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江北脾气也上来了拼命挣了几把,可张雁南哪能让他挣脱,双臂把他箍得似铁桶一般,一边抱紧他一边满嘴告饶:“你听我解释……”什么解释恐怕都不足以让江北消气,说再多话不如用行动来表示,于是张雁南急中生智腾出一只手来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这响亮的耳光果然让江北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他。
张雁南下手也没有留情,半边脸上火辣辣地疼,但此刻他也顾不上了,只抓住机会急忙忙地表白心迹:“我不是有意要损你,我,我就是不想你让掺合这事儿!这几个人……这几个人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我赞助了五万块钱这次又叫我帮忙,我怕帮他们这一次后面还有事情源源不断地来,我就是,嫌麻烦……”说到最后只觉嘴角疼得要命,不禁嘶了一声。
江北神情复杂地看他。张雁南刚那一巴掌被手上的戒指划破了嘴角,而那戒指正是他俩决定要共度余生时买的婚戒,于是刚还滔天的怒气一下子竟奇迹般的消散了,那伤口看在眼里反倒感觉有些心疼。
“……痛不痛?”
张雁南一愣,忙打蛇随棍上:“痛。痛死了!”
江北给了他个白眼,推他道:“行了,放手。”
张雁南可怜巴巴:“那你答应放了别跑。”
江北无语地看他一眼,拉他到沙发上坐下,就着光线检查了下他伤口,轻声数落说:“打自己也这么狠,看你这两天怎么出去见人!”
“贴个创可贴就行。”张雁南不以为意地说着,握住他一只手。“我就是……怕你一气之下走了。”
听他这么说江北大感欣慰,顿了顿说:“那现在怎么办?我刚都答应帮忙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好歹……也还是要帮这一次吧?”
第12章
若依张雁南的真实想法,他巴不得江北连这一次都不要帮,最好和那些人根本不来往、不认识。可因为自己也知道这任性的想法太不现实,他若真的要横加阻挠,只怕江北头一个就要起疑心,于是只得不甚情愿地点了点头,想想又不放心地强调一句:“……就帮这一次啊。”
“……”江北好笑又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满眼都是‘究竟是不是你亲戚’的吐槽之意。接收到这眼神张雁南别提有多心虚了,好在江北并未深究,稍后便站起来说:“那我先带他们过去,你这个样子,就别出去见人了。”
张雁南点点头,送至门口。他惟恐江北一会同叔公们聊得太深入太投机,便又拉着他手道:“完了早点回来……晚上我做菜给你吃。”
很少见到他这样腻着自己,江北心中一甜不免也生出两分缠绵,便出其不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方才笑着出去,留下张雁南摸着他亲过的地方心头百味杂呈,七上八下,好长时间都有些神不守舍。
江北哪知他心中一团乱麻似的纠结,一出门便开开心心引着几位叔公往档案馆去了。
档案馆以前的老馆长是江北一位叔伯,虽已退休,但人际关系仍在,一个电话打过去便妥妥地搞定。
档案馆里存放的都是上了些年头的旧物,那本《张氏族谱》更是出自百余年前,封面破旧泛黄,纸张都有些粉了,因此连翻阅都要格外小心翼翼。
因关系不同,工作人员破例允许他们拍照,封面徐徐揭开,竖行繁体字印制的内容便一一呈现出来。
此族谱乃张氏九代嗣孙廷望所撰,开篇明义:
“我族旧无谱牒,惟历代相传。自洪武二年由楚入川。明末清初之际,屡经兵灾,宗派失传,查无由所得其派系之相承者……”
听到江北小声念出来带着眼镜的那位叔公便不禁有些意外的惊喜:“呀,不简单!现在的年轻人认得繁体字的不多了,又没有标点符号,难得断句也没断错。”
江北听到夸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哪里,只会一点点……太偏的就不认得了。”
见他还如此谦虚叔公越发对他生出几分喜爱来,不住笑着点头,很有些长辈对晚辈的青眼有加。拍完照出来还有点时间,江北也不好马上告辞就走,便陪着说了会儿话,叔公这会儿看他是越看越喜欢,之前又听说他在报社工作,便很热情地请他看一看家谱稿子,从专业角度加以指正。
江北呢,一来不好推辞,二来也确实喜欢看些历史记载,客气了几句便接过来翻阅了一番。
凭心而论,这家谱编撰得很有水平。用词遣句略带一些古韵,前言道明祖宗源流,又有延续宗嗣的四十代字派。潜心细数,张氏祖先一路开枝散叶地发下来,到张雁南的雁字辈已是第十四代孙,后半部密密麻麻的各房具体人丁更是有力印证了前文所言的‘子孙繁衍者众’。
叔公在旁边作讲解,江北边听边粗略地看,虽只看了个大概但也注意到其中一些细节,忍不住指着其中两处问道:“为什么这个是‘生三子三女’,这个却是‘育一子’?生和育不同?”
