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缘说不出要什么,他就自己想小缘应该缺什么。
他在脑袋里把他童年过滤了一遍,去掉一些暂时没时间也没条件实现的,最后选了一个问程缘:“去过游乐场没有”
程缘怔了一下,摇头:“没有。”
他补充了一句:“小时候想过一次,可游乐场门票太贵了。”
“我带你去。”郁景来替他拨了一下落在眼睛前的刘海,道,“没有游乐场的童年太不完整了。”
程缘啊了一声:“可是,我们都这么大了……”
郁景来正在导航游乐场的地址,车子都发动了,朝他一笑:“大了又怎么样,小孩子又怎么样,贵又怎么样,只要你要的,我都要补给你。”
“我说过,要把你宠坏的。”
程缘看着郁景来,心忽然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在笑。
时间太晚,游乐场只有夜场了。
本来郁景来想给助理打电话,联系游乐场包场的,被程缘拦住了,小声道:“我想和大家一起玩。”
郁景来亲了程缘一下,收了手机:“都照小缘说的办。”
程缘眼睛都瞪大了。
还在外面呢。
他偷瞄了眼周围的人,见众人都在忙自己的,没人往这边看,才低着头,唇角一点点往上翘,悄悄裂开一个带着傻气的笑。
这是一个很开心的笑。
程缘和郁景来去的是本市最大的游乐场。尽管是夜场,人也挤得如山如海,买票的队排了一条长龙。
为了不耽误时间,两人分了工。
郁景来排队,程缘去买冰淇淋。
队伍很长,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
郁景来买完票抬头张望,还没看见程缘过来。他只得顺着程缘离开的方向去找人,没走几步,就见程缘站在河边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话。
郁景来准备喊程缘,却一下卡在喉咙里。
女孩举着一大束玫瑰,一把塞在程缘手里,还准备抱他。程缘显然也是没反应过来,往后一退,没退开,被女孩熊抱了一下。
郁景来脸立刻就黑了。
女孩还和程缘说了几句话才跑开。
程缘看了眼手里的花,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傻里傻气地笑了,小心翼翼地把花闻了一下,才兴冲冲地往回走。
郁景来一脸不悦。
八成是程缘又被粉丝认出来了。
还送花。
玫瑰!
现在的女孩都这么不克制吗!
程缘抱着花,边往回走边闻着花,脸上扬着要翘不翘的笑,不时抬头往四周张望一下,似乎在担心被人发现一样。
郁景来脸色一沉,喊了声:“小缘。”
程缘下意识就把花藏在身后。
郁景来脸色更难看了。
一束花而已。
还不让看了!
什么破玩意。
蔫不拉几的,路边卖九块九都没人捡。
“郁总。”程缘小松鼠一样跑过来,一下蹦到郁景来面前,嚷嚷道:“郁总郁总,你把眼睛闭上。”
郁景来哼了一声。
这是要毁尸灭迹了。
饶是心里看不惯,郁景来慢吞吞地闭了眼。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了。”约莫等了十几秒钟,程缘才兴奋地叫道,他还给自己配上了音:“当当当当——郁总,你看。”
郁景来睁开眼。
面前一条长河,波光粼粼,河上飘着无数小荷花灯,飘摇细小的烛火在荡漾的河水里渐行渐远,柳梢随风而动。
嘭——
嘭——
嘭——
一声声巨大烟火声从前方传来,一个银红色的龙舌菊炸开在天际,接着是一朵明黄色的满天星,再然后是一朵粉红色的牡丹。
深蓝天鹅绒的夜空被火树银花点缀得如不夜天。
程缘站在他面前,脸被璀璨的烟火印上一层明亮的光,一瞬间竟是比天上启明星更亮更耀眼。
在满天烟火里,他手捧着一束玫瑰,笑着看着郁景来。
郁景来一时竟看呆了。
巨大爆炸声里,他看见程缘嘴唇动了动,说了三个字,然后红着脸,把玫瑰塞到了郁景来怀里。
郁景来听不清程缘说了什么,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什么?”
