人便先是勃然大怒,呵斥说:“你干什么!”
胤禛看这男人身着蟒袍,头戴镶金嵌宝簪缨帽,想来就是送胤禩碧玉佩的那个什么忠顺王了。胤禛之前在朝堂上没有见过滕永怡,是因为滕永怡相较滕永悦,更加热衷个人享乐,能不去上朝就不去,是个众口皆碑的“逍遥王爷”,换句话说,也就是胤禛一直以来都看不起的靠着出身优裕就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之流。
被这么个货色苛责,胤禛心里越发怒焰高涨。在胤禛看来,滕永悦的倒台简直就是早晚的事情,那么作为跗骨之蛆的滕永怡也就是“秋后的蚱蜢”,没几天好蹦跶的了。是以胤禛并不畏惧滕永怡的权势,全当做是毫不知情一般,冷冰冰地说:“我拉我兄弟回家与你何干!”
这个没长眼的,想找死你直说好了,居然敢冲撞本王!滕永怡对胤禩自然是最肯尽让的,对旁的人可没什么好脾气。滕永怡正待发火,听到说他是贾琏的兄弟,看在贾琏面上少不得也只好算了,转而盯着胤禛说:“你既然是他的兄弟,那就好好照应他一下,照应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胤禛一听怒火中烧,我去你大爷的,把爷当什么人了?未必你们偷情回来,弄伤了筋骨,还厚颜无耻地要爷来收拾残局不成?
胤禩很及时地扶住了胤禛的肩膀,说:“大哥,咱们谢过王爷就回去吧,等会儿你帮我给脸上上点药。”
因为胤禩一直是侧着脸对着胤禛的,所以胤禛没留意到他脸上的伤,这时看到了他的注意力从滕永怡身上转顺利移,大惊失色地说:“咦,这是怎么了!”
胤禩不欲多说,暗暗地捏了胤禛一把,又显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说:“进去再说吧。”
胤禛原本昂扬的斗志转为对胤禩伤情的关切,便不再搭理滕永怡,扶着胤禩进府去了。
滕永怡一脸阴郁地盯着两人亲密的身影消失在荣国府的大门里,心想以前没听说贾琏有哥哥啊,怎么突然多了个碍手碍脚的哥哥来?回去打赵冬这狗腿子一顿,居然连这个事情都没有打听清楚!
这边,胤禛扶着胤禩进了府,见侧边一间堆放杂物的耳房没有上锁,胤禛便将胤禩拉了进去,想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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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胤禩疲倦地说:“你做什么?”
胤禛贴得他极近,用手将他的脸强硬地别过去,沉声说:“我就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胤禩躲了一下,躲不开,索性就由他察看去了。
胤禩的脸上是一道肿得老高的淤痕,红亮亮的怪是骇人,实则没有伤到筋骨,倒是无碍,时间长了自会愈合。可是,胤禛还是心疼得忍不得代他疼一般,对着那道伤痕一口一口吹着凉气,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一点胤禩的疼痛一般。
胤禛口中的气息直扑到胤禩的脸上,带来难以言传的微妙感受。
胤禩知道胤禛秉性喜洁,可是此时他却一点也不嫌弃地巴巴地挨近了去看,还对着吹凉气的温柔模样叫胤禩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万分,不知怎么就突然慌乱了起来,下意识地推开他贴得极近的胸口,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这般蛰蛰鳌鳌地哄着!”
一语既了,胤禩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疏忽大意被那老鹰捎了一翅膀,还是因为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他也是这般温柔地呵护着自己……
胤禩不容许自己去回忆他曾经的好,他只是一晃神,下一刻就已经下死劲将胤禛推开,冷冷地说:“行了,这里左右无人,你做这一番兄弟友爱的模样给谁看!”
这话说得诛心,胤禛的怒火又被他惹上来了,扭住胤禩,说:“今天那个男人,你离他远点!”
胤禩冷笑着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胤禛蛮横地说:“就凭我是你哥哥!我是为你好!”
胤禩对他怒目而视,鼻子里发出连续的冷笑声,说:“哥哥?上辈子你倒是我亲哥呢,处处为我好,于是我就得了个宗人府暴病身亡的下场!这辈子你还要怎么继续为我好呢?说说看!”
胤禛暴躁道:“你老是提以前的事情做什么?过去了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老记着那么点恩仇,这辈子怎么能过得顺心?”