“当然不同啦。生是亲生的,育嘛,那不是己出,要么是宗室过继,要么就是外头捡来的。家谱这东西用词遣句很要紧,一个字都错不得的。”
江北啊一声,点头表示受教了,心中却想道照这逻辑,那张雁南那一行应该也是育一子吧?
边想边看下来,渐渐看到近代。只见解放前那两代许是因为当时战乱连天人民生活水平也不高,族人便多早夭或无后,但因着无后为大的思想从同宗兄弟中过继的记录有些多。
叔公也在旁边看着那些记录,絮絮叨叨道:“看,就算是过继的孩子那也要注明来路,几房来的?第几子?除非真是被丢在外头实在不知来路的,不过那种咱们家好象也没遇到过。”
江北笑着点点头,揭开下一页,很快就看到了他想看的那一行。
“……三子张安民,妻魏明香,生一子张雁南……”
江北不禁一怔,细细再看了一眼,确定那真是个‘生’字无疑。一时间江北纳罕极了,连叔公在旁边说什么也没听清,他有心想问却又觉得此事不好问得,只心中存疑地想道:奇怪,张雁南是过继来的难道这事张家的人竟不知道?是他父母当年隐瞒了这事么?
按事情的正常发展规律,江北在回去后肯定会向张雁南提起这事,不说盘根问底,至少也是个八卦开玩笑的口吻。可偏偏横里飞来一笔,他这边还堵在回家的路上那边张雁南已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说外地的生意出了件意外他得马上赶过去处理,这一岔江北就浑然忘了那事,只关心起他那边事情的轻重来。
“哦,不是什么大问题,去几天就回来了。”
张雁南向来在江北面前要展现他冷静沉稳可靠的一面,即使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那也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绝不让江北也跟着操心的,因此此刻嘴里便说得格外轻描淡写。事实上他更担心江北这边,顿了顿便又有些放不下地道:“你……在家里要乖一点,等我回来。”
江北鼻头可爱地一皱,被他略嫌肉麻的语气给逗笑了,两人又说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他如往常一般的态度总算让张雁南放下悬了一下午的心,他想只要后院不起火,生意场上的麻烦又算得什么麻烦?
张雁南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战意满满地奔向男人的战场自不消提,且说江北。
家里少了一个人象是忽然空了许多,头两天江北自然是很享受这久违的独身生活,一个人独霸一张大床,横躺竖躺随便打滚。他懒得买菜做饭,吃完了冰箱里的存货便直接回父母那儿,江妈妈见他独自跑回来难免要问起另一个:“雁南呢?”
“出差了。”
“呵。”江妈妈于是明白了:儿子是回来蹭饭吃的。
趁着这个机会江妈妈便作起了思想工作,闲闲地说:“知道家里只有两个人无聊了吧?早跟你们说应该养个孩子。普通夫妻一直丁克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你们两个男的?真准备老了两孤老头一起去养老院作伴啊?”
孩子。江北对这个话题并不反感,他和张雁南其实都还挺喜欢小孩的,只是之前两人二人世界正热乎着,就暂时不想多个随时哭闹的小婴儿在中间岔手岔脚。现在算起来他俩在一起也快有两年了,夫夫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家里也的确是时候该添个人口了。
想象了一下小孩抱着腿糍糯糯地给他俩叫‘爸爸、二爸’的情形,江北发现自己居然还挺期盼那一天的,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起来,说:“等张雁南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看看具体怎么操作。”
江妈妈听他这样说脸上也露出笑容,“嗳,这就对了,我也想抱孙子呢。”
母子俩热烈地讨论了一番,当晚回去江北同张雁南通电话时便转叙了相关内容。江妈妈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是健康正常的男性,完全可以找代孕,毕竟能延续自己血脉的话又何必去外头收养多一番事呢?而且他们经济情况又很好,一人生一个也没问题。
“一人生一个……”听了这逻辑混乱的话张雁南忍不住乐了。“我可不会生,你会?”
“滚!”
张雁南哈哈地笑,笑完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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