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复仇也可以是这样的 完结+番外 (岁月如刀)
反倒是任盈盈,眼下淡淡的青色,在苍白的面孔上格外显眼。
任盈盈只说昨晚没睡好,令狐冲心中藏着心事,听见“昨晚”等语,不由得有几分无来由的心虚。
众人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林平之却不愿意坐到车厢里去,他早就羡慕令狐冲等人□的骏马。林平之的骑术是林震南手把手教的,他爱马,有一年生日,他外公还重金买了一匹名驹送到福州给他做生日礼物。说来也可怜,算起来,他有整整三年连跟马毛都没摸过了。
看林平之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期盼的看着他,令狐冲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见其余众人都打点好了,整装待发,他索性长臂一揽,将林平之送上马背,然后自己跃上,落在林平之身后。
不是没有马匹,而是林平之手脚无力,如今勉强不影响日常起居,勒马扬鞭却是大大的吃力。令狐冲怎么放心让他独乘一骑。万一从马上跌下来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平之不怎么满意和他人共乘一骑,不过好歹不用挤在狭窄昏暗的车厢里。
令狐冲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乖乖的撒踢奔跑。林平之猛不丁的,被惯性往后甩,幸好后面是令狐冲,不然真的会摔下去。
饶是如此,后脑勺正好撞在令狐冲的下巴,他倒没什么,只是令狐冲一边心中叫痛,一边庆幸没让林师弟单独骑马。为了安全省力,干脆让林平之靠在他身上,好似将林平之拥入怀中一般。
一阵风吹来,发丝划过令狐冲脸庞,鼻端是林平之身上淡淡的体香,宽松的衣襟下白腻的肌肤清晰可见。偏偏林平之好久没骑马,难免生疏,不时的挪动身子。肢体接触,让令狐冲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任盈盈紧紧拽着手中缰绳,前面亲密的身影叫她心绪不宁。
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余二小心收回眼角的余光,忍着身体的不适,蜷缩在马车一角。
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杭州梅庄的雅致林平之还是第一次见到。无心欣赏江南的园林美景,林平之落在人后,看着梅庄的教徒仆役殷勤的上前问候服侍。俨然将令狐冲当做主人对待。任盈盈回到自己的地盘,指挥若定,发号施令,很快便将众人安顿好。
仆人将林平之领到一处小院,院中梅花怒放,花香扑鼻。好些品种林平之都叫不出名字,而且如今也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沿途所见莫不如是,不负梅庄之名。
林平之不记得刚从地牢出来那阵住的什么地方,但是显然不是眼前雅致小院可比。如今,任盈盈是拿他当客人待,和当初阶下之囚大为不同。
想起任盈盈一路“冲哥”“冲哥”叫个不停,到了梅庄更是待在令狐冲左右寸步不离。林平之冷笑撇嘴,也不知道是鄙视什么。
心中的千般算计万般打算还没有付诸实践,林平之一路上乖乖的扮演迷途知返的小师弟,自问没有在任盈盈面前露出行迹。然而这几天任盈盈若有若无的评估打量真当他看不出来么。眼下更是到了她的地盘,上上下下都是她的耳目,自己可是更要谨慎小心才好。
正在思付接下来如何实行自己的算计,令狐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师弟,行李放好了吗?”
林平之急忙将浅笑挂在脸上,迎出门去。
目光接触到令狐冲身后的任盈盈,不禁一沉。
“大师兄,任姑娘。”
任盈盈柔声道:“这院子林公子觉着可好,若有不满意的,我立刻命人换一处地方。缺了什么东西,无论吃的穿的用的,都不要客气,直接吩咐下人即可。”
林平之摆手道:“这里很好,是我不好意思,难为任姑娘费心了。”
任盈盈掩唇笑道:“林公子不必客气,你和冲哥难得冰释前嫌,当然不比以往。我也是把你当……师弟看的。”说着,娇羞的看了令狐冲一眼。言下之意,她和令狐冲是未婚夫妻,夫妻本为一体,令狐冲的师弟自然也是她的师弟。
令狐冲神色淡然,任盈盈的话仿佛没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波澜。
林平之隐约觉得不对,这种感觉前几天就有了。他对任盈盈忌惮颇多,任盈盈的言行举止他也一直暗暗留心。
自己确实规规矩矩的,绝没有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可是……
20明剑
余二被扔到下人房里,不知任盈盈给他吃了什么,体内的内力无法施为,只能乖乖的充当梅庄仆役,做些洒扫劈砍的杂活。
青城派的二少爷,养尊处优,何曾做过这些低贱的活计,又因为自视甚高,放不下少侠的架子,受了不少刁难。
要不是心中早有计划,余二绝不可能忍下这些。饶是如此,接头的人混进梅庄后,也没得到他一个好脸色。
发了一通无名火之后才说起正事。
“还没到华山?”余二不满。
那名做同样杂役打扮的男人赔笑道:“因为令狐冲武功高强,两位师兄伤得不轻,路上调养了耽搁了些时日。”
余二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哥三弟也算有福气了,还能调养。可怜我负伤混进梅庄,没得医治不说,还得操此贱役。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男人心里不住叫苦,只得不断说“二师兄忍辱负重”“二师兄的首功”等语。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换得余二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你既然来了,以后交到我头上的活计便由你来做了。另外,去信催他们快点动手,否则出了变故,大家都一块儿倒霉!”
