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绕到东方不败脸前的发丝，杨过伸出手在那青黑的印子上碰了碰，而东方不败这时似乎略有迷蒙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看着烛光旁的杨过，东方不败扬起了微笑轻声唤了声：“过儿……”
烛光下看着东方不败这似乎没睡醒的笑颜，本就俊眉的容颜这时更是有些夺目，被这么个声音喊得心里一颤，杨过轻咳了声：“东方怎么睡在这？快起来。”
被杨过这么一说，东方不败才彻底清洗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揉了揉眉心道：“嗯，这些时日有些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听东方不败的话，杨过顿了顿后说道：“东方，午时的时候我说的话……”但这话却被东方不败打住了。
“先吃饭吧。”他不愿再听杨过的话，反正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杨过说什么，他只照自己的决定来做。
见东方不败这样，杨过也不再多说，反正他也已经想好了，跟在东方不败身后出去的杨过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
毒发的前一日，杨过半夜醒来后就出了门，他回头看了眼东方不败的房间后轻轻的说了声：“东方……抱歉……”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远处掠去。
但在他刚走的地方，一个身影也跟着掠了出去，暗红纹路的华服，随着主人的移动而猎猎作响，这身影一直不远不近的吊在杨过身后，随着他一路往黑木崖后山的老林掠去。
杨过只觉得似乎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热发疼，细微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现在离他毒发只有十个时辰了，他能感觉自天亮后疼痛似乎就在逐渐增加，开始像被蚊虫叮咬般，细细密密的疼，一个时辰好疼痛直接加剧，让杨过奔走的动作募得一顿，痛呼从嘴里传出。但杨过却死命的咬着下唇，让那痛呼声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现在只想往深处走，去一个无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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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第40章
身上剧痛蔓延,让杨过本是流畅的身形踉跄起来，扶着身边的大树,杨过只觉得浑身疼痛难耐，似乎被无数刀子在凌迟般,比之以前情花毒发的时候要疼上无数倍，这就是积蓄已久后的爆发么？身体上的疼痛让杨过浑身颤抖。
东方不败看着前面疼得痉挛的人只希望自己能够替他分担,想着就想显出身形,但想起平一指的叮嘱，到最后一刻才能用药,不然只会让他情花毒加剧发作药石无灵。若是让杨过看到自己,怕是会让他更是逃开。杨过这次私自离开必是要避开自己,自己这般出去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杨过一步一顿的走着,感觉这身子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经历一遍皮开肉绽的痛,下唇已是被杨过咬得血肉模糊，但那痛哼还是忍不住的从嘴里泄出来。
脚下一绊，一阵天旋地转，杨过摔了个结实，躺在地上曲起身子的杨过神智也有了短暂的模糊，视线被痛出的汗水糊了眼，杨过想要起身，但这一动让那本就疼痛不已的感觉更是加倍，眼前一黑，杨过就这么被疼晕了过去。
东方不败看着忙走了过来，看着杨过昏迷后还一直紧皱着的眉心和那嘴里传出的轻哼，只觉得心里难受不已，“过儿……你一定没事的。”用那袖子把杨过额间的汗都一一擦掉，拉起杨过握成拳的手，用力掰开，掌心上是那血红的指痕，指甲直接把那掌心都刺破了。看着掌心的血迹，东方不败只觉的心脏闷痛。
而杨过这时似乎也有了醒来的迹象，身体的痉挛越加的严重，东方不败神色一凝就要放开杨过退去，但刚起身就被杨过抓着袖口，杨过微微的睁开眼，看向东方不败后缓声道：“东方？”
东方不败身形一顿，转过身低头看着他，半晌才闭了闭眼睛后看着杨过说道道：“是我。”
杨过勉力的撑起身体，背靠着身后的树，微微抬起头与东方不败对视，半晌扯动嘴角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杨过你答应过我不会私自离开的。”东方不败就这么看着杨过，一字一顿的说着。
