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敲定了合作对象,却担心那妖孽早有防备而不能直接找上和亲王府去,只得暂时屈居于福府,可是这一家人,真是让人恶心!乾隆一想到福尔康强拉着他到什么幽幽谷,扇着硕-大的鼻孔、自以为深情地对他说什么“我要定了你”,心里就呕得要死!这不要脸奴才还敢自称“王孙公子”,说什么没成婚的原因是朕迟迟没有指婚!口胡!分明是他自己一心想攀高枝,之前还曾肖想太后身边的晴儿,为母后所不喜,没过多久就带着晴儿去五台山祈佛,现在又拿甜言蜜语来哄骗朕的女儿!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地落在了紫薇身上,想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怕是还真的会给这狗奴才得逞!
“小姐,小姐!”正在乾隆想到恨事,扭曲了一张俏脸的时候,一个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金锁你小心点!”抬手将差点摔倒的人扶住,见是这忠心的丫头,乾隆缓和了脸上的神色,“这么咋咋呼呼地做什么?”
“小姐,你叫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金锁不好意思地笑笑,边拍着胸口边说,“邑乐园明天就会上一出新戏!”
“好!”乾隆大喜,弘昼一直喜欢去邑乐园听戏,每次出了什么新戏他是必然到场,那地方鱼龙混杂,到时候小心设计,定可以不为人察觉地引弘昼一见。
事情有了眉目,乾隆的心情豁然开朗,可惜这世界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未来世界还有句名话叫“我估中了开头,却没有估中结果”,这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被监视着的不是和亲王弘昼,而是他这个“皇帝的私生女”夏紫薇,他今天的异常很快就被暗探一五一十地报到他老爹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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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经是皇帝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到皇宫走动,何况胤禛心里还是打着让路时宠幸后宫,多生几个小阿哥的主意呢!于是借着皇后的话头,当晚路时便被半逼半哄地弄到了坤宁宫。
帝后关系在路时来之前就已经很紧张,祖宗规矩初一、十五宿在正妻房里,乾隆那不爱守规矩的早就没按这条做了,皇后长期受到冷落,性情也变得古怪、暴躁,惹得乾隆更加不待见她。
路时本身对这个皇后是有点同情,但同情不代表他就愿意献身啊!几句干巴巴的问候语说完,可怜的二十岁小青年,面对四十好几的饥-渴大妈,他除了想逃,还是想逃。
“皇阿玛,你的脸好白,是不是生病了?”稚嫩的童音包含着浓浓的关怀,瞬间治愈了某伪大叔受伤的小心灵。
“皇阿玛没事,永璂好乖!”路时揪揪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心中内牛——还是儿子好啊!四爷,乃是坏银……
“皇阿玛是不是饿了?”永瑆小包子推己及人,鼓着眼睛问。
“哈哈——”路时被他给逗乐了,大手掌用力地在他头上揉了揉,笑问,“是永瑆饿了吧?”
话音才落,永瑆的肚子就传来“咕噜”一声,他的小脸瞬间染上了绯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这下子不止路时,就连一直板着脸的皇后都给逗得掩嘴笑了,只有永璂基于革命友情而强行忍住,但他一张小脸却憋得通红,眼睛也水汪汪的,反而更给两个大人增加了的笑料,不过这么一来,坤宁宫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皇上,”到底皇后严肃惯了,没笑几声就首先停下来,请示道,“不如摆膳吧?”
“依皇后的。”路时笑眯眯地道。他现在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反正他是皇帝嘛,他要不愿意,别人还能强X他不成?就算是四爷,他总不能把自己灌了X药扔女人床上吧?
清宫吃饭的规矩多,首先要求食不言寝不语,四个主子围坐一桌,周围站了一屋子奴才,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面对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路时却一点食欲都没有,随便吃了点就搁了筷。
“皇上,”皇后一见也停了下来,“可是不合胃口?”
“恐怕是中午吃太多了,还没有消化。”路时扫了眼桌面,上头的菜色之多、之丰富,比他平时和四爷一起吃的足足多了一倍有余,而且每道菜都是精心制作,要在以前他恐怕一辈子都吃不到其中的某些菜色,不过他的确是没啥胃口。吃饭嘛,除了吃,还讲究一个气氛,叫上三五两个好友,大家围在一桌边吃边聊,你打趣我一句,我揭揭你的老底,那才吃得够味,吃得舒心!对着一个话也不说,还板着张脸的人,叫他怎么有胃口嘛?(路时啊,四爷也是不说话,常年板着一张脸,怎么对着他的时候不见你吃不下饭?)
