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我老攻如果只是个警察我就自吞一千根针 (荆棘傲骨)
“跟你那帮小崽子学的。”
陈谓拎开他的手去拿东西,晋扬哪儿能放过他,拉回来按怀里亲的腰都软了才放开,然后戳了戳他脑门:“叫你不学好。”
陈谓脖子上挂着个项链,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的,也不知道那算什么图案,晋扬瞅见的时候愣了下,挑出来问他:“这什么?”
“小时候有人送的,”晋扬突然这么一问,陈谓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我忘了是谁了……”
晋扬仔细瞅了瞅,笑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啊。要不说是孽缘呢,真是栽了。
1996年,王雅棠还没有回到萧山公馆,她开了个孤儿院,带着自己的孩子。
所以晋扬小时候并不算孤单,孤儿院里有不少的孩子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虽然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晋扬一直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
其实孤儿院里的生活很单调无聊,每次晋扬都会躲到附近的小山包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不知名的生物比较多。
晋扬捉了只虫子,抬头就看见有个小屁孩盯着他,看吧,这儿就有个不知名的生物。
“你…你好漂亮。”那小孩儿奶里奶气地跟他说话,“我长大能娶你吗?”
晋扬把虫子往他面前一扔,给那小孩儿吓得叫了一声直往旁边躲。
“就你这样还想娶我呢?”
那小孩儿绞了绞衣服:“那我嫁给你也成。”
“我为什么要娶你啊?”晋扬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他。
那小孩儿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对特别可爱的小虎牙:“因为我喜欢你啊。”
看着晋扬没反应,那小孩儿好像挺委屈:“不对吗,喜欢不就是要结婚吗。”
“喂,你别哭啊,”晋扬咂巴咂巴嘴,跟他说,“那也不能直接就结婚啊,不还得先处对象么。”
“是吗?”那小孩儿眨了眨眼,不明白。
“嗯,”晋扬特别坚定地点头,从兜里掏出个项链来,其实也就是那帮小孩儿从门口地摊上买来的,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啊。”小孩儿接了过来,挂在脖子上。
“定情信物啊。”
当晚晋扬牵着那个小孩儿到王雅棠面前说,妈妈,这是你儿媳妇。
把王雅棠逗得直乐,这个玩笑却在二十年后真的变成了现实。
1997年发生过很多大事,也发生过很多小事。香港岛上的米字旗落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也是在这一年,晋扬结束了他的孤儿院生活,和王雅棠搬回了萧山公馆。此时北京城的黑道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晋扬的父亲晋永辉接管了萧山公馆,也接管了整个北京城。
萧山公馆的生活比晋扬想象中要无趣,上下三层楼的房子,平日里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忙忙碌碌的下人见到他都很恭敬,可也不陪他聊天。
晋扬学会了自己找乐子,比如说,门口保镖身上别着的枪。
“少爷,这个真的不是玩具。”那保镖苦着一张脸,手里攥着枪,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晋扬歪了歪脑袋,就这么冲他伸着手:“给我。”
保镖灵机一动,赶紧卸了子弹,把枪递给晋扬。晋扬那时候也不知道子弹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拿着枪就回屋了。
晋永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晋扬对着桌面发呆,仔细看过去,就乐了,合着是把枪拆了安不回去了。
他坐在晋扬身边,问他:“喜欢枪?”
晋扬点点头,于是晋永辉花了点儿时间教晋扬怎么拆装手枪。临了还把这把手枪扔给晋扬当玩具。
第二天晋永辉再回来的时候,晋扬坐在二楼的栏杆上,黑压压的枪口冲着楼下。晋永辉还没太当回事,心想反正没有子弹。
想着想着,就听“砰”一声,脚边儿地毯被打了个窟窿,再看上去的时候,哪儿还有晋扬的身影。
晋永辉咬着牙,骂这死熊孩子,然后把保镖一个个拎过来,问谁给的子弹。有一个默默地举了手,话音打颤:
“少爷当时拿枪指着我脑袋,让我把我的枪也交出来,我……”
声音越来越弱,晋永辉瞪了他一眼,吼他:“他那把枪里他妈的没有子弹。”
之后萧山公馆的生活就比较多姿多彩了,哦,当然这是对于晋扬来说的。
当年萧山公馆流传着一句话,想好好活命就躲着点儿少爷。有时候新来干活的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这话说的是得捧着晋扬,有的就起了给晋扬献殷勤的心思。
一推开门,小少爷跟窗边坐着,忧郁地看外边的天空,那小脸绷得真让人心疼。
晋扬这个时候确实挺郁闷的,刚配好的东西没人尝试一下,赶巧这人进来,他就指着杯子说了句:“辛苦了,喝口水吧。”
那人连一秒都没愣,咕咚咕咚就把一杯水灌下肚。
然后晋扬就看着他,一分钟,五分钟。晋扬皱了皱眉,怎么没反应?
