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去兮)

　　唐希一看，嘿嘿一笑，说：“饿死啦。”
　　说着拆开就开始啃，嘴里一边吃一边说：“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快点走，赶着它下之前到教室就淋不上了。”
　　尽管他们两个走得飞快，但是刚到校门口雨就开始下了，刷拉啦的猝不及防。唐希一路奔跑，伞挡不住雨，到了教学楼以后裤子基本上是湿透了，鞋倒是没湿。湿裤子粘巴巴的粘在腿上让人心情十分的不爽。
　　唐希郁闷的说：“就这么点路也能湿。”
　　肖城也好不到哪去，裤子的小腿以下都能拧出水来。他说：“走吧，去换一条。”
　　唐希震惊的说：“你还带了裤子啊？真有先见之明啊！”
　　肖城说：“就料想到你不会带。”
　　唐希真想立刻就吧唧他一口，但是看见这么多人硬生生的忍住了。
　　肖城不想去厕所里换衣服，想了想去找了武老师。武老师正坐在位置上看资料，看他们进来以为有事。
　　肖城说：“老师，能接一下教师的休息室吗？里面有个小隔间吧，我们想换一下裤子，都湿了。”
　　武老师放下手里的纸说：“当然可以，快去吧，别感冒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休息室是一间小办公室改的，里面有一张折叠床还有一个被隔开的小隔间，让在办公室的老师累了能休息一会儿。
　　小隔间也是用来换衣服的，很小，两个人挤进去只能站着。
　　肖城说：“我先出去吧，你先换。”
　　唐希不肯，拉着他亲昵的亲亲他的嘴角，道：“一起换。”
　　肖城从包里掏出两条裤子来，放在他身后的置物架上。慢慢的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唐希看着他挺翘的臀部，咽了咽口水，手亲不自禁的附了上去，捏了捏。手感真好啊……
　　肖城不想理他，从容的开始套裤子。这简直是助长了唐希的胆量，他更加得寸进尺的开始色/情的包着揉捏，感受着那十分紧致美好的触感。
　　肖城把他的手移开，沉着脸说：“你够了，快换衣服。”
　　唐希本来还想死皮赖脸一阵，但是湿裤子实在是太难受了。火速的把裤子脱了，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暴露出来，T恤的下摆遮遮掩掩的盖在屁股上，欲露还羞的样子让肖城下意识的缩进喉头。唐希根本没知觉，捏了捏自己的小裤衩，感叹道：“还好内裤没湿。”
　　肖城没说话。
　　唐希弯腰伸手到肖城背后拿裤子，暖呼呼的身子就在肖城的怀里。肖城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他竭力的想要抑制住自己此时此刻的欲望，提醒自己这是在老师休息室，每时每刻都会有老师进来，不能轻举妄动。但是视线下转，看见唐希露出来的底裤，底裤下包裹着的形状姣好的臀，他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他抬起手，就势把唐希搂在怀里，用力把他往后退，压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在唐希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狠狠地堵住他的嘴，唐希被迫张开嘴，肖城来势汹汹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肖城手掌从他的腰间滑到他的臀上，隔着一层布料忽轻忽重的抚摸。唐希想把他推开，但是肖城死死的把他按在门板上，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肖城抬腿蹭他的腿间，手指蹭过布料伸进里面去。唐希惊得‘唔唔’叫唤，这是第一次肖城赤/裸/裸的接触到这片地区，以往再如何也是抚慰前面，上次在医院的那种可怕念头又涌上心头，唐希反抗的更加剧烈了。
　　肖城停下动作，手却没移开，嘴退出些距离，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声音沙哑地说：“下次耍流氓记得这么耍。”
　　唐希气的咬他，怒道：“我要换衣服了，快闪开！”
　　肖城松开他，唐希立刻躲得远远的，虽然隔间很小只要肖城一抬手就能抓住他。换好衣服以后，唐希脸上的红热还没散去，武老师看他们出来，说：“怎么这么久，刚刚怎么了，发出这么大动静。”
　　唐希脸更红了，肖城笑着说：“没事，唐希不小心摔了一下。”
　　武老师看唐希的脸，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才脸红的，笑了笑说：“唐希总是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小心些。”
　　唐希沉默，默默地背了这个锅。
　　上语文课的时候，武老师突然神色严峻的走进来，打断了语文老师的讲课把肖城叫了出去。还没有到一分钟，就见肖城一脸阴霾的走进来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书包。
　　唐希见他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肖城看着他，说：“我姥爷要不行了。”
　　唐希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的点点阴霾扩散到四肢百骸，说：“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经历了早上的那一场暴雨，天气并没有就此好转，反倒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水打在房屋上的闷响声尤为的让人心烦。肖城已经顾不上撑伞了，他在雨中狂奔，身上干燥的衣服淋了个透彻，雨水顺着脸颊一寸寸的滑下。校门口有公交站台，肖城白这个脸等车。唐希也没打伞，浑身上下散发着雨气。