程缘却似特别不好意思地,眼神飘忽:“没什么。”
郁景来把程缘方才嘴型回想了一下,头顶轰的一下炸开,整个人都要沸腾了,拽住程缘胳膊:“小缘,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没说什么。”
“小缘,再说一遍啦。”
“……就就没什么啦……”
“就一次,再说一次……”
……
不管郁景来怎么想撬开程缘的嘴,程缘这回是真害羞了,跟缝了嘴似的,左右打哈哈,就是不肯说那三个字,被逼急了就巴巴地看着郁景来。
郁景来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两人靠着坐在摩天轮里看夜景。
郁景来拿着花,闻了又闻,忍不住道:“这花可真漂亮。”
程缘实话实说:“刚才在路上遇上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她说她妈妈生病了,想要卖花赚点治疗费。我看她可怜,就把她的花都买了,也是她告诉我今天有灯节还要放烟火的。”
他遗憾道:“就是花放久了,有点蔫。”
郁景来立刻道:“哪里蔫了,这明明这么新鲜,你看,这花瓣上还嫩得可以掐出水呢。就这花,别人拿999万我都不卖。”
程缘认真道:“郁总,别人要是给你999万,你还是卖了吧。”
郁景来:……
程缘继续道:“这样,我就可以买一个花店,天天给你送花了。”
郁景来:……
郁景来的心都快被他的傻宝宝萌没了。
郁景来这个老父亲的心被他的傻宝宝萌化了,性情也被这个盘正条顺,还身娇体柔的傻儿子给撩起来了。
可惜,现在是亲子课,不适合这些。
他心里再怎么毛焦火辣地痒痒,也只能一本正经地憋着。
顺带着带着他儿子重温了一把童年,把那些程缘小时候看得心痒痒又不敢和父母提的项目全部玩了一遍。
还给他买了冰淇淋。
两人居然还在游乐场意外发现了糖画。
程缘兴奋道:“我小时候还有过这个东西。我看见我妹妹吃过,叔叔给她摇的一个老虎,可大了。”
郁景来没二话:“买。”
摇糖画可是个技术活,一个黑褐色转盘,刻着十几个生肖动物图案,指针落在什么上就给做什么,摇到龙自然是最好,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小兔子。
程缘试了一把,果然摇到一只兔子。
郁景来站到他旁边,一撸袖子:“我来。”用力一摇,黑褐色的指针在磨得包浆的转盘上转了几圈,最后颤悠悠停在了龙上。
程缘哇了一声。
郁景来得意洋洋地接过龙,递给程缘:“拿好了,这可比你妹妹的老虎神气多了。”
到底年纪大了,糖画咬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程缘小心地把糖画包起来,还怕化了,一直放在车里空调口。
他偷偷问郁景来:“郁总,您怎么一下就摇到了龙啊。”
郁景来得意道:“当然是我厉害。”
其实是在程缘摇的时候,他给摊主塞了五百块钱。
给小缘的,当然要最好的。
终于到了家,郁景来憋了半天。一进屋就忍不住了,扯着程缘的手,色眯眯地说:“宝宝,爸爸饿了,快来喂饱爸爸。”
程缘把外套一脱,乖巧道:“哎,我现在就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郁景来:……
这宝宝该不是个傻得哟。
程缘边往厨房走边回忆:“我记得今天买了肉,夏天丝瓜清火,要不给你做个丝瓜肉汤吧。”
郁景来面无表情:“我要吃你。”
程缘:“……哦。”
程缘脸红地自己乖乖去卧室脱衣服了。
生理课还是要上了。
两人临近提枪上阵,程缘被撩得身热气喘,也是想得不行,眼看着郁景来不管不顾要闯进来,喘着气道:“套套。”
他拉开床头柜摸套套,哐一下碰到了药瓶。
程缘记得这是郁总胃病的药瓶。当时助理还打电话让他提醒郁总吃药的。不过,听声音,药瓶要空了。
明天得记得提醒郁总买药了。
程缘迷迷糊糊中还在想,却被郁景来一把扯了过去,摁着不管不顾亲了一圈:“不要套了。”
程缘轻嗯了一声,也跟着沉沦在快&*感中。
……
情到深处,他终于还是被郁景来逼着,呻===吟着说了那三个字。
“郁总,我爱你。”
郁景来喘着粗气,几乎要化在程缘怀里:“我也是。”
程缘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郁景来应该早起上班了。程缘揉着有点痛的头,起床洗漱,突然想起什么,打了郁总电话。
得提醒他买药!
郁总大概是在开会,电话一直没人接。
程缘想起助理的嘱托,这药是不能断的,想着郁景来一向不在乎自己的胃病,程缘皱了眉,怕是郁总故意吃完了不买,便决定自己给他买。
药瓶是全外文,程缘便对着百度一个个输入搜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