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些?”季清十分的好奇,按说小孩子应该对那些奇奇怪怪的吸引他们目光的东西十分的喜爱,这些花花草草一般不感兴趣。
“我娘亲告诉我的。”听见季怀初的回答,季清突然噤了声,这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季怀初的娘亲,是君府的婢女,想必就是负责照顾花草的吧。
只是显然季怀初并不在意这些,依旧细致的为季清介绍周围的花草,两人走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类似于书阁这样的建筑,倒是路过几座水榭和楼阁,让季清从这冰山一角中,窥视到君家的富丽堂皇和奢靡。
回去的路上,季清有意为难季怀初,把他手里的地图收起,让他领着自己往小院走去,没想到小孩十分的淡定,闲庭信步般的带着季清走回了小院,季清这才知道小孩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惊叹了许久。
这次回去倒是恰好赶上书丽送饭过来,两人对于书丽的阴阳怪气完全无视,吃过晚饭之后,又吃几个果子充饥,劳累了一天的季清和季怀初躺在床上很快陷入沉睡。
月色剔透,寒凉皎洁,透过六交四菱花色的窗户棂花,把复杂的花色投注在光滑的地面上,静谧的气息在房间里流荡,平缓的呼吸在房间中交替响起,为他们的年少岁月留下一曲无声的交响。
两小只并排躺在床上,不顾月色的邀请,共赴甜蜜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季清醒来之后,浑身酸软,暗自想到这具身体太弱了,还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不然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以后怎么代替君重陌大杀四方。
从床上爬起来,季清特意观察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发现基本上已经愈合之后,脸上露出笑意,又掀开衣服的下摆,观察腰腹上的伤势。
昨天不方便观察腰腹上面的伤口,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季清察觉到伤口的疼痛愈发的剧烈,才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大片的淤青在腰腹处扩散,所幸没有撕裂的伤口,在季怀初的帮助下敷上药膏,今天就已经消散许多,过不了两天就能痊愈。
季清还在床上迷茫的时候,季怀初手里端着温水送到季清的面前,把季清唤回神智“快洗漱了,要吃饭了。”
季清点点头,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水盆前面,正准备伸手洗漱,季怀初跑到季清的面前,打断季清的动作,手脚利落的帮季清洗漱,季清心里嘀咕,自己这是捡回来一个弟弟还是捡回来一个田螺姑娘?实在是太‘贤惠’的吧。
季怀初把书丽端来的早餐再加工,加上两人采摘的果子,勉强足够两人填饱肚子,吃完饭之后,两人溜溜达达的出去继续寻找书阁。
两人选定昨天的方向,从又走一遍,熟悉路线之后,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就来到了新的地方。
一边往前走,季清一边和小孩聊天,他总觉得小孩太过于早熟,应该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已经承担起长大的压力和职责,所以季清总是喜欢逗他,希望在他脸上多表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孩童的天真和不谙世事。
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季清也能明显的感受到小孩在自己面前的变化,似乎补全了那部分隐藏的情绪,不再是完全正面的情绪和形象,开始在季清面前显露撒娇耍赖,卖乖讨巧的样子,季清十分的欣慰。
“对了,你识字吗?”季清询问走在自己身旁的小孩。
“不认识。”季怀初诚实的回道。
季清搜寻自己的回忆,发现君重陌的房间虽然摆有笔墨纸砚这样的学习用具,但是本人和文盲没有多大的区别,认识的字也就几箩筐,还是紫衣在生前教导的,现在基本也就忘记了。
季清开始考量把学前教育这个话题提到明面上来。
第11章 怪人
“以后识字也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呀。”季清感叹。
季怀初在一旁表示赞同。
两人按照上午的路线,一边走一边绘制地图,看着空白的图纸上不停的被填满,季清竟然还生出几分成就感,,虽然没他什么事,全部都是季怀初一手绘制出来的。
两人又探索一段路之后,季清和季怀初就打算先回到小院补充能量,下午的时候,继续探索的工程。
两人回去之后,美美的吃上一餐饭,又踌躇满志的出去寻找书阁。
这次两人的进度就加快了许多,有前几次的经验,就连岔道都少走了几条,随着两人离小院的距离越来越远,周围的建筑也愈加的繁华和奢侈。
水榭、楼阁、玉阶碧色等等景致都在眼前呈现,季清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因为他们一直寻找书阁终于显露出它的面貌。