　　唐希牵着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从肖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平静如止水。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肖城远不及他表面上的平静。唐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安慰他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焦急的在一旁心烦意乱，企图用自己的还有热度的手把他冰冷的双手捂热，给他一丝温暖。
　　肖城突然手上一个用力，把他的手抓住，扯过他的身子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唐希反而狠狠的回抱住他，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安静的空气飘荡着，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已倾诉。
　　车没过多久就来了，医院离学校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现在这个点，学生在上课，成年人在上班，交通不拥挤，十分的顺畅。
　　到医院的站点下了车，肖城和唐希开始狂奔。没有通讯工具，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姥爷的情况，万一已经……唐希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万幸的是，他们到的时候，他姥爷还是清醒的。肖城妈妈蹲在窗边牵着姥爷的手，强颜欢笑的在说些宽慰的话。肖朵很懂事的站在他妈妈前面，一寸一寸用自己的小手抚摸着她姥爷干瘦的脸和粗糙的皮肤。肖城的舅舅在病床的另一边，低着头。
　　肖城和唐希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姥爷扭过头看他，眼睛里充满的神采，喉咙里模糊不清的发出几声单音节，听不清是什么，但是知道他是在招呼他们两个过去。他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了，上一次唐爸出院的时候两人还能谈笑风生，转眼间就已经入了膏肓。
　　肖城跪在窗前，唐希并着他跪在一旁。姥爷摸索着牵着两个人的手，说：“我……我的好……外孙，好希希……”
　　肖城喉咙有些发紧，哽着声音说：“姥爷，我们都在。”
　　姥爷隔着氧气罩，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个笑容出来，说：“我……的心愿了了，能……能在死前在看见我……家城开心幸福……我很知足了。”
　　肖城妈在一边哭成了一个泪人，这大半年的操劳，没有让这个女人失去耐心，更甚是什么都亲历亲为也能在苦中作乐，她说：“爸，老肖在赶来的路上，他马上就到了。”
　　姥爷看向她，说：“肖铭润是个……好人，看他把你照顾的这么好，爸放心。”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姥爷有些喘不过气来，重重的呼吸两声，又说：“让他在路上小心些，我……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不看……不看也罢。”
　　肖城妈哭着说：“爸，您别这么说，您可千万得熬住，他马上就来了。”
　　姥爷缓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转向肖朵的方向，牵着她的小手说：“朵儿，我听话的朵儿啊。”
　　肖朵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姥爷。”
　　姥爷说：“别难过，人总有一死，你年纪还小不懂，姥爷希望你能永远开开心心的，不让那些忧愁找上你，做个妈妈的小棉袄哥哥的小开心果，好不好？”
　　肖朵眼泪吧嗒一声滑落，她抬手抹去，哭得一抽一抽的，说：“好，我答应姥爷。”
　　姥爷欣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又看向肖城舅舅站着的方向，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我……我死了以后，好好帮衬着你姐，你们两姐弟好好扶持着走下去。”
　　肖城的舅舅点头说：“爸，您放心吧。”
　　姥爷牵起肖城的右手和唐希的左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说：“你们……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相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姥爷希望你们好好的。”
　　唐希红着眼睛像只兔子一样，他开口道：“姥爷，我们，我们会的。”
　　姥爷终于满意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阿清，我来找你了。”
　　仪器跳动的声响渐渐持平，肖城的姥爷终究去了。肖爸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正瞧见病床上的姥爷脸上带着安详又平和的笑意躺着，万里迢迢赶来还是没有见上最后一面。他走上前去，把已经哭到发不出声音的妻子搂在怀里，亲亲她额头的发丝，温柔又坚定的说：“有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