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东可不管他们脸色,径自夹了三个荷包蛋丢到聂昭杭碗里,才像‘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似地说:“忘了爸你胆固醇高了,不能吃那么多鸡蛋。”说完又把煎蛋一个夹回自己碗里,一个送到聂远碗里。
聂远一愣,不由抬头看了眼聂昭杭,聂昭杭却没看他,自顾自吃着面,头都没抬一起,红果果的忽视啊。聂远耸肩,借花献佛把蛋又夹给老爷子了,“爷爷,吃个蛋。”
聂朝东和老爷子内心均是一声叹息,老爷子夹着蛋咬了口,慈祥地笑着还摸摸聂远的脑袋,聂朝东则是去关心下亲爹,亲爹看上去并不在意,一口一口好好地吃完了面,擦擦嘴巴道:“我去公司了。”
还没等聂朝东说什么呢,老爷子拐杖一杵地面,“一天不去你那破公司也不会倒的,今天就别去了。”
聂朝东也说,“是啊是啊,今天您就休息一天,放松放松吧。”
聂昭杭顿了顿没说拒绝的话,拿着公文包折回了楼上。爷孙俩均是舒了口气,想跟聂远叮嘱两句,就发现臭小子已经和祁奇然一块往外走去了。
聂朝东忙追上去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聂远随口说去买点东西便上了祁奇然的车,对着一脸老母鸡样的聂朝东说:“你放心我不开车,而且很快就会回来,你回去陪爷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两个字意识飘一下,再睁眼一段狗屁不通的东西,一脸懵逼,还是睡觉去了(手动再见
第15章 第 15 章
在常色门口停下的时候聂远还没反应过来,祁奇然过来扯了他一下,“走吧,取玉佩去。”
聂远这才想起来之前想到打戒指其实是沾了玉佩的光。常色有两个老板,老孙主外老常主内,老常是个老手艺,专门做些饰物,材质从卵石玻璃到金银玉器都有,有手艺傍着价格都很好看。聂昭杭生日之前聂远一直在挑礼物,正好从祁奇然那看到块成色极好雕工一流的玉佩,就起了心思跟着也跑常色来定了块玉佩。定完玉佩的时候老常另外的客人正好来取戒指,一拿到手就转身对着他家那位求婚了,场面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看人家恩恩爱爱聂远当时就想要是他也给路行安来这么一发会怎么样?想着聂远就兴致勃勃定下了对戒指,还嫌不够诚意非让老常带着他做。虽然结果并不怎么样,但聂远是带了十二万分努力做的,就是现在没用武之地了,这样想着聂远心里不由有些复杂。
老常照样在屋里做活计,老孙不在店里,也没个人招待,聂远他们就坐着等了一会儿。等老孙回来发现来客人了才急急忙忙让老常把玉佩拿了出来,边拿还边嘟噜老常在跟没在一个样,等哪天店里被搬空了他都不知道,老常涨红了脸争了两句,说不过老孙又气呼呼地回屋里去了。
祁奇然笑话他,“都多大年纪了您还老爱逗他,幼不幼稚啊?”
老孙得瑟脸,“小屁孩不懂了吧,这叫情趣。”
祁奇然拿胳膊肘撞撞一言不发的聂远,“你说这老不羞的,老常怎么受得了他。”
“你就当老常是为人民做贡献提前收了这妖孽吧。”聂远挪揄着,老孙翻了个大白眼,“我们老常对我是真爱,真爱你懂吗?!”
聂远无奈,“行行行,您懂您懂谁都没您懂。”
“废话,你又没真爱,”见聂远并不认同,老孙直截了当指指他空空的手指,“你要是有真爱早就戴着戒指到处炫耀了吧。”
聂远:“……”
祁奇然拍桌大笑起来,“他啊,说是不要那个真爱了,你信不信?”
“切。”老孙嘁了一声,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刻脸上了。
聂远无可辩驳,摸了摸不口袋里离身的戒指心里酸楚不已,不是他不想要真爱,是真爱给不了他爱。
老孙才不会管他脸色,大咧咧继续揭人伤疤,“你说你好好的小帅比怎么就搞得不上不下呢,你吧看不见其他人,你那真爱吧又看不上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揣着心思扭扭捏捏像什么,小姑娘都比你果断。”
老常还要继续说,被祁奇然拉了拉才不甘不愿地停下了,祁奇然知道聂远最烦别人拿他跟路行安的事说了。
只是这次聂远意料外地没反驳,干巴巴地笑笑就埋头不起了,“也没你说的那样,好歹我也想好不继续了,总归比纠缠着好吧。”
老孙下巴都要掉了,对着祁奇然满眼问号,祁奇然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老孙轻咳两声,假惺惺安慰道:“……想开就好。”
聂远听得出他话里的不信,把戒指拿了出来递到老孙面前,老孙吓一跳,“我们不回收的!”
