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握着裴湮的小爪子,“所以,我很庆幸,我没有失去你。”
“跟季董好好地商量,别犯冲。还有,别再叫他老爷子了。”
“好。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好。”季云深凑到裴湮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裴湮的耳根瞬间就红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裴裴,咋们回去,要不然要喂蚊子了。”
“恩。”裴湮还沉浸在自己“丧权辱国失宝地”的状态中。
或许是季修不计较,或许是季云深放下了,或许是赵萱还处在试探状态,彼此竟然没有开启互怼模式,餐桌上竟呈现出一片平和的景象,可能裴湮自己觉得身为一个客人,并未清楚原来的场景,也未刻意留意氛围。而季修心中感触万分,这个家有多久没有这么其乐融融了,上一次,还是阿初在世的时候,转眼间,阿初竟离开自己如此之久,好在云深没有辜负阿初的培育,成长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老…..。”坐在旁边的裴湮特别用力的揪着季云深的胳臂,瞬间就红了一块,“父亲,我待会有事要跟你商量。”
“你叫我什么?”季修夹在筷子上的青菜,直直地掉了下去。
“父亲。”季云深再重复了一下。
“好,好。”季修激动的点点头。
赵萱欲说话,想要讽刺季云深,却被裴湮一记冷冷的眼神,吓得愣在那里,什么时候这么个清瘦柔弱的少年,也如此的犀利了。
饭毕,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去了院子散步。而裴湮帮着芯婆婆收拾着餐具,赵萱自觉没趣,讪讪地独自上了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都说哥哥喜欢你。是不是?”季子寒围着裴湮的腿转来转去,快把裴湮转晕了,裴湮只好蹲下来,与他平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要跟我抢哥哥,我要求公平竞争。”季子寒一板一眼的说。
裴湮抚摸着季子寒的毛绒脑袋,季子寒想躲,奈何没裴湮身材高挑,“小屁孩,这个世界哪有公平而言,不过,我也不会抢走你哥哥,你永远都是季云深唯一的弟弟。”
“真的吗?你会这么好?妈妈说,是你把哥哥抢走了,哥哥才会这么久不回来。”季子寒满是怀疑地看着裴湮。
“我不是把你的云深哥哥带回来了吗?我要是真抢走了,你觉得你还能见到他吗?”
“好像也是,哼,看你以后的表现。”
“好。一言为定。”
“拉钩。”季子寒那胖乎乎的小手,居然能拽过裴湮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要是撒谎,就是小狗。”
“恩,小狗。”看来季子寒并未受赵萱太多的影响,心性单纯,用心培养出来,以后对季云深的事业肯定还是有帮助的,季修还是真心待季云深好,并不是偏心季子寒。
☆、半生浮沉倦世尘
季云深随着季修去了西边的小院子,凉风习习,夜色下依然可以看见花圃中盎然生机的花卉。犹记得小的时候,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妈妈在花圃中忙忙碌碌地种月季,一园的月季,花色众多,红似火,粉如蝶,白胜血,黄若金,婷婷袅袅的,煞是动人。
月季,与玫瑰极为相似,却比玫瑰要坚韧顽强得多,只需剪一枝花束,插在泥地里,就能活过来,慢慢的,整个小西园就被月季无声无息地占领了。多么傲娇的生命,季云深内心也对它充满了推崇,从而将自己练就成了月季般的倔强吧。
只不过,赵萱嫁入季家之后,却嫌弃月季的身价不高,把一园的月季都挖掉了,喜欢种植一些看似高贵,却只能在温室里培育的植物,每个星期,负责季家园林的师傅就要重新翻新一下花圃,换成下一批待种的花卉。
再后来,赵萱烦了,就没再折腾过小西园,季修又让园林的师傅重新种上了月季。赵萱刚开始还腹俳了几句,不过后面有更吸引她的,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把那一园子的月季当做视而不见吧,这才有幸还能见这一圃的姹紫嫣红。
“云深,你是想问我如何处置赵姨吧。”季修目不转睛地望着这摇摇曳曳的小精灵,内心无比的平静。
“我想,父亲并不想处置赵萱,现在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我想为妈妈和裴裴讨要一个合理的结果,或者是一个可接受的解决方案。”季云深用手摩挲着一枝月季茎上的刺,缓缓道来。
“看来,云深是有法子了。”
“恩。此番请父亲出来,评判一下,这方法是否可行?”季云深将左手的食指压在刺上,感受到疼痛,“子寒还小,赵萱留在季家照顾他也可以。赵萱私下挪用季氏的款项作为个人的投资。”
季修想要补充些什么,季云深又说道,“当然,那点钱,季氏还不看在眼里。但是,赵萱伙同秦威,侮辱我妈妈的名声,算计父亲从而进入季氏,还参与绑架裴裴,不受点惩罚,赵萱还真当季氏是个摆设,任她揉捏了。”
