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乖巧点点头:“嗯,我想给他们那盒香烟。”他抬手指了指那几盒万宝路,“然后再给他们这几盒,告诉他们经常吸烟就会这样。”
只不过刚把杀精和流产的那几盒送出去,还没来得及拿那几盒重口味的,老钱就来了。
少年脸上一脸遗憾,接着抬头看向木头似的的两个男生。
听到这话,王超和杀马特震惊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纯良,小鹿斑比一样睁着无辜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少年,蓦然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自己的脚后跟窜上脊背,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脑海中密密麻麻闪过不断重复的两个大字:卧!槽!
王超:黄蜂尾后针,最毒[划掉]妇人[划掉]张晗栎心!这甜心包子尼玛还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杀马特:越漂亮的[划掉]女[划掉]人越不能相信,张无忌他妈说得没错!张晗栎你失去本宝宝了我跟你讲!
绝交绝交!必须绝交!这气没法咽下去!
出了办公室,杀马特跟王超两人沉默着走在前面,把张晗栎和方枢怀甩在了后面。
半晌,憋闷得胸口疼的杀马特猛地转身,一脸严肃地走到张晗栎面前,郑重地说道:“张晗栎,你深深伤害了我跟王超的感情,我们决定,要跟你绝交!”
少年有些心虚,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肯定让两人伤心了,于是眨眨眼,脑中大致猜测出杀马特所说的意思,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没问题,几天?”
杀马特气得直瞪眼:“一天!不,再加一天,两天!”
第26章 比赛
不管如何, 张晗栎对杀马特几人所做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对,两天下来,两人对上张晗栎始终是一副吹胡子瞪眼, 我不认识你的模样。虽说还在绝交期, 少年还是小心翼翼地示了几次好, 结果却不怎么乐观。
教室里,方枢怀看着少年整个人无精打采,瘫成一张煎饼趴在桌子上的模样, 好笑地问道:“你刚刚又去找潘安了?”
刚才他就看到杀马特一脸高傲地从外面走进来, 走到他身边时鼻孔朝天, 用恨不得全班都听到的声音重重哼了一声, 接着自顾自往后走去。没过多久,少年就跟着走了进来, 颓然落座, 躬着身子,下巴磕在桌面上,情绪有些低沉。
按照杀马特和王超的说法, 两人是一个主谋,一个从犯, 方枢怀明知道张晗栎的打算, 却配合张晗栎一起坑他们,其心可诛, 罪大恶极, 于是也被两人单方面划到绝交两天的范围内。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闹脾气行为, 方枢怀除了无语,唯一的想法就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同桌。
张晗栎对抽烟如此厌恶的原因,他是在上一世被对方逼得戒烟的时候知道的。少年的爷爷死于肺癌,原因就是平时吸烟太多。张晗栎从小就跟爷爷亲近,骤然得知这个噩耗直接哭晕过去,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差点进入重症监护室。自此之后,十岁的少年下意识地把烟草当成了夺走爷爷性命的凶手,连带着对周围的人抽烟都带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甚至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
方枢怀垂眼,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逼得心烦意乱,第一次在青年面前大发脾气的时候,对方两眼通红,倔强地看着自己,口中却卑微地祈求自己的样子。
他说:“方枢怀,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会收下,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爱好。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像我爷爷那样……算我求你了,好吗?我怕,我怕哪一天醒过来,就再一次听到那个消息……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
少年的心底,依旧隐藏着十岁那年的恐怖阴影,挥之不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青年始终倔强着不肯落泪,方枢怀却觉得自己心头落下了一滴眼泪,心头被这滚烫的泪水烫了一下,烫开了一道口子,任那滴眼泪沿着肌肉的纹理,渗进了他整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自那之后,即便是烟瘾再大的时候,他也没再碰过香烟。
回过神,耳边听到少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嗯。”
“他说什么了?”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把半张脸贴在桌子上,斜过来看他,一脸委屈:“他说我汉语太差,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方枢怀忍不住轻笑一声,这话两天前还是张晗栎送给杀马特的,现在就被那孩子原封不动还回来了。
他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慰道:“没事,不是绝交两天吗?两天后就好了。”说到这话,他自己忍不住乐了。少年说的时候估计是没搞清楚“绝交”到底什么意思,杀马特的脑电波却奇异地跟他同频了,一来一回间郑重地定下了绝交两天的约定。
果然能成为朋友。
都是傻狍子。
方枢怀表示他要收回对杀马特“猴精”的评价。
两天后,他再次忍不住感叹小孩子的情绪果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人到滨江绿地的时候,杀马特已经恢复了对张晗栎勾肩搭背的状态,王超虽然还有些黑脸,但好歹也愿意跟他说话了。一旁的刘楠一头雾水,却敏锐地察觉到三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等听王超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震惊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对少年说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栎栎!”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问刘楠:“你要看看那些烟盒吗?我带了。”说着就要伸手从书包里掏,一脸兴致勃勃,“来给你看个宝贝”的架势。
没等刘楠说什么,杀马特就大叫起来:“不用了!我拒绝!卧槽你为什么走到哪儿都带着那几包烟,跟我们多大仇?!方枢怀——”杀马特转头朝方枢怀大喊,“管管你同桌!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兄弟了啊?!”
