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的青春年华 (一株藤蔓)

　　郭子昊倒也乐意，不为别的，只为今晚打球特别顺手心里高兴。也由于专业的原因，郭子昊的课程更侧重实练，不像夏至林的那样，一天到晚都是面对课本的理论知识。晚上，更是不可能有什么自习课堂。班里的同学也更活跃更好动，学习生活和课余时间分配，相对也更自由更快活些。
　　如今在豪华的包间里，郭子昊依然光鲜夺目，只是氛围却灯红酒绿、意乱情迷的。音乐震耳欲聋，参杂着摇骰子的声音，碰酒杯的声音。吃酒猜码唱歌玩游戏，或笑或闹地混在一起。
　　还好，吵是吵了些，倒还是一幅青春不羁的模样，依然守着作为大学生该有的分寸，玩的也只是符合礼节范围之内的游戏，却不是颓废狼藉的景象。
　　8点半开始，一直嗨到十一点，考虑到学校门禁问题，才散伙打车回来。
　　当郭子昊回到学校，已经十一点半。由于明天早上还有早课，此时夏至林宿舍那道透过窗户斜照出来的灯光，已经随着宿舍楼原本鼎沸的嘈杂声逐渐削弱而熄灭，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夏至林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已经踏实地合上双眼，平静地等待明天早上的曙光。


