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人生 (秋日原野下之梦)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秋日原野下之梦
- 入库:04.10
不要睡了好吗?
我脑子可能真的糊涂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贴着他的脸,听到他对我很小声的说:“对不起。”
可是我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我只是想,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林淑珍先赶到了医院,那时我的精神很不稳定,医生强行给我打了一针安定,林淑珍和夏朝北都在国外,还是两个不同的国家,林淑珍借的私人飞机先飞了回来,那时我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坐在手术室外。
已经整整一晚了,我身边还坐着两个警察,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林淑珍一路跑到我身前,我低着头,看到她脚上的高跟鞋就剩了一只,这女人还没开口,就崩溃了一样的问我:“你做什么了——怎么会从七楼摔下来!”
我没有回答林淑珍,是我身边的警察站起来拽=拽住林淑珍的胳膊,他们一直在劝慰林淑珍,林淑珍却还是拽住我的胳膊,逼着我抬头看她。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啊?”林淑珍一脸的眼泪,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看着她,想了半天,但其实什么没想,我的思维已经是停滞的了。
我身边的警察说:“你不要怪他啦,他也是从七楼落下来,运气好才捡回了一条命。”
林淑珍喘了一口气,她问我:“你们为什么会从七楼摔下来?”
如果我此刻脑子是清醒的,我不会对林淑珍说为什么,可是我现在脑子是糊的,我听见她问,我就听见自己用很机械的声音轻轻地说:“小露摔下去了,我就也跟着跳下去了啊,需要为什么吗?”
然后林淑珍就没有声音了,是警察发出了声音,也不知道是左边的警察还是右边的警察,大声的对我说:“这位小同志,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啊,你跟着往下跳什么啊!不要命啦!”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杨露没了,顾庭生还要他的一条命做什么?
杨露从ICU转出到普通病房用了两天,这两天里我后来回想,真的不记得自己脑子里都想的什么,我觉得这两天我可能变成了个弱智,对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反应迟钝。
我记得沈梦峪来过,顾醒松也来过,还有夏朝北、夏绾绾,还有张悦洋、向琳琳,还有一个小露的室友,是个叫郑一泽的男孩,搂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
但是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隐约的记得张悦洋和向琳琳一个坐在我右边,一个坐在我左边,两个人对我说了很多,可是我什么都没记得,只记得张悦洋走之前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顾哥,节哀。”
我想节哀什么呢,张悦洋都走了很久了,我还在死死的皱着眉想,节什么哀,林淑珍这时走过来在我手里塞了一杯热水,我突然想明白了——杨露可能会死。
他死了,所以我要节哀。
我抑制不住的全身发抖,林淑珍搂住我,她对我说:“孩子……孩子啊……”
她说了两声,就哭了,然后她的脸埋在我的肩上,林淑珍边哭边说:“这也不是你的错,阿姨不怪你了,你自己……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
我都没有理解林淑珍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想,林淑珍哭什么,我现在特别害怕被人哭,他们一哭,我就担心是不是我的小露死了。
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害怕和恐惧,这种恐惧就像是走在一条望不尽头也看不到来路的长廊上,我要一直的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回头看前方,和回头看背后,都是一样的。
没有了杨露这个人,顾庭生的一生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这是事实,我所奋斗一切,我所努力,拼命的赚钱,不是为了扳倒袁梦宇和顾醒松,而是我想很好的和杨露这个人度过我们的一生。
可是现在杨露没了,我伸出手看着一双手心,我就发现我这个人,顾庭生这个人就也什么都没了。
没了。
我的一生都没了。
在这两天中,我成功的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我可能也是疯了,我不断向我所知道的所有神明,上帝、观世音菩萨、真主阿拉,我向我所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祷杨露可以醒过来。
我以前总是不信神佛,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信宗教,我认为宗教和传销本质上并无区别,可是现在我觉得很痛苦。
我每时每刻都想哭泣,痛苦到我现在渴望着这世间是有神明存在,我愿意成为他们最忠实的信徒,只要他们可以让小露醒过来。
两天后小露醒来了一次,那时他还在ICU没出来,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探望,林淑珍让我进去,她对我说:“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能唤醒杨露,那个人一定是你。”
“因为他很爱你。”林淑珍对我说,“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让你伤心。”
结果这次小露真的醒来了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唤醒了他,可是我看到他睁开眼,对我说:“大哥。”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可能是高兴,也可能是狂喜,但是当我从ICU出来,杨露转到了普通病房,我握着他的手,我突然就很平静了。
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无论杨露如何,他如果能活下来,我就再也不要和他分开,可是如果他不能活下来,那又怎么样了?
