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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白雪 (ZXRN)


  妈妈问他为什么最近不来了。
  说不定在家看孩子吧。
  两年了,效率高的,二胎都在肚子里了。
  苏策心酸得无以复加。
  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如果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也相安无事。
  可自以为曾经得到又失去,就会觉得特别委屈,全世界都亏欠他的。
  苏策以前还能甘于暗恋的角色,萧琮江跟他说一句话都高兴半天。
  现在萧琮江在他病中把大小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苏策却还记得他结婚的事情。
  不过现如今的苏策,最大的心病不是萧琮江。
  而是他自认为不堪的处境。
  当初,好么央地突然穿越回十年前,人生重新来一遍,有谁跟自己打过招呼了吗。
  自己适应了十年前的生活,努力工作,又中大奖一般和萧琮江好上了,那就这么好着呗,又回来干什么?
  回来了,就得面对不堪的现实。
  面对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走路得靠步行器,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这叫什么?这叫生活无法自理!
  苏策知道人力来干什么,不可能有一个公司,好几年了还养着一个废人。
  何文胜说只要身体好了就能回去,位置会一直给苏策留着。
  可是回去干什么,苏策的岗位需要脑力,头几年吃的是青春饭。熬过去,靠经验进一步上升。
  如今自己连走路都费劲,就算恢复了,也很难说可以胜任原先的工作。
  无法胜任,转去干内勤吗?
  苏策丢不起这个人。
  他自暴自弃地心想,如果在单位死赖着不走,说不定到老了就是个看大门的!
  可是如果有骨气走,没了经济来源,又要怎么办。
  他这几年一门心思在萧琮江身上,不乱花钱,也没出去玩。原本存了一笔积蓄。
  但他们家这两年为苏策花了不少钱,所以他醒过来后,便把大部分积蓄交给他妈妈。
  现在苏策身上剩的不多,就算出去租房子住,也撑不过两年。
  不搬出去,三十好几了,住在父母家,半夜还得别人搀扶着上厕所。
  光是这么想着,苏策简直要发疯。
  所以就在刚才,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撑着步行器行走,狼狈不堪的样子时,便把气撒在庆哥身上,推了他一把。
  苏策心里有股火发不出来,很想找点什么东西砸烂。
  可惜他现在连抬手都困难, 推庆哥那一下,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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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策回来后情绪不稳定,做的事情也比较负面。


第30章
  二十九
  苏策的康复进程十分缓慢。
  仍然需要依靠步行器,走一步停一步。
  昏迷期间,即使护工持续为他按摩,腿部肌肉仍然因为长期功能静止而避免不了退化,无法独立支撑长时间的行走。
  一走得慢,苏策就心急,一急就发脾气。
  骂不了人,打又没力气,最后还是自己难受。
  时有亲戚朋友来看他,不多,三三两两。
  陈立方专程从国外回来过一次,刚好和苏策一起过了一个端午节。
  医生说,苏策现在应该加强和外界的联系,与人交流,对他恢复语言能力是非常有帮助的。
  可苏策比以前更自闭,不爱说话,有朋友来,一般懒得出去见,不是说正在睡,就是说没在家,再不然,干脆打发庆哥出去接待。
  别人体谅他仍在病中,并不怪他不讲礼数。
  自从苏策醒过来后,萧琮江一次都没来探望过,苏妈妈倒是时常念叨,但苏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就算来,也是客客气气地疏远着。
  被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狠狠地爱过一遍,苏策对如今这位萧琮江冷冰冰吊着胃口的态度,已经不是太有兴趣了。
  而且结婚了不是吗。
  彻底是别人的了。
  苏策如今体重锐减,瘦得有些不成样子,脸色没有血气,皮肤薄得能看见眼下青色的脉络,有时候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玉兰花树下发呆,愈发显得身影伶仃。
  大家都说他是受不住打击,精神恍惚,要不然就是昏迷后遗症。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只有苏策自己知道。
  他只是无法控制地在思念着一个人。
  在细雨小镇上和自己接吻的那个人。
  如果爱人去了远方,即使分隔两地,但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即使是受到爱人背叛,也会知道该恨谁,该为谁痛,心里总归有一个情感坐标。
  可是自己心里想着的这个人,前一天还手贴着手,站在镜子前刷牙,约好了晚上一起回家,转眼间就全都没了。
  他既不是去了远方,也未曾有过背叛,只是杳无踪迹,无处可寻,连名字都附属于另外一个人。
  半夜醒来,苏策怀疑一切都是自己一场梦,其实并没有真正发生过。
  那些甜得发颤的亲吻,快乐到心悸的沉沦,全是昏迷时,因为日子太苦了,用来安慰自己的幻想。
  由始至终,自己的灵魂都跟随着这具身体,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什么回到过去的这种事。
  自己并不出色的人生,醒过来后依旧不出色,好像还更惨了点,和某个人谈恋爱的回忆,居然全是幻想出来的,苏策自己都要可怜自己了。
  一念及此,苏策变得脾气乖戾,在庆哥面前尤其。
  为什么单针对庆哥呢,原因很微妙,也只有苏策自己知道。
  他总是找机会挑庆哥的错,推搡过庆哥一次后,见没人和他计较,更是变本加厉。
  那天庆哥几句话不合他的心意,居然举起手杖要打。
  庆哥也是发了急。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觉着现在这样窝囊,拖累了你爹娘。要能这么想,也算你爹你娘没白养了你一场。可真觉着窝囊自己长本事过日子去,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算啥?我侄交代看管好你,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们家这份钱我可不敢挣,你当我愿意伺候?”