在君家西南角上,坐落着君家的书阁,说是书阁,就真的是一座阁楼用来盛放书籍。
远远望去,季清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座孤零零的楼阁独立在空旷的地面上,周围栽种上叶面宽大的低矮林木,衬得本就孤高的楼阁更加的一览众山小。
暗沉厚重的乌红色的外色,凸显君家古久的历史,高高翘起的檐壁,直冲入天,明黄色的琉璃瓦,铺设在书阁的顶部,顶部上雕刻着代表尊贵的立体盘龙,气势逼人,往下每层都铺设着青色瓦片,最底层几根合抱粗的朱红色圆柱,似乎支撑起整栋楼阁的重量。
地面上的林木,规律着排列着某种图案,留出几条可容三人并排行走的小道,四面八方,以书阁为中心向不同的方向蔓延。
季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这隐藏很深的书阁。
季怀初也明白这就是季清一直在寻找书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过去吧。”季清说道。
季怀初自然不会不从,跟在季清的身后,向书阁走去,季清前走几步,这才发现在书阁的正面还安放着一个不十分醒目的牌匾,上书静心阁,红底黑字,飘逸飞扬,甚是张狂。
季清突然停下脚步,季怀初及时刹住脚步,疑惑的盯着季清。
“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去,君家的人会允许我们拿走这里面的书吗?”季清的意思很清楚,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君锡的儿子,但是对于君家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直白的说法就是两人都是君家的弃子,除非有新的利用价值,不然于君家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凭什么让他们两人接触可以用珍贵来形容的书籍,里面肯定包含着君家的武功、心法,相当于绝密的东西。
“不会。”季怀初肯定的说道,对于君家的现实,季怀初比季清更能认清,他十分明白自己在君家的地位,只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累赘,没有关注和培养的必要。
“我们想个办法混进去。”季清说完就转身隐匿到低矮的林木之中,围着书阁转半圈,绕到书阁的背后,从树林中钻出来,目标明确的直奔墙角。
静心阁的建筑采用的是最传统的风格,前面使用圆柱承重和装饰,后面采用砖墙的原始建造,季清本来打算在墙角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挖出一个小洞,然后进去“借”书,只是在发现最底层的砖墙为了承受上面几层的重担,建造的异常坚实的时候,季清果断放弃原本的打算,直接把主意打到第二层上面,只要顺利爬到第二层,从上面的窗户就能进入书阁,说干就干,季清先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季怀初。
季怀初点点头,认同季清的想法,只是两人在谁上谁下的问题上产生了争议,季清的想法十分的简单,季怀初年纪小,个子也小,体重较轻,而且还擅长攀爬,让他上去,他在下面托着他。
但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季怀初,在听见季清的意见之后,表示抗议,原因自然是因为季清手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以及心疼季清在下面承受的压迫过大。
最后还是季怀初妥协了,不是争不过季清,只是不想季清失望,两人商定之后,远远观察一个隐蔽又适合攀爬的地方,开始向书阁进发。
两人鬼鬼祟祟的躬着身子跑到早就观测好的位置,季清先垫几块石头,增加高度,然后蹲下身子,示意季怀初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季怀初眼中的抗拒之色一闪而过,但是抵不过季清的坚持,无奈之下,只能踩上季清的肩膀,甫一触摸到书阁檐壁,就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手臂上,减轻季清的压力,也为向上攀爬做准备。
就在季怀初刚刚把腿迈上檐壁,另一条腿还搭在季清的肩膀上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季清受惊之下一个哆嗦,差点把季怀初抖下来,幸亏季怀初机灵的扶住檐壁,才避免狼狈的摔下了的下场,只是季怀初和季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眼前一花,等到定睛一看的时候,正站在距离书阁十几米远的地方,仿佛刚刚的那场攀爬都是他们的幻想一样。
季清也希望那是一个幻想,但是看到眼前的男子,就知道自己的期望才是一个可笑的幻想。
眼前的男人身穿一身冰蓝色的丝绸长袍,精致的藤蔓花纹,从袍角开始向上缠绕,直到小腿的位置,绽放一朵淡雅秀智的米黄色花朵,星星点点的小花依次在衣摆和袖口,衣领的位置占据,在胸口的位置以银白的丝线为底,上层金黄两色交织,绣出几道复杂的缠枝花束,颜色虽然十分的耀眼,但穿在男子的身上,无端透出几丝温润如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