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镜中看见那张熟悉秀美的脸蛋时,他的泪水仍旧不受控制迸流而出,哭得难以自抑。
——郑安行。
阎罗王真是王八蛋大混蛋臭鸡蛋乌龟蛋,他明明说要砍掉重练的,却把他送回前前世看另一个人的命运,看得他没有办法再怪阎罗王整他,难道还要他感谢变态阎罗王不成吗?
哭得太过厉害,直到有人帮他拿掉绑眼的红布,他才发现他既不在秀儿……不在郑安行身边,亦不在地府,他已经回到人世,回到他看似扭曲又十分合理的命运。
他现在的状况恐怕不适合坐大众运输工具,踏出门外时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招计程车回家,就看见郑安行的汽车等在路边。
坐进郑安行车里,郑安行什么都不问递给他一杯飘浮着冰块的焦糖拿铁咖啡,他没有接过平常很喜欢的饮料,而扑抱住温柔得无可挑剔的男人,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
等他哭完,郑安行黑着脸问他:
「你是要分手吗?」
「咦——」
谢牧笛这才发现他刚刚说的话多让人误会,为了消弭这个误会,当天晚上他在床上流了更多眼泪。
嗯,还蛮愉快的。
第十章
虽然现在才这么想于事无补,他也不打算再去阎王殿大吵大闹讨公道,不过阎罗王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公平。
为什么郑安行长得帅、家境好、头脑聪明,腹肌练成八块,连那里都比一般人大,持久力还强到欠揍的地步,他得到的天赋却是菊花能自动湿润,一个晚上被上七次承受得住这种G片男优才需要的技能?
谢牧笛边忿忿不平的想着,边机械式的把会议通知书塞进信封里钉好,信封和内容堆满整个会议桌,不知何时才能全部处理完毕。
大学毕业后他和郑安行各自面临兵役问题,一周里大半时间都见不到面,他在分离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事,想他和秀儿的过往,想郑安行对他的好,偶尔也想一想薛一鸣的离奇命运。
结论是,观落阴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去了,阎罗王那个变态老是喜欢耍人。
他想那么多,最后却发现跟什么都没想一样,他仍旧住在郑安行家,心情好时跟郑安行睡在一起,心情不好就回他自己房间睡。
兵役问题顺利处理掉后,因为大环境影响,谢牧笛不免面临工作难找的窘境,郑安行倒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干干脆脆的进了自家公司上班,虽然有郑安行养,谢牧笛仍旧很努力的找工作,不想光待在家里练习厨艺,在面试被拒上百次后托郑安行的福进了间关系企业上班,每天过着跟各种杂事打交道的日子,转眼已经三年了。
换言之从大学时代开始算起他被郑安行上的年数已经……别算了,越算越伤心。
钉好最后一个信封,谢牧笛把所有信件整理进箱子里按顺序排好,等明天收发组拿去寄出。
伸个懒腰,他向同事道别,穿上外套下地下室骑他的小绵羊准备回家。
下班时间的交通依旧恐怖,废气黑烟弥漫整条道路,尽管戴上活性炭口罩还是有无处可躲的厌恶感,却又无法不呼吸。
其实郑安行不止一次说要买车给他,他仔细考虑过了,公司不会提供停车位给他,买车后还要租停车位,而且家里要一个公司也要一个,车坏了要修,也要定期检修什么的他根本没钱支付,最后还不是由郑安行付全部,他虽然没有用但也想稍稍独立一点不要事事依赖郑安行啊,结果就是他天天骑小绵羊上下班了。
绕到甜点店拿了预定好的白兰地蛋糕,上班的疲惫好像轻了一些,口罩下的面庞也有了笑意。
哼着歌进了家门,谢牧笛毫不意外见到厨房亮着灯,轻音乐在空气中悠扬扩散,厨房里拥有好身材的男人正在把面包丁撒进大碗里,铺上鸡肉再淋酱汁就是凯撒沙拉了。
把蛋糕冰进冰箱里,谢牧笛仔细洗过手,主动把餐具摆上餐桌,再回厨房把沙拉拿上桌。
「我来就好,你先去洗澡换衣服。」
谢牧笛刚转身尚未离开厨房便听见郑安行这么说,今天他们家宴客请薛一鸣和他弟弟陈友恒——现在应该算他男友——,为了准备宴客餐点,郑安行下午请了几小时假,谢牧笛的工作不方便临时请假,只好像往常一样把所有事情扔给郑安行做。
之所以在周间宴客,是因为薛一鸣一等陈友恒拿到退伍令就火速申请签证,打算先拿观光签证再申请长期居留,因此他们两个后天将离开这座海岛,会在海洋另一端的大陆待多久尚且不知。
他们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送行宴当然要办啊。
