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回过头冲他灿烂一笑,“不疼,一点都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疼个鸡儿,高兴都来不及了
第60章 第 60 章
聂远和路行安回N城这天雪又下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挽留般落到肩头,叫路行安有些不舍,登机了还趴在窗口往外看。
吹雪车在跑道上作业,白白的一片里清出道来,路行安惋惜道:“我还想着借雪天交通不便的理由再赖会儿呢。”
这人一碰到雪就幼稚许多,聂远忍着笑安慰他:“这地儿还能跑了么?你喜欢的话明年再来就是了。”
路行安随意问道:“你陪我来么?”
聂远心脏骤然一停,路行安依旧撑着脑袋看雪,发丝儿都没抖一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聂远张了张口,半晌才干涩地啊了一声,而后便沉默了。
一个好字哪有那么难说出口,聂远在心里唾弃自己,怂到家了。
闻言路行安转过头来,“感冒了?”
聂远干咳一声,“没。”
路行安抬手替他叫了瓶水,拧了递给他,“那怎么哑成这样,喝点水。”
被他细致的举动雷了雷,聂远接过水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女孩子……”
抬手拨乱聂远的头发,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路行安:“问你个话扭捏个半天,唐欣都比你爽快。”
“……没有,”聂远转紧瓶盖,虎口磨得发疼,眼神乱飘就是不看路行安,路行安却还没放过他,锲而不舍追问道:“那你来不来?”
聂远在他眼里败下阵来,妥协答应:“来,一定来。”
路行安回家要先飞到N城,转高铁或者汽车再到H市。刚落地就收到组长召唤,问他回家没方不方便再多呆几天,路行安自然答应,对口味的工作做起来才有意思。
聂远不大能理解他那点热枕,反而好奇别的,“你们工作室怎么实习生都跟着要忙成这样?”
“勤能补拙听过吗,你老大我别的不行后天补勤还是不承让的,都转正了,”路行安扬了扬下巴,神采飞扬,“虽然不能独立做项目,但是还是派的上用场的。”
聂远特给面子地狗腿恭维:“厉害厉害,这事都没听你提过,人家藏拙你藏优,不走寻常路啊。”
到嘉园的时候刚过饭点,两人随便对付一顿,路行安整顿整顿便去了工作室,聂远则回了趟家。
聂远没给家里说几时回,到家了才知道聂老爷子最近去祁家小住,上午刚走,不凑巧地跟他错过了。聂朝东行动稍微自由后就照常上下班也不在家,聂远边往冰箱里塞特产边和阿姨吐槽:“我一回家啊谁都不在,心窝窝都凉咯。”
阿姨指指楼上笑:“瞎说,还有个在呢。”
聂远只觉得槽更深,压低声音跟阿姨交代:“我就不去找骂了,您别跟他讲我回来了昂,回趟家还受气多不好。”
阿姨在聂家做了有些年头,也知道当家的和这位小少爷不对付,点点头答应了。聂远塞完最后一条红肠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冰箱门一移背后就冒了个人影出来,他僵了僵才叫道:“大伯。”
聂昭杭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他一眼,接了杯水转身就走,聂远对阿姨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说了句你看吧,结果下一秒聂昭杭冷淡的声音就响起来:“来书房。”
聂远一愣,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姨推他两把催促他赶紧去,想想又塞了个柑橘让他带上去,“先生前些日子感冒了,你让他多吃点水果,可甜了。”
“我给的他又不吃。”聂远撇撇嘴,还是拿着上楼去了。
一路上思来想去,聂远都没找到足够让聂昭杭跟他谈话的理由,这人一向视他为空气,今儿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难道是吃错药想跟他修补关系?聂远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弯着嘴角进了书房。
门打开的一瞬聂远眼前一花,随即脸上传来痛感,被什么东西甩了一脸。笑意还凝固在嘴角,那玩意儿顺着他的脸直直往下掉,聂远低头拿脚尖踢了踢,一地的照片。
有新的有旧的,人倒是没变过,天天能见到。
耳边聂昭杭薄情的声音夹枪带棒,里里外外满满的厌恶,聂远失神听了会儿,嘴角越扬越高,声音里止不住的笑,“你调查我啊?”
聂昭杭没料到他还有脸笑,一时有些愣神,“……没有。”
“聂昭苏?”聂远看聂昭杭的表情一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蹲下身一张张把照片捡起来,嗤笑道:“我就说呢你怎么会有心思去查我,原来是她啊,有心了。”
他敬称也没了,大咧咧把轻蔑摆到台面上说,聂昭杭气的胸口明显起伏起来,抄起砚台就往他头上扔,聂远侧身闪过,脸上嘲讽更深:“君子动口不动手,哦对我忘了,你连口都不屑与我动的。”
“孽障!”聂昭杭怒拍桌子指着聂远厉声喝道:“赶紧跟那种不三不四的断清楚,别丢了聂家的人!”