“是是是是。”男人忙不迭应声。
梅花环绕的空地,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比剑。男的高大俊朗,女的窈窕美丽,正是令狐冲与任盈盈。
二人比斗了三四百招,令狐冲气闲若定,任盈盈却已气力不支。任盈盈的功夫原本在江湖上只能算二流,这几年在梅庄逍遥度日,也没好好钻研过功夫。而令狐冲却是日日勤练风雨不辍,本来就不及令狐冲,现如今更是远远落后。
令狐冲见任盈盈的招式左支右绌,气力不足,便缓缓收剑。
“大师兄的功夫越发精进了!”林平之扬声赞叹。
令狐冲早就听见林平之的脚步声,看见他一点儿也不稀奇,含笑颔首。
“冲哥,喝口茶歇一会儿吧。”任盈盈娇喘嘘嘘,却先把茶递给了令狐冲。待令狐冲接过茶杯,又从袖中抽出一条绣帕,伸手为令狐冲擦拭额头的细汗。
令狐冲僵硬的任她施为。心中不免奇怪:盈盈性格羞涩,在外人面前不掩饰和自己的关系,却因为不愿意让人笑话,从未当着别人做这些亲密的举动。这几日是怎么了?
林平之的视线随着任盈盈的动作游移。
任盈盈为令狐冲擦了汗,毫不避讳的用那张绣帕轻拭自己额头。
“大师兄和任姑娘感情真好,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二位的喜酒?”
林平之的话一出口,任盈盈随即笑道:“无论如何也少不了林师弟的份。”
林平之眯起眼,道:“林平之何德何能,能做任姑娘的师弟。”
任盈盈抿唇笑道:“冲哥的师弟当然也是我的师弟,林师弟千万别见怪。”
“任姑娘不计前嫌,贤惠大方,大师兄真是好福气。”林平之笑着道。
任盈盈笑道:“林师弟过奖了。”
细汗再次出现在令狐冲的额头上。
为什么他仿佛看见了无数刀光剑影。明明刚才练剑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紧迫感?!
任盈盈和林平之的目光在空中无形的“交缠”,倏尔,两人同时相视而笑,随即,刷刷的将目光齐齐落在令狐冲身上。
林平之道:“我怎的如此没眼色,打扰大师兄与未来嫂子实在不该。告辞了告辞了。”
任盈盈捂嘴羞涩笑道:“冲哥,你瞧林师弟这张嘴,真是!”
好大一滴汗珠从令狐冲额头滑下。
气定神闲,心不起杂念……气定神闲,心不起杂念……气定神闲,心不起杂念……气定神闲,心不起杂念……气定神闲,心不起杂念……
林平之不断在心中默念,然而反复运气,真气依然凝滞不前,要不,便如脱缰野马,横冲直撞。这么练下去,不但无有进益,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林平之无奈收功。
然而,任盈盈的笑脸不断在他眼前晃荡,令他浮躁难安。
以前他害怕令狐冲对任盈盈坦白,担心自己会遭了任盈盈毒手。如今他巴不得令狐冲向任盈盈坦白,令狐冲反倒一点行动也没有。
林平之忍不住怀疑,会不会令狐冲所谓的坦白其实是在糊弄他。或者他根本没想过要将那些事说出去。毕竟,一旦说了出去,令狐冲将会面临全江湖的鄙视。
神功和美人,江湖人所期盼的一切,令狐冲全都拥有了。有什么理由能让令狐冲自愿放弃一切?
多少人汲汲营营,明争暗夺,为的是什么?
令狐冲依然是武林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怎么会因为他放弃现在的名誉地位,他脑袋又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