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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漫步 完结+番外 (曈穆)


  “无甚,莫忘你之前说了什么。”
  之前?高阔疑惑。还未忆起,就见小大人驾马前冲,他匆忙跟上。
  后面预备军亦是开始进军,似乎是要一鼓作气冲进敌军本阵。
  然,他们这边也传来急报。
  “报——!右翼遭狄河军进攻!”
  “啊?!”高阔大惊,忙看向小大人,只见其面露凝重……
  山顶。
  王发出大笑,抬手让义子挥动旗帜,命所有兵马协助狄河两面夹击那小儿。
  “王,您可真厉害,小的能否知晓,英明的您何时与狄河军牵上了线?”护卫语气满负谄媚。
  许是见战况转好,王的心情不差,便作答:“哼,本王安插于小儿那儿的细作早已将其行军计划透露于本王,更是告知本王营中有奸细。于三日前,本王亲自与狄河交涉,小儿胃口这般大,其自不会坐以待毙。”
  “王,您可真是足智多谋,就是那什么爵玛军神在世,见着您都得吓得屁滚尿流,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着,护卫还真的五体投地,不过那隐藏起的目光可是夹杂一分凶狠。
  见此,王再度大笑。
  笑声尚未息止,就又有一声惊呼自背后传来。
  地道里的老鼠出现了。
  对此王早有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拍了两下手,霎时自左右本该无人的营帐中钻出来数十人,将瘦猴们团团围住。
  “杀!”王冷冷吐出一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刀光惊闪,几颗人头落地,接着瘦猴们三人打一个,眨眼间就将包围圈撕裂。
  拿刀者趁势突破重围。此人全身缠着纱布,仅露出一个眼睛,目中布满血丝。其乃钟家旧部之一,名叫崙(音同仑),少时被邪道士掳走,做成“毒鼎”,险些命丧其手,因偶然为钟氏救下而效忠钟氏。
  (毒鼎:食百毒,以身养毒物、炼毒等,属于最阴狠的邪术之一。)
  崙毫不犹豫直袭王,然铿锵一声,为王之义子所阻。义子力大如牛,将斧子使得出神入化,崙虽速极,但力小,挨一击即后退三尺。
  见此情景,王不禁嗤笑,接着山下爆发呼啸,他转身一瞧,底下小儿军队被两军夹击而冲散,恐怕再过不久,其就将兵败如山倒。
  她唯一的胜算就是这偷袭的奇兵。可惜王曾为乾将,在战场摸爬滚打数年,岂是这些鼠辈能算计的?
  这些老鼠很快就会被他的义子和亲兵尽数歼灭。
  “王,您看,自不量力的老鼠一个个死了,这下那小儿再无胜机!”
  闻之,王未转头,仅望着这山下残兵败将张狂大笑。
  然后……
  “噗呲”一声,一把剑自王之背后贯穿其腹。
  王淌血,大怒,回身欲拉奸贼同归于尽。结果,刀光闪过,头颅飞。
  “哈……哈哈,好啊,死得好啊!可别忘了记我头功,赏我万金与美人!”护卫手中拿着带血的剑,哆哆嗦嗦,神色癫狂又扭曲。
  还未高兴多久,一斧子就砍在他的头上,其即刻去见了阎王。
  “你等皆停手罢,再不必听从义父的命令。你等的家人亦是安然无恙,应皆已回到家。”义子目光浑浊,撂下这些话后摇摇晃晃地自后路下山,不知去往何方。
  原王之亲信闻言皆舍弃武器投降,无有迟疑。
  紧接着,崙挥舞顾字军旗,又吹响胜利号角,此战终了。
  山下。
  “哈哈哈哈哈哈——!”狄河骑马大笑着来到战场中央。
  顾萋萋的人马还未来得及欢呼,就再度提起兵器严阵以待。
  “不必紧张,都去收拾战场,准备晚上开庆功宴。”伤痕累累的顾萋萋摆了摆手,让周围人皆去做自己的事,只将高阔与陈问留在身边。
  狄河亦是只带了副将伏劷(音同羊),伏劷手中还拿了两坛酒。
  他们来到顾萋萋三人面前,就犹如两座高耸入云的山降临,端是压得人喘不过气。高阔不禁两股战战,陈问额上亦是冒出冷汗。只有他们二人中间这半大点的孩童仰着头,无半分胆怯,亦无半分仰望之感,好似与他们一同立于云端。
  “老夫乃狄河,汝名为何?”此乃明知故问,然言中深意却为“平等”二字。狄河能自报家门,即是看得起眼前的小娃娃。
  明白此理,顾萋萋嫣然一笑,答:“我名唤顾萋萋,幸会。”
  “嗯,幸会。”狄河扬起嘴角,率先盘腿坐于地,其副将紧随坐下。
  即便坐下,这压迫感也未见消退半分。
  见状,顾萋萋眉微挑,亦是坐于地,其身旁二人也赶紧坐好。
  而后狄河将一坛酒置于小娃娃跟前,笑道:“先祝贺你成为这古沪的第二人。”
  言罢,他拔开酒塞,举坛饮一大口。
  “很快,我就是第一人了。”顾萋萋轻笑,将酒坛递给高阔。
  高阔一脸懵,但不傻,拔出塞布,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你这是何意?看不起老夫?”狄河自是知她一个小娃娃不好喝酒,也并无逼她饮尽之意,只需其意思意思,给个面子成个仪式即可,谁成想这小娃娃竟将酒给了旁人,实乃拂面之举,他难免有几分不悦。
  “父尚且饮不得酒,由子代劳有何不可?狄将军心胸开阔,应不会在意吧?”顾萋萋笑意更浓,可要说其无有半分挑衅之意,无人相信。
  且这话也实是叫人迷惑。何人为父,何人又是子?