胤禩冷哼着说:“遇见你,我还想顺心呢?不倒霉就算是走运了。行了,老说这些没意思,我回去擦药去。你要是真为我好,以后远着我一点,大家都省得烦恼。”
胤禛双手握紧他的两只胳膊不让走,说:“不许你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听见没有?”胤禛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包含着不容人反抗的冷硬之意。
胤禩最擅长和人打交道,除了待人的态度谦恭不骄横之外,他还有一个很突出的优点,就是擅长听人说话,而不是和一般阿哥一样只是喜欢自己洋洋自得地发表高论。善于倾听,除了让说话人感觉到自己乃至自己说的话被尊重之外,胤禩自己亦是听话听音,从听人家说话中获得许多关键的信息。所以,胤禩仅仅就听到滕永怡说了个开头,再结合他的表情,就发觉了滕永怡可能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心里是又惊又怒,直以为是平生之奇耻大辱:混账东西居然敢把爪子伸到我胤禩的头上来了!我爱新觉罗的子孙也是你可以肖想的?
尽管当时心里气得快要爆炸,但是滕永怡的话藏头露尾地没有明言,胤禩也没法发作,只得自己生着闷气,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就和他断绝往来。
这会子胤禛提起此事,却叫胤禩反感之余起了叛逆之心,故意说出违心之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可以投向小皇帝,我就不能另谋出路吗?”
胤禛怒得两侧的太阳穴都在别别地乱跳,说:“他和小皇帝不同,他是另有所图。”
这话正好戳中了胤禩的心事,叫他恼羞成怒地说:“什么另有所图?难道你变成大仙了?才认识的一个人心里想的事,就被你一眼看穿了?你是哄人呢还是吹牛呢?”
胤禛心想,我当然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就不正常,那是狼一般的眼神,里面是满满的志在必得!小八你是当局者迷啊,我之所以可以一眼看穿他,全在于我有着和他一样的心,只是这话却告诉不得你。
胤禛叹气说:“小八,你对我误会至深,我再说什么也等于白说。来,给我看看你肩膀上伤得重不重,知道你无事我便回去了。”
胤禩哪里肯给他看,两人不欢而散。
这边滕永怡回去之后,再给胤禩下帖子请他出来胤禩便常常推脱不去。滕永怡郁闷之极,又无计可施,便将赵冬唤来一阵痛骂,道:“要你想法子,你怎么想了这么久都没有下文呢?”
赵冬赔笑着说:“老奴是看王爷和贾公子这一向处得挺好,似乎不需要老奴想什么特别的招数。难不成王爷进展得不顺利吗?”
滕永怡没好气地说:“有个屁的进展!现在看情形,竟然是要掰了,几次下帖子请他,都托故不来!”
赵冬细问缘故,滕永怡便略说了说。
赵冬沉吟着说:“老奴原就说这个贾公子是个心性极强的人,果然不错。再有,他这心思也太剔透了一些,王爷不过就说了一个字,他就悟出来了吗?”
滕永怡叹气说:“本王原是喜欢他这一点,现在觉得太过聪明剔透的也有坏处。”
赵冬忙说:“不知道贾公子平素喜欢什么,王爷何不投其所好?”
滕永怡横了他一眼,说:“这个我还能不知道了?只是,我送他的奇珍异宝他要么推辞不受,要么就回赠价值更高的物件,倒是一点便宜也不肯沾的。”
赵冬固执地说:“那他是不在意那些俗物了。可是,但凡是人,总归是有喜好的,他一定还喜欢着什么,只是王爷不知道罢了。”
滕永怡想了想,说:“据我细查,他原是想当官来着,有一次他很含蓄地说了说,我当即就应了,结果次日他来的时候就非要给我一张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一副银钱两讫的样子,真正叫我气恼。结果那次空出来的缺都是外放的,我可是舍不得放他走,就没做成,银票还是照旧退回给他了。”
赵冬说:“只要他有求于王爷就好办,明儿王爷就请他来,说京里都有实缺空出来了,问他可有意。等他来了,王爷再看情形说话。”
可是,胤禩收到滕永怡的充满诱惑力的邀约之后,依旧是不为所动,以面伤不宜见人为由将送请柬的人打发了去。
因为,胤禩一来是恼怒着滕永怡竟然将自己误作是卖身求荣之徒,虽然这一点不能确认,但是,能避嫌就避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二来呢,他在府内养伤期间,一直细思今后之前程时忽然想到,不做官又如何?虽然不能施展平生志向有些惋惜,但是,想法子将家业做大做强,岂不比现在形势不明的时候贸然进入,反而大伤元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