  庆哥某一句话歪打正着,正正戳中了苏策的命门,他竟是听愣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颤着嗓子说:
  “不用你,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庆哥只能扭头出去。
  晚饭后,苏妈妈陪着苏策在院子里乘凉。
  此时已是夏末,晚间微有凉风,苏策身上披着一件薄外套,母子两个就坐在玉兰花树下喝茶聊天。
  苏策说起要让庆哥走的事情。
  苏妈妈看着苏策,问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策仗着自己现在说话不方便,干脆不回答。
  这模样,劝是没用的,苏妈妈心里明白,便顺着苏策的意思说道:
  “我看你庆哥这人也是不着调,吃饭声音那么大,还爱看电视。你说这么大一个男的就爱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那种片子连我都不看,声音还调那么大,影响你休息。”
  话锋一转,苏妈妈又说:
  “你小时候喊文英姨的还记不记得?她前年洗澡的时候在浴室摔了一跤,闺女给她换了好几个护理,都没合适的,不是懒,就是不讲卫生。现在靠得住的护工真不好找,各方面条件好人又勤快的,一个月开出来的价钱比我和你爸退休工资都高。这么多钱给外人,还不如我俩照顾你。你对阿庆要是实在不满意,让他走就走了,别的护工也不用再找,就我和你爸来,谁能比家里人照顾得尽心?”
  苏策现在最怕听他妈妈说两件事,一是钱,二就是照顾他。一听这种话他头发都要竖起来,跟头刺猬似的。苏妈妈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
  果然苏策啧了一声,一脸的不情不愿,庆哥的事情也就不再提。
  但他过了一会又说:
  “我好了,搬出去。”
  苏妈妈不知道儿子这是着了什么魔,怎么又重提搬出去住的事。赶跑了庆哥,他一个人住,这是要上天。
  “不行,你这孩子怎么就会跟别人犟!”
  苏策一字一句地说:
  “我看不得你们这样。”
  苏妈妈登时鼻酸,她叹了口气说:
  “儿子你既然这么想,就得快点好起来,配合治疗,别再闹别扭。等你行动利索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我们也管不了。不然你现在就是搬出去,我们也放心不下啊。”
  苏策低头想了半晌,又看着妈妈,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苏家人还觉得庆哥收费公道,比外边漫天要价的合理多了。
  其实是萧琮江额外补贴了庆哥一笔钱。
  给钱是为了减轻苏家人负担,最主要的,替他“看着”苏策。
  庆哥拿不准什么叫“看着”,为免汇报不到位,便事无巨细,原原本本地把苏策的情况都告诉萧琮江。
  苏策醒过来后的那些激烈反应,萧琮江全部一清二楚。
  包括拿手杖打人,叫庆哥滚蛋。
  庆哥当然不会走,事后苏妈妈给个台阶,他就顺势留下来了。
  萧琮江让庆哥“看着”苏策,纯属习惯使然。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竞争对手公司里有他安插的眼线,年轻的时候要吞掉一间厂,不到一年,几个关键岗位上就都成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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