第11章 都是寂寞惹的祸
　　光阴，有的时候其实是很漫长的。比如当我们正在心浮气躁地上一堂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的课程。脑海里就像结了一团麻线，千丝百绕，百转千回的。不管你怎么梳理、怎么捋都理不顺。然后身体就被这一团麻线紧紧地束缚了一样，不管使用哪一种坐姿都感觉不踏实。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然而，实际上光阴是短暂的。就像握紧在手中的细沙，不知不觉就没了，怎么抓也抓不住。所以才有那么多感叹：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时间都去哪儿了》
　　一个月30天，说短不短。可到了十一，夏至林才突然发现，不知不觉地，这大学的光阴一晃就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过得倒还算充实，自己的鼻子和耳朵也依然建在，只是国庆节到了，这是除了春节之外，最大的法定节假日啊，连上调休的日期一共7天的长假，自己要不要回家呢。
　　9月30日上最后一堂课的时候，好多离家比较近的同学，都欢呼雀跃地坐不安稳，巴不得马上结束，然后直奔车站去。然而夏至林想了想地图上家和学校的距离，再想想家里空荡荡的房子，最后只能刻意地微笑着，敷衍着大家的兴奋。
　　10月1日，能回家的同学，基本都已经回去了，如今江浩文也离开，夏至林闲着没事，伴着他一直送到车站。在进入车站之前，江浩文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然后关切地说：“我这一走，就只剩你自己了，一个人留在学校，你OK吧。”
　　“没事，我从小就独立惯了。自己一个人，反倒自由自在。”夏至林平静地笑着说。
　　江浩文低下头，稳了稳背上的行旅包，说：“要不去你还是跟我一块到我家玩去吧，我们那里虽然不比北京，但是你没去过的话，应该还是比较新鲜比较好玩的，而且小城市你懂的，污染程度还有人口密集程度肯定不像北京那么差。”
　　“好啦，谢谢。真没事，你放心。赶紧进站候车吧，别误点了。一路顺风！”夏至林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地把江浩文往站口的方向推了推。
　　“好吧，那我们收假后再见，你回去注意安全。”
　　告别江浩文回到学校后，夏至林在宿舍楼前停下了脚步，心里果然还是觉得有些落寞。抬头看了一眼这一栋八层高的大楼，每一层的走廊，天花板上稀稀疏疏的依然还挂着一些还没收拾的衣物，然而所有的门窗却都安安静静地关闭着。尽管此刻艳阳高照、天朗气清，却是一派冷清的景象。不止这一栋宿舍楼，整个宿舍区，整个校园，都变得冷冷清清的。
　　上了楼，夏至林轻轻打开宿舍门，苦笑了一下，小声地自嘲道：“终于又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就像在家里一样，独自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可是，心里怎么就感觉这么不踏实呢，好像刚上北京那一瞬间的感觉一样，完全迷失了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来到自己的书桌，夏至林轻轻坐了下来，然后随手拿出手机，有意无意地就翻出了郭子昊的电话。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呢？旅行？打球？聚会？和谁在一起呢，家人？朋友？还是说在陪伴他女朋友？盯着电话号码，夏至林看了好一阵子，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直接又锁上屏幕。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打。
　　放下手机后，夏至林打开电脑随便放了首歌，然后从书柜上拿了本英语课本，尝试用学习充实一下空荡荡的光阴。然而翻了翻，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对！夏至林突然灵光一闪：最近刚开始接触的日语，很新鲜，自己比较感兴趣一些，或许看日语比较好。夏至林重新从书柜上换了一本日语课本下来，努力坚持了好一阵子，终究还是心神不宁的。
　　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夏至林轻轻合上课本，转头往窗外看去。这初秋的午后，阳光正倾斜地洒在窗台上。他走了过去，忍不住伸出手去感受，温度慢慢地渗透手心再流进心里。
　　好温暖啊！这温度让夏至林突然想起了南方。十月！记得家里的九月和十月是最热的月份了，每个秋季学期的头两个月，太阳都火辣辣的，就像要把整个世界都蒸发掉。然而此刻这北京的十月，宿舍却已经有了浓浓的凉意，而洒进来的阳光却是一份沁人心脾的温暖。
　　看来还是该出去走走，自己不远千里从南方来，就为了出来看看世界，来看看这从小就一直憧憬的北方。可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自己却反倒什么地方都还没去过。
　　下定了决心，然后夏至林上网搜了一下景点资料，随便选了个方便又省钱的点——后海酒吧街。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学校。
　　果然，出来之后心情舒畅多了，这后海的景色和氛围也还算不错，难怪这么有名。
　　沿着湖岸的那些休闲酒吧，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下午人不多看起来很闲暇舒心。湖边的柳树依然很茂盛，尽管现在已经过了中秋。一根根垂下来的柳枝密密麻麻的，时不时地随风曼妙地摇摆。秋风还夹着湖水的清凉的味道，每一次扑面都感觉很清新。
　　只是，时不时的又碰到一两对浪漫的年轻情侣，倚在湖边的阑珊上你侬我侬。不过夏至林戴着耳机，整个灵魂就像随着秋风漂浮在音乐的世界里，倒没有感受到那些所谓单身狗所说的多少万点的伤害。他表情很平静，泛着隐隐约约的平和的浅笑，伴着熙熙攘攘的观光客，缓缓地穿行在湖边的小道上。
　　直到傍晚，各个酒吧歌手的歌声渐渐开始温柔地回荡，终于人流越来越密集，环境也越来越喧嚣。夏至林看了一眼酒吧里的人，一个个或开怀地畅谈、或悠闲地品酒，全都是高大上的感觉，让自己望而却步。
　　夏至林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一点点孤单，尽管这里才刚刚开始热闹起来。感觉这份热闹刚刚好，衬托自己的孤独刚好合适。夏至林心情沉了下来，默默地转身远离了这份喧嚣，随便找个地方吃点晚饭，就寻路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夜幕已经完全拉开，这校园的冷清，在夜色里又更重几分。路灯没精打采地泛着光，光线不明不灭的，让人没有安全感。回到宿舍楼前，夏至林下意识地重新又扫了一眼这一栋大楼。还好，每一层都还有一两间有灯光，起码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然而回到宿舍，夏至林打开门进去，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莫名地还是感觉有点慌。
　　孤独，有的时候，真的可以让人很无助。自由果然是相对的，独自一个人的自由，果然有的时候并不如有个朋友陪在身边。
　　要不要给江浩文打个电话呢，夏至林想。然而说好了没问题的，好好一个假期岂不是给他徒增担心、扫他的兴？
　　犹豫了一下，夏至林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然后又翻出了郭子昊的电话，静静地看了好久，最后也没有呼叫，但是却编辑了一跳短信：在忙什么呢？然而，看着屏幕上这一句简短的问句，他又静静地着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删去。对着已经清空的屏幕，静静地看沉思了好一阵子，又重新打上。完全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反反复复地打上再删去，重复了好多遍，最后还是轻轻点击了“发送”！


第12章 首次相约
　　“叮！”郭子昊的手机突然干净利落地响起短消息的铃声。
　　在东单体育馆，今夜篮球场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场外观众热情高涨，场内球员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而此刻，郭子昊正站在场外观众区的人群中，目光专注地盯着场中如梭般穿行着的篮球，时不时跟着大伙激昂地喝彩叫好。
　　原来他没有在旅行，也没有在打球，更没有在聚会。没有在陪家人，也没有在陪女朋友。倒是独自跑到东单来看职业球队的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