那人也挺奇怪的,咱们小少爷这是干啥呢,不是我脸上长了朵花吧,我有这么好看吗。这个想法还没收起来,就开始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从中枢神经开始疼。
紧接着就跟脚底下踩了棉花似的,站也站不稳,他扒着桌子,问:“少爷,您这是给我喝了什么?”
晋扬挺满意地看着他,思考了一下,跟他说:“哦,没什么,就是前两天从我爸箱子里偷的粉。”
那人心说,什么毒品这么烈了我操。
没想着晋扬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看样儿还不少,就一样拿了点,感觉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混着吃有什么后遗症。等着吧,我去给你叫医生。”
晋永辉觉得不能只让晋扬这么祸害家里,于是就把他带出去,各路叔叔阿姨们凑几桌吃饭。
没想到晋扬愣是什么幺蛾子都没出,给晋永辉气的牙根直痒痒。
这一个个都给他敬酒,说,小太子真是balabalabala。总之就是一堆夸晋扬的话,每有个来夸的都会被晋永辉瞪一眼,大家有点心虚,这还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子的?
不过不得不说,晋扬被晋永辉经常这么带出去,圈子也就大了。接触的人上至京城的名流,下至晋永辉手底下的小混混。渐渐地还真被晋扬玩儿起了自己的圈子。
晋永辉当时知道了也没怎么管,想着也就是他跟几个公子哥凑在一起,瞎胡闹也闹不翻天。只不过……晋永辉给身边的人叮嘱了他的所有东西一定要经过查验之后再交给他,晋扬这整人的功夫防不胜防。
这些天晋永辉很忙,他在做一批大的买卖,上头的人给了默许,能进一批毒品来,只要给他们抽点利就成了。本来是挺好的一个事儿,但是晋永辉就发现最近总有人给他从中作梗。
比如这一次,货干脆都让人给劫了,他发下话去让人彻查,查出点线索就带着人找去了。
去仓库的路上,晋永辉脸都黑了,这他妈是自家的地盘儿,感情还是出了内鬼,让他抓着了有他们好看的。
晋永辉这一口老血就梗在他看见是谁劫了他货的时候,晋扬就坐在那一堆箱子上面,底下跟着他那一小圈子的人,刑律靠着箱子坐着,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晋扬抬头瞄了一眼,突然出声:“一,二,三,跑。”
然后一帮熊孩子“嗖”一下就散了,这边儿晋永辉带的人看见是小太子,动都不敢动,看着晋扬他们从身边跑过去。
晋永辉回过神来,朝他们喊:“把那小崽子给我逮回来!”
一帮手底下的人苦着脸去追晋扬,还得防着晋扬回手就给他们来一枪。
反正最后晋扬是给逮回来了,王雅棠又护着他,跟晋永辉嚷嚷,你敢动孩子一下我就带着他回孤儿院,这日子没法过了。
晋永辉指着晋扬表情都扭曲了,给他甩下一句话:“你能耐,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带着你妈走了。”
然后,他们还真走了,去了郊区的湖墅。
晋扬时年十六,还一脸懵逼,就担起了萧山公馆。
事实上晋扬也没辜负晋永辉的期望,萧山公馆在他手底下算是井井有条。
这世上总有人在不断作死的路上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黑道安稳了这么多年,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何况晋永辉的隐退更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一时间蠢蠢欲动的人不少。
消息传到萧山公馆的时候,晋扬表示,有送上门的乐子干什么不要,儿郎们,抄家伙。
城北那一家反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观望,观望是不是到了一个新秩序建立的时期。
其实当年也没有多少人看好晋扬,一个毛头小子,在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人面前能怎么样。
晋扬就真的让他们见识了能怎么样。
城北反了的第二天,一切风平浪静的,城北没了消息,萧山公馆也没了消息。有的借口探望或是什么的来拜访萧山公馆的时候,得到的答复一律是:“啊?不好意思啊,我们少爷累了休息呢,不见客。”
直到第五天,各方的人被通知到萧山公馆开例会。一推开会议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血腥气,城北的领头,北京城的二爷,被吊在天花板底下,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刑律站在底下刚好割下一片肉:“不好意思,技术不太纯熟有碍雅观,你们介意吗?”
在场的人背后一凉,什么都不敢说。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晋扬背着手进来,跟他们打招呼,特别客气:“几位叔叔站着做什么?坐吧。”