“丢人?”聂远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张开双臂把整个人摊给他看,掌心柑橘的汁水溅到脸上酸得要命,“我存在了多少年你就丢了多少年的人,现在才来说这些,晚了吧?”
聂昭杭嘴唇剧烈抖动,额头青筋爆起,快步走来扬手就是一巴掌,预期中的巴掌声并未响起,聂远紧紧握住聂昭杭的手腕欺身靠近,眼底藏匿多时的阴暗毒蛇一样爬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伯父,还是父亲?”
被那两字灼伤似得缩回手,聂昭杭涨红了脸,“大逆不道!”
“道早被你逆完了前辈,”聂远退开几步,靠在门框上阴测测地笑,“离经叛道这种事,是会遗传的。”
“畜生!畜生!滚啊!滚!”聂昭杭在说不出别的,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靠在桌子边喘粗气,聂远兀自自问自答:“也不能这么说,我的人那么好,怎么能说是歪道。”
“不三不四的是我,歪门邪道的是我,恶的坦荡总好过你们遮着掩着还要装出好人模样,”聂远推开门,手心黏腻的汁水惹的他一阵阵泛呕,“安安分分做叔侄多好,二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现在又认不清了呢,你管不了我,聂昭苏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先别动手!下章就告白!打死我就没告白了!
第61章 第 61 章
聂远到祁家的时候祁奇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他来了忙迎上来焦急道:“小远外公他……”
“我知道,”聂远止住他的话,“爷爷人呢?”
“在客厅,我妈陪着呢。”祁奇然看他一脸平静不知为何焦躁的心里也安宁下来,眼见他抄了柄雨伞往里走又淡定不起来了,急急跟上去拦在他面前,“等等!你想干嘛?!”
“等什么,迟早要来的。”聂远看也不看祁奇然,拍拍他的肩稍稍安抚便越过往里走。
客厅里老爷子靠着沙发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也不作反应,聂昭兰低声朝聂老爷子报道:“爸,小远来了。”
聂远没说话,三两步上前到聂老爷子面前直直跪了下去,膝盖骨实实在在和地面挨了一下发出声响,听着都觉得痛。聂远仿佛没有知觉,恭恭敬敬道:“爷爷,孙子回来了。”
老爷子眼皮也没动一下,聂远也就挺着腰板一声不吭跪着。客厅里安静极了,祁奇然在一旁屏息大气都不敢出,聂朝兰拉着儿子离开客厅,叫他赶紧找聂朝东来救场,祁奇然恍然,忙联系聂朝东求援。母子俩呆在楼上只能干等着,祁奇然忧愁道:“外公会怎么小远啊,我刚解释了很多,不知道他听进去没。”
聂昭兰想到被驱逐的胞姐,不由得心焦起来却也无可奈何,“但愿吧。”
聂朝东赶到祁家的时候聂远已经跪了个把小时,姿势变都没变过,小白杨一样扎在地上。聂朝东深吸一口气,抄起地上的雨伞就往聂远身上抽,“你还有脸回来?”
他手劲大,抽的聂远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坚持跪在原地不动。聂朝东连着抽了几十下,抽的伞骨都弯了才停下来,他丢开雨伞指着聂远厉声道:“还不给爷爷认错!”
聂远抿了抿嘴没开口,聂朝东又气又急,找来祁奇然的棒球棒狠狠往地上杵了两下,“说!知道错没有!”
聂远还是沉默,聂朝东正欲动手老爷子那边就先动了,他睁开眼,日渐浑浊的双眸定定望着心爱的小孙子,缓缓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聂远点头,老爷子颤巍巍站起身,单薄的身子晃悠几下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了,聂朝东忙上前去扶他,“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踱到聂远面前站定,“是来认错的吗?”
聂远抬首,顶着压力望着老爷子,咬牙摇了摇头,聂朝东棒子都举起来了被老爷子压了下去,他又问:“不是认错,那你在这跪的是什么。”
“孙子跪的是您,”聂远眼里平静无波,“孙子该早些向您坦白的。”
“早些坦白早些气我?”聂老爷子眯了眯眼,不等他答继续问:“你老子怎么说的你?”
聂远重复道:“大逆不道,丢人现眼。”
聂朝东呼吸一窒,心脏抽痛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聂远,更不知道怎么去看聂昭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