方枢怀看了一眼少年,对上他亮如星辰的眸子,察觉到他眼中欢快的情绪,明白少年正因为杀马特几人理他高兴呢,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凉凉地说道:“这可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了?天天跟你小媳妇似的只听你的话,你跟我说不关你事?”
少年听到这话,一双眼亮闪闪地看过来,正对上方枢怀的视线,顿时心下莫名一甜,眯了眯眼,一副窃喜的模样,指了指自己,张开嘴得意地说道:“他说我是你媳妇哈哈!”
方枢怀笑了笑,没回话。
那边杀马特见到了两人的互动,又怪叫了一声:“卧槽这眉来眼去的,我眼睛都要瞎了!王超,你看到没?!”
王超一把拍下了杀马特搭在他肩上的爪子,白了对方一眼,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对狗男男当众秀恩爱他早看习惯了好吗?回过神,他继续朝方枢怀手中拎着的黑色箱子看去:“你来这儿还特地带了弓箭?”
这黑色箱子正是他们拉着方枢怀张晗栎两人打篮球的时候见到的,里面放的就是他的弓箭。
方枢怀点了点头,却没解释,而是轻声说了一句“走吧。”接着越过几人,径直往滨江绿地中间那座体育馆走去。
身后几人立刻跟上,张晗栎刚从杀马特的手里逃脱出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方枢怀身边,拽住他的衣角。方枢怀察觉到身边人的小动作,唇角微勾,自然地伸出手,将少年的手握在手里。
少年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一圈,触感却温热柔软,感受到他的动作,那只手立刻打蛇随棍上,反握住他的手,五指紧紧嵌入他的指间。
身后立刻响起杀马特“大庭广众,白日宣淫,卧槽瞎了我的狗眼”的低喊声。
方枢怀表现得始终淡然,少年却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神情不变,也没甩开自己的手,立刻喜滋滋地紧了紧两人交缠的手,接着回过头,朝杀马特等人做了个鬼脸。
嘻嘻,男神才不会被你们的话影响!
几人一路进了体育馆,找到了票面上的座位落座。刘楠环顾了四周一圈,有些惊讶地感叹道:“不是世界杯吗?怎么体育馆人这么少?”
滨江绿地这次的比赛是世界杯阶段赛j市站,也是今年射箭世界杯的首站,之后将分别在土耳其、美国举行第二第三阶段的比赛,九月在日本进行决赛,全程四站,属于国际性赛事。但看周围看台上除了前几排的新闻媒体,零零散散坐着的观众,后排的位置大多空着,丝毫没有国际性赛事的感觉。
方枢怀叹了口气。射箭这项运动目前还属于小众运动,不仅是因为入门较难,需要专业指导,更现实的原因在于相关的器材价格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像篮球足球乒乓球这类运动便宜好买,场地又多,随便去一个体育馆都能够练习。
对于普通的业余爱好者来说,一张好弓就价格不菲,更何况还有一大堆的配件,若是想正规地训练,就得去好一点的场地练习,城市内唯一的选择也就是射箭馆了。j市作为一线城市,射箭馆也有十几家,普遍的价格是一块钱一支箭,一组十二块,会员则有部分优惠。但一个小时下来,初学者也能射三四组,若是专门训练,一个小时七八组根本不是问题。一天几个小时积累下来,花费就能够上百。
不论是技术原因还是费用原因,这项运动都很难推广到全民参与、老少咸宜的地步,是以前来观看比赛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