季修闭了闭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做某个决定,随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云深说的没错。”
“父亲,这就是我的方法。”不知道季云深从哪里拿出来一份文件。
季修没有接过来,“云深是想让我立遗嘱吧。”
“父亲果然一如既往地动若明察,当然身为儿子,我没有半分诅咒您的想法。”
季修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突然问道,“云深,你愿意改口称我为父亲,是裴湮的授意吧。”
“是的。”
“果然。”季修这才接过文件,“也罢,这样也好。既然我下不狠心,就让云深来吧,也好在季氏的那帮子老家伙面前立立威。”
“恩。”
“云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是非不分,武断□□的人。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但我也不会容忍别人伤害我的子女。只不过我有我的立场,和我的考虑。”季修甚至都没有看遗嘱里的任何内容,就在右下角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季云深还欲阻止,今天季修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为什么?”
“我和云初创下来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理所应当的归你支配。再说,你还有裴湮。”
“恩,裴湮很好。”季云深说完,欲言又止,而后吞吞吐吐的说道,“父亲也很好。”
“你刚刚说什么,云深?”季修认认真真地看着季云深,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词。
“父亲很好,只不过我以前不懂。”季云深再一次重复道,“正因为父亲有父亲的立场,所以你不能能做,不忍做,怕做错的所有一切,都由我来承担。我长大了,长成了你想要的模样。”
“云深。”季修声音有些哽咽,“从今天起,季氏就交给你了,子寒也交给你了。”
“父亲,放心。”
“父亲自然知道你会处理的很好,会把季氏发展得比我更好。”季修把签完的遗嘱递还给了季云深,“既然是遗嘱,那么就让整个贺市的人都知道吧。”
“父亲的意思是?”
“权当父亲给你的一份结婚礼物吧。”
“父亲。”季云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没想到自己的遮遮掩掩,还是被季修知道了。
“我是过来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好好待裴湮。”季修用左手偷偷地在右手无名指处,转了几圈,如果云初还在,现在该是怎样的场景呢。转眼间,自己与云初的孩子,也要成婚了,果然是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跟季董商量的如何?”裴湮站在窗前,远眺远方那盏盏灯火,突然被后面一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裴裴。”
“季云深,以后不要从后面吓我。”裴湮没有回头,佯装恶狠狠的说道。
却不曾想,季云深置若罔闻,一直呼喊着裴湮的名字。
“我在。”裴湮尝试用右手摸到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却触碰到季云深眼角的泪水,裴湮被吓在原地,一动不动。季云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何时会泪流满面,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了?”
“裴裴,我没事,一会就好。”果然下一刻,季云深就把裴湮翻过来,噙住裴湮的嘴唇吻了下去,却不似之前的火热,而是慢慢的,像在品尝一件珍品似的。
一吻过后,“裴裴,能拥有你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被吻得晕头转向,然后又被表白,裴湮不禁觉得季云深有些可爱,便单手搂住季云深的脖子,“然后呢?想怎么感谢我呢。”
季云深邪魅的一笑,“把我卖给你可好。”
裴湮挺配合地上下打量了季云深好一番,才悠悠说道,“看起来,还行。”
这个晚上,裴湮特别的配合季云深,又成功get到几个新的姿势,二人顿时觉得对双方有了质的认识,从身到心,竟有了久违的热恋的感觉。
翌日,赵萱还在梳妆打扮,就被薛晴的连环绝命call打断了。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断我化妆呀!”赵萱对薛晴颇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