如果他不能活下来,我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好了。
第158章 番外2·袁梦宇
番外2·袁梦宇
我叫袁梦宇,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叫邵峰, 我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叫顾庭生。
他们一个是我的爱人, 一个是我的儿子。
我十四的时候, 邵峰问我:“小梦,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我看他一眼, 这家伙长得一张小白脸,像是个小姑娘,我就对他说:“总之不喜欢你这样的。”
邵峰说:“你别这样啊……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十六的时候, 还是和邵峰一个学校一个班, 班主任要分同桌, 邵峰冲我摆手, 说:“这里这里!”
班里新同学都看向他, 我装作不认识他,觉得很丢脸, 晚上回家,我并不想和他一起回家, 可是谁让我和他家是邻居, 我们又是一个班,上课放学时间都一致, 我不想和他一路都不行。
邵峰这个小白脸还和我耍起了脾气, 路上不肯理我, 我也不惯着他,一路上自己低头玩新买的游戏机,也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白脸果然没有出息,磨磨蹭蹭的凑到我身边,扭扭捏捏的问我:“你玩什么呢?”
“俄罗斯方块。”我对他说,又问他,“你不是不理我吗?”
“谁让你不和我坐同桌了!”邵峰又瞪我。
“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同桌,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你不腻我都腻了。”我对这家伙说,“能不能放过我啊,邵同学!”
“你……”邵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顺便翻了个白眼送给他。
这家伙“你”了半天,我都要到家了,他拽着我胳膊不松,我斜眼看他,他咬着牙对我说:“我就是不腻,我和你做一辈子同桌都不腻!”
“你有点出息行吗!”我又翻了个白眼,觉得他特别傻,可是我又觉得傻就傻吧,好歹有我护着他。
我们高中毕业那天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还是我告的白,因为隔壁班花找他告白,我感到很生气,就握着他的手对隔壁班花说:“这是我男朋友,你也敢觊觎?”
这天回家的路上,我们依旧一路,他家没搬,我家也没搬,只是我伯伯和婶婶对我说,不要和邵峰来往那么密切,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大伯大婶嫌弃他家生意开始不行了。
可是这两个人谁不嫌弃,他们连我都嫌弃,经常背地里骂我早逝的父母,说怎么没带我一起去死,留下个拖油瓶给他们。
我这时候其实是幻想过和邵峰,我的这位青梅竹马以后结婚生孩子的未来,但是也没有很笃定我们未来一定会在一起。
这可能来源于我骨子里的没有安全感,我从小寄人篱下,这导致我骨子里又自尊又自卑,我长得好看也学习很好,可是我没有父母,这让我自负也脾气执拗。
我很努力的想争取以后赚大钱,做人上人,所以最开始我并没有真的想过,袁梦宇一定会和邵峰这个人在一起。
决定以后和这个人一定要在一起,是二十岁那年冬天,我发烧了,一个人在宿舍,他中间应该打来电话一次,我不知道我接了说了什么,烧糊涂了,我意识清楚了点,是因为凉风扑面,吹得我觉得舒服了点,我才发现我被他背在背上。
从昨天到今天下午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雪厚度到人小腿肚,邵峰这个人背着我,一脚深一脚浅的去校医室,我摸了摸他的脸摸到一手汗。
这时候我也没有太感动,因此从宿舍去校医室并不远。谁知道校医室没人,不知道医生跑哪去了,邵峰就又背着我去两条街外的医院。
他走到最后扯开了衣服领子,一直喘气,我趴在他背上,街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因为今天的雪真的太大了,我被他这样背着走,突然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