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打击的连尔升,心情抑郁了很多天,几天里她有些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放弃,还是继续努力?她真的有些没有信心了。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尽力把自己变得完美,也努力地向公主示爱,尽管很多事她没有直接地表现出来,但她相信公主是明白的。但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连尔升觉得非常丧气,如果她是个男孩,是不是她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尽管连尔升苦恼不已,但她依旧照例陪公主上下学,陪公主吃饭,逛小超市,尽管公主对她的态度已经冷淡了不少,变得和从前一般矜持温和,就像她对待不熟悉的人一样。但连尔升依旧在坚持。她心里一直在咬牙,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远离她,要不然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几天后,形容憔悴的连尔升把班级里的同学们吓了一大跳,那个模样就好像很多天没吃好睡好了。而向来和连尔升关系极好的欧阳蝶、闻妍欣和林可心,则早就发现了她们二人之间的不寻常。欧阳蝶和连尔升进行了密谈,连尔升抓着脑袋,把一头俊逸的短发抓得跟鸟窝一样,发青的眼底满是忧虑与焦躁,她告诉欧阳蝶,自己被很委婉地拒绝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连尔升在奋力捅破一层纸,那层纸已经到了将破未破的地步,但是却被硬生生地阻断了下来,让她难受得想要吐血。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公主又没有直接拒绝你。”欧阳蝶看她那个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了。
“我不知道,但我那么多次暗示她,都被她绕开了,她明显就是不想触及那方面,那换句话说,不就是在拒绝我吗?”
“什么?你暗示她了?”欧阳蝶惊道。
“嗯,我问她对*的看法,后来又打算借此机会问问她对百合的看法,但话题却被她绕开了。”连尔升郁闷道。
“你!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现在还没到时候,你这么快就问她,她当然会抗拒,哎呀!早知道……”欧阳蝶着急地直咬牙。
“早知道?什么意思?”连尔升疑惑地看向她。
欧阳蝶盯着她那双充满疑问的桃花眼,叹了口气道:
“我和妍欣她们发觉,其实公主一直在回避有关同性恋爱的话题,也一直在回避你对她的感情。她其实应当早就察觉到了,但就是不愿触及。早知道我们就应该早点提醒你,让你先沉住气不要快攻,否则就会适得其反,结果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你自己就踩了地雷。唉!”
“我…我也不知道,还是那天我们在超市看到一本漫画杂志,上面有在连载*漫画,我当时是觉得机会难得,想试探一下,哪里知道她…啊!!!”郁闷地吼了一嗓子,连尔升又开始□□自己的头发。
欧阳蝶只能同情地拍拍她,说道:
“算了,这两天你最好稍微远离她一点,不要太粘着她,否则把她逼急了,说不定真会把话挑明了来拒绝你,到时候你们俩的关系就真的堪忧了。”
连尔升也想稍微拉开点距离,但她又怕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因为这一稍微放手而全部溜走,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她真的好纠结,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不过,有人却帮她做了决定。十一月中旬,高二的艺术班的一位学姐来找谭语蓉,说是校乐队的键盘手因为出事故右手骨折了,现在需要一名新的键盘手,听说谭语蓉是钢琴高手,便来找她暂时顶替键盘手的位置。
谭语蓉没有过多考虑便答应了,于是每日早自习时间,午休以及放学之后,谭语蓉都要去学校艺术大楼参加乐队排练,自然而然地不能与连尔升一起上学和回家了。连尔升失落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可以趁这段时间先缓一缓二人的关系,让双方都冷静一下,然后再思下一步。
时间飞快来到十二月中旬,看不到公主的日子虽然难熬,连尔升却错觉过得飞快。她渐渐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冒进了,但既然公主没有明确地拒绝她,那就代表着她还有机会。
冬日的南京显得格外的萧条肃杀,教学楼前树木干枯的枝桠好似魔鬼的手爪,嚣张又阴森地竖立在那里。身着长款连帽黑色棉大衣的连尔升将下半张脸缩在一圈一圈围裹在脖间的白色围巾中。未戴手套的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将大衣在后背绷紧,显现出优美的线条。大衣里面是西装校服,脚上是高帮的厚板鞋,背后依旧斜背着耐克的运动包。尽管穿得很多,阴冷的气息依旧刺骨地钻入衣服里,刺激着皮肤。
在楼下与欧阳蝶闻妍欣告别,连尔升走在出校门的路上。路过艺术楼的时候伫步停顿了一会儿,仰着脑袋看了看艺术楼,轻叹一声,哈出一口雪白的气息,刚准备迈步,却有人在她背后喊住了她。
“莲生,等一下。”
声音不是熟悉的声音,连尔升有些莫名地回头,看见两个极漂亮的女孩正俏生生地站在她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两个人她都是认识的,一个是徐娇,高一十班的班花,军训时老是缠着她,不过自开学之后倒是很少能见到她,刚刚张口喊人的就是她。一个是高三的学姐王雨曼,广播社的社长,就是她邀请谭语蓉进了广播社。当年初三运动会上,还在上高二的她是运动会的广播员,且这位声音极好听的学姐经常会出现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进行国旗下讲话,或者在各种活动中担任主持人,曝光率极高。
奇怪,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在一起?