杨过轻摇了下头，耐着痛说道：“那是说回去的时候……”这话被东方不败打断：“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能私自离去！”
不再和东方不败纠缠这话题，杨过仰起头看着那晴空万里的天，被那树叶凌乱的遮挡着，深吸一口气问道：“若我不走东方你会如何？你不可能看着我死，你会用尽一切办法救我。”不等东方不败回答，杨过自己便说了出来。
东方不败沉默，他懂杨过会先一步离去，杨过有何尝不是知道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就他？
杨过接着说道：“姑姑她若没解毒，今日必也是毒发之日，东方，我不愿你救我。”这么说着杨过用一只手覆着心脏说着：“东方，自我娘去世之后我就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后来遇到郭伯父郭伯母后他们也因我父亲之事对我心存芥蒂，去到全真教，拜的师傅也是个无耻之徒，直到后来遇到了孙婆婆，他带我进古墓派后才遇到姑姑，孙婆婆是除我娘外第一个对我好之人，她求姑姑收我为徒，让我留在古墓之中，她过世后我便与姑姑相依为命，姑姑教我武功，待我很好，她和我都只有对方一人。”
东方不败听着杨过这么絮絮叨叨的，也不知是为了转移身上的意识忘记疼痛还是想要告诉他，杨过把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这么说了出来，东方不败就一直在他身边听着，听着这些经历，东方不败多少能体会到杨过对于小龙女的情，那是有着亲情有着仰慕总总感情合二为一。
东方不败觉得心中酸涩，他一直知道小龙女在杨过心中的地位不低，但如今从杨过嘴里的了解让东方不败更是挫败。
杨过说道最后，边说着边想起身：“所以东方，我不能放姑姑一个人，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好么？”背抵着树干，杨过靠着支撑慢慢的起身，对着东方不败这么说话就想要从此地离开。
东方不败哑着嗓子说着：“我……送你。”说着便上前扶起杨过，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把杨过打晕带回去，但这情花毒发的时候杨过就算晕过去了很快也会被疼得再次醒过来，他不可能到毒发前一直把杨过打晕，东方不败只能一直陪着他，直至最后一刻。
杨过以为东方不败总算是明白自己了，对着他扯了下嘴角，任东方不败扶着往前走。“东方，说好的武功秘籍我都录好留在房里了，回头你可要记得去拿。”
杨过的话让东方不败一愣，才想起开始时是为了杨过的武学秘籍才愿意帮他，而现在却是他心甘情愿的为了这人，东方不败轻声应着：“嗯。”
听到东方不败的回应杨过继续说道：“那藏有武学的地方是我编出来骗你的。我哪知道会有来到这里这么离奇的事情，所以当时那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东方那时可是信了？”说道这杨过还轻笑出声。
东方不败任杨过这么说着，听着他像交代遗言样子让东方不败心里发堵，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森林深处，抬头都只能从那茂密的树叶中间窥得些许蓝天，杨过现下浑身都被那汗浸湿，看着他脸色极其苍白的样子东方不败扶着他靠坐在一颗树下说道：“够了，别走了！”
杨过嘶嘶的吸着气，只觉得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疼得麻木，好在这一轮的疼痛又撑了过去，还能又缓一缓。喘了口气，杨过抬头看向东方不败。
相对于东方不败那阴沉的脸色，杨过自己却是笑得一派坦然，看着东方不败说道：“东方，你还是笑着好看。”不顾东方不败更是难看的脸色，杨过没话找话般说着：“真没想到，……田伯光竟然还好男色，采、采花贼钟情的却是男子，东方，你说稀奇不稀奇？”断断续续的说着，像是想起那几天前看到的画面，杨过乐得直笑。
这话题让东方不败直愣愣的看着杨过，专注的看着杨过的表情，就怕从中发现那一丝一毫的鄙夷，但看了半晌也没瞧出个什么来，东方不败沉默了下问道：“过儿不会觉得田伯光很恶心么？”
听到东方不败总算和自己说话了，但却是问的这么个问题，杨过有些奇怪的回答：“恶心？怎会？”靠着背后的树干，杨过面色平静的和东方不败对视着。
东方不败因杨过这句话而有些心跳加速，看着杨过的眼里也有着期待，呐呐的开口问着：“若是有个男子钟情于你，你也不会觉得恶心么？”
杨过倒是被东方不败的这番话说得一愣，仰起头对东方不败笑了笑说道：“若那人如东方你这般，便不觉恶心。”说完这话的杨过顿时皱起了眉头，咬牙忍着新一轮疼痛的侵袭，痛哼被杨过硬生生的咽下，攥紧的手心更是从新划破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