简单冲个澡,换上新衬衫和他很喜欢的一件牛仔裤,谢牧笛再度回到厨房,郑安行已经把前置作业都做完了,配餐的红酒也倒进醒酒瓶里,等着在口腔内释放芬芳,就待客人到达再开始烤制主餐。
「我去换件衣服,你打电话看他们到哪里了。」
不等谢牧笛开口问有什么可做的,郑安行主动下了指令。
有命令谢牧笛当然乖乖照办,他摸出手机搜寻薛一鸣的电话号码,一面听着手机拨号声一面望着郑安行卧房方向,总觉得遗忘了什么事情……好吧,他想不起来。
这股怪怪的感觉,一直到薛一鸣和陈友恒到来,他们都已经举杯庆祝过两人一帆风顺了,仍旧困扰着谢牧笛。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啊?」趁郑安行离席上厕所时,谢牧笛忍不住问了薛一鸣。
「你是指我居然会来你家吃饭,或是我居然还跟友恒在一起?」薛一鸣挑眉反问。
陈友恒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暗。
「冤枉啊大人,两个我都不敢。」谢牧笛被这对情侣看得退缩椅背上,真心觉得两个他都开罪不起。
「你以前不是一副逼不得已才跟郑安行同居的样子吗?毕业都三年了还不搬?你真打算跟郑安行在一起一辈子?」
无视谢牧笛最初的问题,薛一鸣话锋一转说起谢牧笛和郑安行的事。
「没什么不好啊,跟他在一起很安心也很开心。」谢牧笛吶吶的说,视线不由自主飘移开不敢看薛一鸣。
他始终没把第二次观落阴时看到的画面告诉任何人,一来不知从何说起,二来毕竟是他辜负秀儿,郑安行又对他很好,他也不是真的对郑安行无意,就……就这样待在郑安行身边也挺好的。
况且,该死的阎罗王说他是总受命,到哪里都会被上,与其被别人上不如让郑安行从头吃到尾,反正他也挺开心的。
「那你呢,你打算跟他一辈子吗?陈爸陈妈不是还不知道。」
不甘被薛一鸣戳中,谢牧笛也大着胆子反戳薛一鸣。
对于这对无血缘兄弟的事,薛爸偶然知晓后未表意见,对他来说这个儿子是捡回来的,随性随喜快乐就好,他不干涉儿子的人生。
陈爸陈妈那边就没人敢让他们知道了,此事一下子牵扯到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抢劫来又被抢回去的。
「所以才要出国啊。」薛一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谢牧笛。
谢牧笛不甘被当白痴,扁着嘴喝了一口酒,继续追根究底。
「当初打官司时,民事和解条件里不是有陈家人不得再见你这条,你们两个这样天天黏在一起真的没事吗?虽然说薛爸知情也没去告啦,但是如果陈爸陈妈来找陈友恒却见到你,该怎么办?」
「所以才要出国啊。」薛一鸣继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谢牧笛。
出国长住可以把见到陈爸陈妈的机率降低,将来他们两人的关系若被发现,也有距离给予他们缓冲,不至于一下子就闹得太难堪。
「看来出国果然可以解决很多事。」谢牧笛忽然有点向往,他一直很担忧郑安行的父母发现他们的关系后,他该怎么度过难挨时间,又该逃到哪里去。
「所以你们才要出国啊。」薛一鸣在句子里加了「你们」意思大大不同了。
「什么?我为什么没听说?」
谢牧笛确实有点傻气也常被吐槽,但是他的智商没有任何问题,绝对足够听出薛一鸣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感谢招待,有空来找我们玩,身为隔壁邻居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
薛一鸣一秒站起,用最快速度说完客套话,立即拉着陈友恒逃跑。
谢牧笛在门口跳脚要薛一鸣解释清楚,可是薛一鸣哪里肯理他啊。
一转头,郑安行刚从房间出来。正好成为被逼问的对象。
「出国是怎么回事?邻居又是怎么回事?」谢牧笛冲到郑安行身前,质问道。
「就跟薛一鸣一样啊。」郑安行答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歉意。
谢牧笛原本只是错愕,现在已经完全转变成生气了。
「你都没跟我商量,你都没跟我商量,你都没跟我商量!」谢牧笛连念三次,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火大。
郑安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旧如往昔般温柔的望着谢牧笛,说出的话却像飞弹般把谢牧笛炸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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