“有什么事吗?”连尔升伸出手将围巾拉下抵在下巴下面,吐着白色的雾气,面色平淡地问道。
“莲生,我问问,你愿意参加元旦晚会吗?我们还差几个歌舞类的节目,一直在寻找可以参加的人。”徐娇笑嘻嘻地说着,一双媚眼明亮似月,弯弯的极为迷人。
“呃,我不明白,你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邀请我?”连尔升有些微窘地问道。
“雨曼姐是这次元旦晚会的策划兼主持人之一,我是话剧《窦娥冤》的主演,同时也是服装道具的工作人员。这样的身份如何?”徐娇笑道。
《窦娥冤》!连尔升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金中元旦晚会水准竟然这么高,居然要演《窦娥冤》,这可是非常着名的话剧啊,很多着名的话剧演员都出演过,表演得不好,会被骂得很惨的。
“哈…你和学姐的关系还真好呢。”连尔升看了一眼徐娇挽着王雨曼手臂的手,说道。
“那是,雨曼姐是我表姐嘛。”徐娇道。
“诶?!”
☆、第五十八章
闻妍欣发现,最近连尔升有些忙。年关将近,大家都很忙,不过连尔升是学生,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考试,她为何会这么忙?每日放学之后就不见人影,早上迟迟才来学校。课间也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似乎是在写曲子,因为闻妍欣看到了摊在桌面上的五线谱。问她,她只说要保密,连欧阳蝶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不知在策划些什么。
谭语蓉也是的,整天见不到人影,总是在排练,那个什么元旦晚会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这两个人一直在利用这个晚会在转移注意力?唉…这两个人,闻妍欣看着都担心,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愿说。连尔升倒还好,特别是谭语蓉,甚少会跟闻妍欣谈心里话,闻妍欣明白,谭语蓉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内心相当要强,总觉得心里话说出来就是输了,更是不愿好友担心她。殊不知她如此逞强,好友才会更担心。
唉,算了,闻妍欣已经不想管这两个人了,弄得她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本来果断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成日里就是在想这两个人,简直操碎了心。她干嘛要这么操心?又不关她的事。
圣诞节,西方最盛大的节日,在中国则变为了商家们促销的好时机。广场上堆放着的圣诞树,大街小巷播放的圣诞歌曲,四处翻飞的贺卡以及情侣们依偎相拥的情景,代表着这个节日对于中国人所有的意义。而对于正在上学的孩子们,这个节日真的跟没有是差不多的,除了一些讲究的人会发贺卡之外。而发贺卡的目的,却又不那么单纯。
这几日,连尔升几乎不着教室,桌面抽屉也不收拾,全部乱成一团,都是坐在她边上的欧阳蝶帮着收拾,而闻妍欣则要帮忙去收拾谭语蓉的课桌。在圣诞节这一天,帮忙收拾桌子的两人,都显得非常郁闷,因为这两人抽屉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贺卡。谭语蓉的抽屉里全是男孩子们送来的,名为贺卡实为情书,闻妍欣郁闷地不知该如何处理。而欧阳蝶那边的状况也差不多,不过全都是女孩子们送来的,虽然内容含蓄了许多,不过确实包含着一些不那么纯洁的意思在其中。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这是闻妍欣和欧阳蝶拿着一大摞贺卡时的共同想法。
终于,当05年最后一天过去,崭新的06年拉开了序幕,日历翻新一页,又是一年来到,此刻金中的师生最期待的莫过于1月1日傍晚开始的那场精心准备了两个多月的元旦晚会。傍晚五点多的时候,金中校门口就陆续来了许多社会车辆,其中不乏一些名车,大量看起来非常有范的艺术院校的老师一边交谈着一边步入金中大礼堂。新建的大礼堂能一次性容纳5000多人,大型的舞台,先进的灯光音响设备,将这场晚会衬托得更加高大上。今晚的晚会,是准专业的孩子们准备的,在他们之中,很有可能就会诞生未来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