  “咯咯咯,敢问小将军的‘子’在何处?”伏劷替将军一问。
  闻言,顾萋萋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高阔。
  对此,高阔扯扯嘴角,终于想起之前所言。他说过,若顾萋萋能凭原住民称霸古沪,他就认其当爹。可问题是,就算忽略“原住民”这一条件,现下这小大人也还没称霸古沪呢!
  “小大人,狄大人还在此处,您总不好耍赖吧?”
  “你说得对。敢问狄将军,我想称霸古沪,该以何为代价?”顾萋萋转头直视狄河双目。
  沉默几息,狄河轻哼一声,言:“先说说你的布局,在山顶发生了何事?”
  “不过是先威逼利诱策反敌身边人,再营造劣势,让敌掉以轻心罢了。”
  说得简单,这其中的变数实是不少。
  首先,如何保证其一定会掉以轻心?
  其次,如何保证这被策反之人能够不再度反叛?
  最后,那顶上还有东方王义子在,据说东方王对其恩重如山。东方王死,其必然不会放过杀他之人,即使不是顾萋萋的人动的手,她也是害死东方王的元凶,东方王之义子合该是要报仇雪恨,不会让这场战役结束得太过轻易。
  依旧是伏劷代狄河将这些疑问问出。
  “我派人调查过东方王,他是原乾将,乃真正率兵打过仗的将军,自瞧不起我等这样的‘半吊子’,本就轻敌,再加上反间计,使其提前知晓我等计划,如此更加轻敌。接着,战场之上我等将计就计,又有您这助力,我等之劣势全然不是伪装,如此其心防应已尽卸。
  而那策反之人见与我所言情况一致,必不会再生反叛心思。他这几年可是做过不少出卖东方王的事,我利用反间计威胁他又许诺极大的利,他必会遵从。”
  稍顿,顾萋萋面上的笑容消失,说:“至于东方王的义子,我用了美人计。在之前我攻下西边最后一座山时发现一地牢,牢中关押了许多妇女孩童,约莫是山贼自人牙子处买来,或是直接自云中或飞鹤偏地劫掠而来。总之,他们并非该在古沪之人。”
  “我到的时候,基本无有活下来的人,那西边的畜生着实丧心病狂,知道赢不了就将这些人杀死共赴黄泉,真真是做鬼都不愿放过这些可怜人。”
  扯了下嘴角,顾萋萋的眼神可谓是阴沉。
  “那地牢中只有一位女子还活着,她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左右,已然无有生志,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唯有一张俏脸无半点损伤。我救了她,也了解了她的经历。
  她本是翁木人,家境不差,与一商客两情相悦,但因父母不同意婚事便与情郎私奔。
  可惜流年不幸,到云中其丈夫就被劫道匪寇杀死,她为保腹中胎儿暂且委身于匪寇,不过很快就被缺银两的匪寇转手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又将其卖给了畜生,前后不过三四个月,好在腹中胎儿无恙,她还有点希望和念想。
  然,在无止境的虐待中终究是保不住那个孩子,她也因此再无有生念。造化弄人,她是那些人中唯一活下来的,因着她在临死前一声不吭,取悦不得那畜生,是以畜生觉着她活着才是折磨,于是未将其杀死。
  我救了她,与她做了一桩买卖,我会将她孩子的尸骨找到,带她与她的孩子回她的家乡翁木,且帮她欺瞒和照顾她的父母,而她则是帮我完成美人计。”
  轻叹,顾萋萋垂眸,续言:“她成功了,也在成功挑拨东方王与其义子的关系后自尽,可我未想到东方王的义子会是这般重恩义之人,他不愿刺杀东方王,但不会碍事。如此,我才会安排另外一人。当然,那人乃是见风使舵的小人,我不喜留下隐患,即使他不杀,我也会找机会将其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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