“想什么呢你,”聂远无语,“我想让你家老常给我弄弄,做成其他样。”
老孙舒了口气,跑屋里半拖半抱把老常拉出来了,老常脸上还是满满的不高兴,对着聂远也没什么好口气,“做成什么样?”
“随便吧,不是这样的就好了。”
老常看了眼老孙,无声问他什么情况,老孙凑到老常耳边嘀咕,“他跟他那小情儿没成,估计受打击了。”
说是嘀咕声音大的聂远他们都听到了,聂远&祁奇然:“……”
老常拿着戒指,有些迟疑,“真想打掉?”
“……嗯。”
“打掉了可就做不回来了,你这手艺我可模仿不来。”
“……嗯。”
老常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己是不知道,他眼里的纠结都快溢出来了,嗯是嗯了,情绪却是抗拒的,真给他毁了,估计更难受。老常端详戒指片刻,聂远做的是尾戒,戒围并不大,“你有耳洞吗?”
“嗯……嗯?”聂远一下没刹住车,老常耐心地解释道:“我看这戒指反正不大,干脆给你改成耳扣吧?”
聂远想了想,的确也舍不得,于是点头,“有劳了。”
聂远是没耳洞的,老常店里有打耳洞的机器,就是他不大会使,打了一边聂远就痛的不愿意继续打了。老常于是给他只打了右边,两个指环做成一只,一环扣一环样子还挺特别,转脑袋的时候发出叮叮的清脆声。
出常色的时候聂远摸着火辣辣疼的耳朵,自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回去得挨批了。”
祁奇然不觉得,“没那么夸张吧,外公上回还夸我耳钉挺好看来着呢。”
聂远只是笑笑没说话,理了理头发略略遮住耳朵。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便驱车直接到了酒店。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开席了,聂朝东正在入口迎宾呢,看到俩小崽子终于冒头了,一边一个扭着耳朵骂:“你们怎么不吃完了再来,哥都快累死了!”
聂远“嘶”地一声疼白了脸,祁奇然赶紧拽拽聂朝东的手喊:“东哥,你别碰小远耳朵!”
聂朝东被聂远发白的脸一吓忙松开手,拨开他头发看到红肿的耳垂还挂着不小的坠子,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怎么回事?!”
祁奇然心想还真被聂远说对了,聂朝东这是长兄如父了,不过也是奇怪老爷子能接受怎么到了聂朝东这就不行了?想是这么想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聂远自己说的,“觉得还不错就打了。”
聂朝东点点他的脑袋气极,“你啊,真是想跟他怼死。”
聂远冷着脸不说话,祁奇然又想这个他,难道是他舅舅不成?舅舅为什么要生气?
聂朝东把聂远耳边的鬓发拨拨好,尽量遮住了耳垂,还叮嘱他等下小心点别叫聂昭杭发现了,聂远随意地点点头就进去了。聂远头发最近没理长了些,往耳朵上一盖动作不大还真看不出来,一路平安,坐在他右手边的老爷子都没发现,乐呵呵地问他学校里过得怎么样,聂远一一答了,适时添茶,爷孙俩一时和谐无限。
等聂昭杭出去敬了一圈酒回来的时候,老爷子还拍着聂远的肩对儿子炫耀道:“我们小远又拿奖了呢,就是那个什么……”
聂朝东补充一句,“设计大赛。”
“对对对,设计大赛,可是第一名呢!”老爷子满脸得意,聂远略略有些发窘。
聂昭杭照例没发表意见,只是嗯了一声。聂远也没想多,拿出锦盒送到他手边,“大伯生日快乐。”
聂昭杭盒子也没打开,看了两眼聂远,突然问:“耳朵上是什么?”
“耳朵?”老爷子一顿,看了看小孙子的耳朵,果然看到一抹银色,“什么时候去弄的?怎么之前没看到过?”
既然被看到了聂远索性把鬓角拨到耳后,光明正大地露出耳垂,“刚打的。”
聂昭杭脸黑了黑,训斥道:“好好的男人打什么耳洞,伤风败俗!”
桌面上气氛一僵,聂昭兰忙起身打圆场,“不是挺好的嘛,小远脸太瘦了,这耳扣圆圆的挺合适的啊。”
聂昭杭还是一脸不快,老爷子有点恼了,拐杖一杵,“孩子喜欢就行,有你什么事儿!”
聂远低低笑了声,笑声引得聂朝东瞪他一眼,还笑!
聂昭杭也听到了,眼神冷的都掉冰渣子了,直接走人,到散场都没回主桌。
周遭客人碍着面子没对聂远指指点点,眼神却是一直往主桌上瞟。老爷子气闷,捂着心口直叹气,聂远替他一下一下抚着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