皇后关切地道:“那可要宣太医来看看?”
“不用。”路时撇撇嘴,屁大点的事还找医生,他又不是豆腐做的。
皇后也就不再多说,见两个小包子也停了筷,便叫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又奉上茶。两个大人捧着茶,围绕着衣食住行进行了一系列干巴巴的对话,小孩子最是敏感,永瑆和永璂两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听着,没有像在养心殿一样自由随意。
到话题终于进行不下去了,路时起身:“今日还有些事务不曾处理,朕就回去了。”
皇后心中自然失望之极,却只能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那一瞬间路时突然觉得自己很渣,但是他也只能狠心渣下去!“永瑆和永璂今晚就留在坤宁宫吧,记得明天按时回养心殿。”最终还有心软了地给了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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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回来了?”
回到养心殿,迎面就是这么一句话,路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四爷你又皱眉头,小心未老先衰!”
这小子,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胤禛把手上的密报一放,两眼带着寒光向左斜过去,成功地让某人抖了抖。
“真是那个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路时把脖子一缩,小声嘀咕道。
“嗯……”胤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升调,其中的不满表现得十足——虽然没听清楚这小子说的是什么,但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咳——”路时以拳抵嘴,在心里腹诽:真是的,连耳朵也灵得像那啥!“那个,四爷,你刚才看的是粘杆处的密报?”问的时候路时有点小兴奋——大名鼎鼎的粘杆处啊,后世无数电影电视的大反派,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穿越变成大叔啥的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嘛!
胤禛斜眼瞟瞟他,到底没有追问他不歇在坤宁宫的事,“嗯”了一声,见他激动得脸都红了,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可怜相,心里约略猜到后世大约对“粘杆处”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就像前朝的锦衣卫一样。想着今日的密报,心中一动,问道:“你认为夏紫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路时瞄了一眼被扔在桌上的密折,道,“据说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长得很漂亮,温温柔柔的,很善良,不过在我看来,她有点善良过头了。”小燕子可以说是背叛了她,她居然轻易就原谅了,而她后来答应入宫当宫女的事,以前看电视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亲身跑到大清皇宫来了,才知道宫女什么的简直不是人做的,也亏她受得了,更何况后来她三灾五烂的,大多都是受了小燕子的连累,也不见她有报怨。这样的女孩子,路时只有一个词评价她,就是“好欺负”。
“在你看来,她可是个有心计的?”
“呵!”路时轻笑,“要是她有心计的话,也不会被人骗了信物,连爹都丢了。”
这可与探子呈上来的调查结果不一样。胤禛凝眉。
“怎么了?”路时奇道,“难道是夏紫薇那边出了什么事?”
胤禛就把“紫薇”在福府的表现一一说与他听了。
路时张大了嘴巴:“你说夏紫薇没有看上福尔康?他们不是官配吗?”
“不,”胤禛虽然没有听过“官配”一词,但联系他的语言还是能猜到大致意思的,“甚至可以说她很厌恶福尔康。”
“啊咧?”路时鼓着眼睛,“该不会她也是穿来的吧?”
“那里会那么巧?”胤禛笑着敲了一下他光秃秃的额头,“像我们这样的机缘岂是轻易可得的?”
路时“哎呀”一声捂住额头,想骂人的话在某人淡淡的眼神下勉强咽了回去,当然了,肚子里是免不了腹诽几句的,那副欺软怕硬的模样真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说不定真有这么巧呢?”路时忍不住抬杠,“你不是说夏紫薇曾经掉进湖里吗?会不会是那时候被人穿了?”(不得不说,路时也算是真相了……)
胤禛听了心里一动,似乎还真是那之后生了变化的,莫非事情真的如此之巧?“得了,是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依照这几日那小丫头金锁的举动,他估计这个“夏紫薇”近日里必有动作,是真是假届时一试便知。“倒是你,今日的五十张大字写好了么?”
“哈哈!现在的炼铁技术还有待加强,我正在想怎么把钢笔弄出来呢!没事我先走了啊四爷!”路时一瞧不对,赶紧打了个哈哈闪人。
胤禛望着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景,片刻后叹了一声气——罢了,所谓人无完人,折腾了一个多月也没见丝毫进步,这小子怕真的不是学文的料,倒是对做一些奇巧物件极有天份,他也懒得去逼他了。不过……这小子想反抗又不敢的受气包模样倒挺逗趣的,偶尔也可以拿写大字来逗弄一下,嘿!(四爷,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